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璧 第十二章 劉伯溫墓葬之野人山

作者 ︰ 宮希彬

劉伯溫地宮開始考古挖掘了!歐陽樹一強烈建議國家文化局即可對景山古墓進行搶救性挖掘,說六百多年了,經過地殼不斷的變動,深山的墓葬比較容易毀壞,最可怕的就是地下水的滲透,那是墓葬地宮的天敵。

同時,北京情報局獲知一個重要消息,國外很多不法分子因為垂涎劉伯溫地下宮殿寶藏,有可能采取一些秘密行動,初步查實,俄羅斯大使館的官員居里中尉就是覬覦劉伯溫寶藏的間諜之一,雖然他被劉乾擊斃,但其同伙卻下落不明,有可能潛伏謀定而後動,為了及早發掘劉伯溫地下宮殿的秘密,不給不法分子以可乘之機,北京馬上組建考古隊秘密前往夏山,權威考古專家歐陽樹一首先找到徐衛參謀長,點名要求劉乾為考古隊保駕護航,高陽手持歐陽樹一的推薦信,大力推薦俄羅斯駐華「記者」普妮參與,說有外國記者全程跟蹤采訪,可以讓世界更多的人了解劉伯溫地宮。徐衛的意思,由于居里中尉事件,俄羅斯大使館和外交部關系一度僵硬,考古劉伯溫地宮啟用他們的記者,會不會引起不良影響?歐陽樹一說,即可以緩解外交壓力,又可以引蛇出洞,說不定可以趁機釣出幾條大魚,徐衛沒有再表示什麼意見。

劉乾做夢都沒想到,高陽竟然還有一個表妹是外國記者,而且還是不折不扣的美女,如果僅僅如此倒也罷了,關鍵這個普妮和劉乾打過一架,而且他劉乾史無前例的認輸了,本想提前在高陽那里打探點內幕消息,高陽卻一直諱莫如深,根本就是在打太極拳。李妃翁氏古墓考古後,劉乾入了歐陽樹一的門戶,在考古界早就名聲鵲起,再加上是歐陽樹一唯一關門弟子,此次考古同行對劉乾另眼相看,自然是情理之中。

考古劉伯溫古墓地宮是一項任重而道遠的出行任務,神機妙算劉伯溫一定會將自己的葬身之所打制成機關重重的陰間地獄。地宮的驚現無疑證實了數年前考古挖掘的「劉伯溫墓葬」只是一個衣冠冢的傳言,地宮才是別有洞天,才是貨真價實的寶藏。不為人知的地宮內雖然埋藏無數珍寶,卻也有可能處處布滿殺機,幾百年來,專門等候那些冒著生命危險揭開秘密的人,劉伯溫墓穴機關全部都是殺手 ,才不會管你是不是盜墓賊,你就是天皇老子它也照樣收拾。其實,黑貓和縣太爺的死對劉乾打擊很大,身經百戰的特警都難逃死亡厄運,考古隊就能安然無恙嗎?劉乾很擔心大家的生命危險,盡管劉乾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辭別了哭了一宿的歐陽芸芸,劉乾心里極不是滋味,二人本來約好過幾天舉行結婚儀式,沒想到突出其來的任務將二人的幸福計劃生生隔離,任務的下達殘酷地近乎無情。歐陽樹一既然明知道劉乾最終難逃一死,他豈會坐視女兒變寡婦?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歐陽樹一好說歹說才說服歐陽芸芸放下思想包袱,說畢竟國家利益重于一切,劉乾他是軍人,必須以服從為天職,任務不能耽擱,婚事還是可以暫時延後,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歐陽芸芸這才同意,懇求爹爹一定要照顧好劉乾,畢竟古墓考古你最有經驗。歐陽樹一呵呵笑道,說好閨女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爹爹就是散了這把老骨頭,也要給你帶回一個完整的劉乾,這可是我們歐陽家的乘龍快婿啊,一個女婿半個兒,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不干呢。

