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舞姬都退下了,錦棠雙頰飛紅,嬌羞不堪地俏立堂上,顯得格外不安。葉知秋走近她,溫和地行禮道︰「請姑娘與在下舞一曲《雙飛燕》,可好?」
弦歌起,錦棠不敢看葉知秋溫柔的臉龐,只顧盯著腳尖小心翼翼地與他對舞。這位公子好溫柔,自打出生以來,這是第一個溫柔地問她「可好」的人。少女的心里微微一澀,隨即有朦朧的甜蜜漾開。
簫聲漸行漸遠,隱沒在遠山的黛色里,渺遠如一縷秋思。
女子待蕭落放下玉簫,才緩緩回過神來,對她溫柔一笑說︰「姑娘的簫聲空靈雅致,正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今日我何其有幸,能聞姑娘清簫一曲,幸甚至哉。」
蕭落看著她絕美的臉龐,竟有些痴了。她亦微笑道︰「姑娘謬贊了,簫曲之美怎抵你巧笑嫣然之萬一。」女子的神色黯淡下去,輕聲嘆息道︰「姑娘正值青春韶華,又怎知美人遲暮之悲?」
「華裳夫人,原來你在這里。晚宴結束了,快回去迎接莊主吧!」銀衣侍女匆匆跑來,一路嚷嚷道。
女子淒然一笑,對蕭落盈盈行禮道︰「姑娘,後會有期了。華裳先行告辭。」
蕭落愣愣地看著她決然遠去,衣袂飄飄若天仙御風而去。她的背影竟是那樣孤單,那樣落寞,美得令人心疼不已。
一道快如閃電的藍影隱沒在夜色中,幾個當值的金衣侍衛誰都來不及察覺。飛已推窗躍入了傳說中天下第一神醫百草先生的回生堂。窗外走過一隊巡邏的侍衛,飛側身貼著牆壁而立,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今夜可有異常?」戴了白玉面具的金衣首領低聲問道。
守夜的侍衛恭敬地答道︰「回擎宇大人,沒有。」
飛听得那首領的聲音竟有似曾相識之感,他閉目略一思索,對了,是那個人。他的雙眼猛然張開,有冰冷的精光迸射而出。
「換一班人,你們先下去吧,剩下的人跟我去那邊看看。」
飛听得幾人離開以後,借著依稀的月光,開始在一排排藥架上查看各類丹藥。「唔,難道連這里都沒有那種藥嗎?」他明明記得天機公子派人告訴夫人,控制不死人的藥物出自百草先生之手,夫人再三叮囑他務必尋得此藥。
他的目力過人,在黑暗的環境中亦能視物。他迅速找遍了余下的藥架,只有一些常見的丹藥,根本沒有想象中控制不死傀儡的藥物。天機公子手下的天機閣提供的消息從未有誤,難道這一回弄錯了不成?
最末一排架子上,一個通體漆黑的藥瓶引起了飛的注意,憑著作為殺手的直覺,他斷定那個瓶子有問題。飛小心翼翼地拿起藥瓶,拔開瓶塞,慘碧色的青煙逸出,一股奇異甜膩的香味襲來,有毒!
他忙塞上瓶塞將藥瓶放回原處,胸口已隱隱發悶。毒性奇特詭秘,他當即運功卻根本逼不出來。頭痛欲裂,眼前開始出現五彩斑斕的幻象。也罷,飛一咬牙正欲離開,心念一轉,自架上抓起一瓶紫金丹塞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