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衣聖母的血盆大口一開,一條黏稠的舌頭伸了出來,將坤元珠卷了回去。一口吞了,又不住地舌忝著緋雪的臉龐。緋雪惡心而恐懼地別過臉,喝道︰「坤元珠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舌頭縮了回去,烏衣聖母放聲狂笑道︰「都說狐狸最狡猾,你怎麼那麼天真?我當然要你的狐狸內丹啊!」
「呀!」緋雪絕望地閉上眼,司南哥哥,我害怕。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降妖除魔,萬魔消亡!」金光化劍,直直插入烏衣聖母的脊背。她悶哼一聲,污血高高濺起,那具巨大的布滿膿包的蛤蟆本體在除妖咒下化作一灘血水。
緋雪驚訝地張大雙眼,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劇變。一柄帶鞘的古劍臨風飛來,一個黑衣男子御劍而至,輕輕從劍身上跳下來,半是輕佻半是嚴肅地問道︰「小狐妖,你是不相信你的命不該絕,還是不相信我璇璣閣的除妖咒?」
「啊!是你!」緋雪這才發現救命恩人竟是上次追殺自己的黑衣男人,一時間驚疑不定,不知是躲是逃。
莫驚訝的手掌向下一揮,古劍立時躍入他掌中。他撫著古劍,面帶笑意地說道︰「得了吧,我不會殺你的。你把坤元珠取回來以後,就趕緊進去救人吧!」
緋雪驚異地看著他,「你,謝謝你救了我,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莫驚訝沒理她,他的雙眉一擰,轉而正色道︰「蛤蟆精在這里設庵堂愚弄百姓,竟受了諸多香火,真是可笑至極。你要謝我就進去砸了她的牌位,替附近的百姓出一口怨氣。」
緋雪連連點頭,莫驚邪懷了古劍,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笑道︰「小狐狸,你下次見了我那表妹便告訴她,表哥已經離開隴州城了,會回家看看的。還有,讓她好好珍惜眼前人。」他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嘮叨,忙閉上嘴,大步走開了。
「喂!你表妹是誰啊?」緋雪猛然從夢中驚醒一般,脆聲追問道。
莫驚邪皺皺眉,沒有再回頭︰「你下次再變作誰的樣子的之前,最好先問清楚人家的祖宗十八代。」
不遠處,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捻須閉目,微微點了點頭,向余越問道︰「余越佷兒,你可看清楚了?那便是屏山派的‘坤元珠’嗎?」
余越肯定地點點頭,雙眼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老道雙目向外一瞪,面色陰沉,憤然道︰「璇璣閣難道也和天網有什麼糾葛不成?我名門正派豈能和妖邪之輩為伍?我松風觀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還請青山道長為屏山派做主!」余越對身邊的青山子長身拜了下去。
青山子一捻浮塵,托起余越的手臂,尋思道︰「這狐妖費盡心機蠱惑男子,幾日後不是就要成親了麼?我們這便去‘道喜’吧!」
大紅鞭炮 啪作響,司家院落到處掛滿了綢緞扎成的紅花。司家門前的街道擠滿了前來道喜的人群,賓客盈門,好不熱鬧。司南穿著大紅喜袍站在門口,有些害臊地低下頭,一個勁地傻笑。
「新娘子來嘍!」喜婆從內室攙出一襲大紅嫁衣的新娘,她姣好的身段被妍麗的絲綢嫁衣襯得越發嬌媚如花。司南的雙頰一紅,被一群年輕人哄鬧著朝喜堂里推去。司家二老高坐堂中,看著嬌兒佳婦,樂得合不攏嘴。
混在觀禮人群中的幾張陌生面孔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紛紛輕微地點點頭,向堂外退去。修慶與蕭葉二人走散了,獨自擠在人群中看熱鬧。
他被其中一個身穿道袍的人沖撞到,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偷偷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