劉乾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深愛的女人為自己傷心別離,看著她紅腫的眼楮,他難以掩飾心中的憐惜,只好傾盡所有的痴情,深情地擁抱著歐陽芸芸,算是給她最有力量的慰藉吧。雖然徐莉莉極盡風騷之能事,搶奪劉乾搶得如火如荼,可歐陽芸芸始終以她的刻骨柔情深深吸引著劉乾的心,劉乾始終覺得徐莉莉太強勢,反而乖巧如兔子的歐陽芸芸很適合自己的胃口。

高陽故作驚訝說,什麼?過兩天就是你們的訂婚日?這麼大的事情干嘛不早說,我就是死磨硬泡也要給你擋下這次任務。劉乾苦笑道,我早就想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兄弟們,他們不把我們的婚事給攪渾了,就不是搗蛋兄弟了,再說我們也不想弄得動靜太大——徐莉莉她會善罷甘休嗎?

高陽一拍大腿,說道,我倒是忘了這個查,听說這小妮子追你可是舍了命的主,我,我高陽多羨慕你。

劉乾笑得不自然,知道高陽的心病,就悄悄地說道,跟你交個底,徐莉莉我可是沒有半天非分之想,我向黨和人民保證,她的半個指頭我都沒動過——這不是一直給你留著。

高陽心想,你嘴里放不下的肉才讓給我,你當我是山炮?嘴里卻是萬分感謝,說兄弟就是兄弟,這是什麼都比不了的,只是我對不住你,硬是拆散你們小兩口。但我打保票,完成任務後,部隊將給你和歐陽芸芸舉行最隆重的婚禮,就是讓我給新郎新娘抬花轎都行。高陽虛情假意地再三囑咐,一定要劉乾照顧好表妹普妮,在完成記者的任務的同時,保重她的生命安全。劉乾笑嘻嘻地問,真表妹還是假表妹?是不是——

高陽立馬就搪了劉乾一記拳頭,笑著罵道,假表妹難道你還要分羹?你少臭美吧你。劉乾說,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保護好你的表妹。他心想高陽的擔憂是杞人憂天的,普妮和劉乾在中關村長島咖啡廳有過交鋒,普妮的功夫並不在自己之下,試想誰還能大言不慚地保護她呢?

歐陽芸芸有時蠻不講理,有時又溫柔如水,她對劉乾是一往情深的,否則也不會一夜苦愁離別,肝腸寸斷。迫于執行特殊任務的緊迫性,劉乾又不得告別未婚妻歐陽芸芸,推遲了兩人期盼已久的婚事。

昨夜歐陽芸芸無論如何要把洞房花燭夜提前留都給劉乾,說是早晚都是你們劉家的人,你媽媽整日嘮叨要抱孫子,我們就不能趕緊點?她春意盎然的眼神幾乎把劉乾整個給融化了,滾燙的身子不斷的摩擦著劉乾的肢體,劉乾渾身著起了火,從心頭一直蔓延到全身,甚至連骨頭都快要酥了。劉乾的整個腦袋都泡在冷水里,歐陽芸芸毫不留情,又扭著水蛇腰靠了過來,劉乾求饒道,歐陽芸芸,我的姑女乃女乃,別再煽風點火了,我燒成灰燼,你就滿意了?

歐陽芸芸氣地火冒三丈,潑口大罵劉乾性冷淡、木頭人,一點都不懂風情,當兵都當傻了。都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你咋就沒有一點骨氣呢?

劉乾牛脾氣上來了,可不管什麼大小姐不大小姐。說道,你是不是吃什麼藥了?要是實在受不了,就洗個涼水澡!就知道趕鴨子上架,你真的以為我不想?萬一我要是那個什麼了,豈不是害你一輩子?

歐陽芸芸哭著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們倆都曾經在墓葬里死里逃生,你的擔憂我理解,正是因為這樣,我就更願意!我願意怎麼了?大不了我帶著孩子,過一輩子!

