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鎖心!
本應是完美無缺的一劍,準確,迅速,毫不猶豫地吻上對手的心髒。
承影劍現,清冷的劍光一掃若水銀曳地。
兩劍相撞發出清越如龍吟的嘯聲,劍光交輝,映出兩張年輕的臉龐。蕭落冷冷地看著另一個持劍的人,是他。余越見一擊未中,眉心一擰,反手抽過長劍向蕭落連連攻出幾招。
蕭落順勢化去劍招,承影流轉,一劍挑飛余越手中的長劍,承影劍的劍鋒已欺上他的咽喉。
余越面帶恨意地側過頭,眼中燃燒著仇恨的顏色。他本算得上年輕英俊的面容被劍光逼得近乎扭曲,「妖女,要殺便殺!」
「我暫時不想殺你,」蕭落冰冷的容顏搖曳在劍光下,若雪蓮花開得冷艷妖嬈,「若有下一次,你便休想從承影劍下活著離開。」
余越斜著眼,冷哼一聲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我余越有生之年若不能手刃仇人為師父報仇,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師父,這兩個溫暖的字眼觸動了蕭落的心弦。好久沒有回璇璣閣了,師父的身體好些了嗎?不知師父最喜愛的那樹白梅,今年可是暗香如故?
蕭落的眼神有些飄忽,她淡然放下劍,輕聲道︰「你師父不是我殺的,你走吧。」
余越身手敏捷地著地一翻,拾起地上的長劍,斷喝道︰「妖女!殺師之仇又豈是你只言片語能夠化解的?你受死吧!」說罷,長劍一挺,就要刺向蕭落。
「夠了!」一柄劍光冷徹骨髓的墨劍橫來,余越手中的長劍立時被震飛了,他猶感到虎口陣陣發麻。
飛收起墨劍,緩緩走上前來,冷然道︰「你回去告訴月,憑你的身手根本傷不到雲,趁早換個人來。」
余越驚愕地看著飛,好像沒听到他的話。飛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忽然冷笑道︰「我是飛,月應該告訴過你。」是殺了師伯的那個人,余越想起老人咽喉上的那一劍,心里頓時一寒。
「拾起劍,滾。」飛平靜地吐出幾個字。
余越拾起再次被挑落地上的長劍,強忍著心中如排山倒海而來的忿恨,快步離開了房間。蕭落點亮案頭的燭台,回頭問道︰「他現在也是天網的殺手麼?」她刻意將「也」字重重地咬下。
飛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說道︰「你出劍的時候有遲疑,是因為你在猶豫持劍還是持簫。」蕭落一驚,那剎那的遲疑竟被飛收入眼底了麼?
「生死關頭,你何須做此等無謂的計較?」飛冷冷地斥責道,「你用劍的時候少了幾分干淨利落,再是如此,便是辱沒了這柄上好的承影。」
蕭落索性將手中的承影劍朝飛擲了出去,冷笑道︰「原來你始終在一旁窺視,你以為這不過是一場笑話麼?花飄雪的劍我蕭落用不來,你且拿去還她。」
飛接住劍,恭謹地收好承影劍,淡淡道︰「若你的心夠狠出手夠快,憑他又豈能傷得了你?何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傷到你。」
「飛,你!」
「一個殺手卻做起保鏢,很可笑,是麼?但是夫人的吩咐,飛不敢違抗。」
蕭落眼中的暖意很快便消失了,她反手抽出玉簫,轉身向外走去。飛抱劍追上她,問道︰「你要去哪里?」
「先去找小狗,」蕭落的眉間浮起一抹嘲諷,「然後去找花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