這般血腥的場面便是落在葉知秋這樣的男人眼里也顯得過于殘忍,他已經不忍再讓蕭落看下去。他于心不忍地輕聲說道︰「蕭姑娘,你若看不下去,便到門外等我,我去找一些線索。」
蕭落點點頭,強忍著惡心快步朝門外走去。
葉知秋微微松了口氣,俯身檢查腳步一具尸體的傷勢。一劍斷喉,如此凜冽狠毒的劍法,究竟出自誰的手?他的心一顫,把尸體的臉龐微微扳過來,右頰上赫然刻著「天下無不可殺之人」。
刻痕極細極深,血竟不能從創口流出來。淤血將那幾個字襯得說不出的扭曲可怖。是他麼?葉知秋的雙眉微蹙,低頭尋思了片刻。他將尸體放平,右手輕輕覆上死者圓瞪的雙眼,為死不瞑目的屏山派門人闔上了雙眼。
「真的是天網所為麼?」蕭落低著頭,像是在問他,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葉知秋的雙眉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來,輕聲道︰「蕭姑娘,據之前山賊所說,屏山派似與鄰近的修仙門派來往甚密。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有人知道,也會有人為屏山派的滅門慘案查出真相。」
蕭落的雙眉微蹙,喃喃道︰「會這麼簡單嗎?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啊!蕭姐姐,是我,緋雪!」一襲獵獵飛舞的緋衣隨風而至,緋雪嬌俏地朝蕭落笑著招手。
葉知秋一愣,世上竟有這麼相像的人麼?
蕭落的臉上竟浮起一抹笑意,她對葉知秋解釋道︰「就是這只小狐狸為我收了那一大幫‘手下’,她變成我的模樣卻是為了那夜你見過的那個小書生。」
葉知秋對緋雪微笑著點點頭,溫潤如玉地笑道︰「在下葉知秋,見過姑娘。」
緋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葉知秋哈哈大笑道︰「你和司南哥哥那個呆子倒還真有幾分相像,都一樣,笨笨的,哈哈!」
葉知秋微微一笑,卻不知該作何解。蕭落飛快地看了葉知秋一眼,卻也被她逗笑了,笑問道︰「小狐狸,你到這里做什麼?不怕被屏山派的道士捉去?」
緋雪嘿嘿一笑,湊近她說︰「我來盜屏山派的鎮派之寶‘坤元珠’的,有了‘坤元珠’,我就可以嫁給司南哥哥了,蕭姐姐,你說好不好?」
蕭落的笑容微微一滯︰「如今你不需要去盜了。」
一襲緋衣飄然若日邊歸霞,緋雪遠去的身影歡悅如跳動的火焰。
蕭落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屏山派的大門內,轉頭向葉知秋問道︰「我這樣做,究竟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
葉知秋凝神思慮了片刻,微笑道︰「緋雪姑娘會是什麼樣的人,她就會做什麼樣的選擇,你我皆奈何不得。」
蕭落的唇邊忽然綻開一朵可愛的微笑,「葉公子,你說屏山派的人為什麼會叫表哥‘鬼道士’?」
葉知秋狡黠地眨眨眼,嘴邊揚起一個略帶幾分頑皮的微笑,故作深沉地戲謔道︰「唔,應該是因為莫兄的氣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