劉乾知道此行危機四伏,生死未卜。上一次明妃墓考古就死了四個人,其中還包括兩名特警,劉乾和考古隊員們幾度危險重重,所有人鮮活的性命都幾乎命懸一線,兄弟黑貓和縣太爺魂飛魄散,那可怕的元代僵尸將兩名隊員剁成肉醬,然後吃得連肉渣都沒有留下,那樣的情景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余悸。所以劉乾決定,給兩個人彼此自由的幸福,而不是痛苦的生死別離。他劉乾如果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劉乾也想好了,一輩子都要好好照顧歐陽芸芸,絕對不讓她再為自己擔驚受怕,但是如果自己有什麼不測,劉乾就祝福歐陽芸芸一輩子幸福,把對這個女人最深的愛帶到天堂。

火車站的站台已經擠滿了人群,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堆著滿地都是,天南地北等著上車的旅客擦肩接踵,擠的人都喘不過氣來。歐陽芸芸才不管周圍人多不多,她緊緊深吻著劉乾,臉上依舊殘留著幸福激蕩的淚花,劉乾吻著歐陽芸芸的香唇,那是海深一樣的夢幻,二人都忘乎所以,彼此只有呼吸和心跳,知道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一個小女孩子送過來一只小紅花,說道,叔叔阿姨,這是老師獎勵給我的小紅花,我送給你們。

歐陽芸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自此一別,兩人將會永隔天涯,所以她緊緊抓住劉乾得手不放。劉乾依依不舍地推開歐陽芸芸說道︰「傻丫頭不要這樣,好像生死離別似的,我只是離開一段時間去執行任務,一旦結束會很快就回來,然後我們就熱熱鬧鬧地舉行婚禮,我要讓你變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歐陽芸芸笑了,笑得很開心,她目光憧憬著,像是看到了布滿鮮花的婚禮盛舉,她衣著白色婚紗和劉乾手挽著手,喜氣洋洋地向客人們敬酒,所有的嘉賓都贊美二人郎才女貌。歐陽芸芸忽然一粉拳打在劉乾的胸口,破涕為笑地說道,快去快回,我晚上點著蠟燭等你回家。

嗒嗒……火車開動了,劉乾分明看到歐陽芸芸追著火車,跑出去老遠。他流淚了,他後悔參加這次考古,覺得對歐陽芸芸很愧疚。

普妮和劉乾面對面坐著,幽怨說道,怎麼,是不是感覺到了生離死別?活著的人尚且如此難分難離,有沒有想過死去的親人更是欲哭無淚?普妮的美融合了東西方合璧的嬌媚,俊美之中多了一些冷艷之色。她是歐陽樹一和高陽特意安排進來的俄羅斯駐華記者,劉乾很敬重,說道,怎麼?大美女好像感觸很深,是不是我們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普妮盡管恨劉乾,但是還得故意偽裝,處處顯露出一個職業記者的風範,他說道,沒什麼,我就是就事論事。歐陽樹一和劉乾並排坐在一起,他明白普妮是心有所指,不便點破,心想你們愛誰誰,弄得兩敗俱傷才好呢,到時候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他組織大家分析了一下出行線路,選擇了一條既是捷徑又是安全的路線。粗略估算了一下行程,從北京前往夏山,需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再換乘八個小時的長途客車,然後再步行穿越一片荒涼的山區,最終才可以到達劉伯溫地宮的發現現場。

劉乾對歐陽樹一說︰「這樣長途跋涉,擔心大家吃不消。路途的野人山是一個荒無人煙的空白地帶,經常有野獸出沒不說,單單懸崖峭壁就難以行走。我們為什麼不搭乘飛機或者坐車直接走大路呢?」

歐陽樹一小聲解釋道︰「一些不法武裝分子正在密切關注我們的動向,那些交通要塞都被他們密切注意。選擇行走野人山就是為了避人耳目,當年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就是這個對策。目的是確保大家安全的同時,秘密考古挖掘。」

普妮嘴里「啊」的一聲,說道,你的意思還要翻雪山、走草地?

劉乾呵呵笑道,我說洋妞,這是比喻,這要是走那些路,你這細皮女敕肉的,我但是吃不消,弄不好還得我背著。

普妮見歐陽樹一正在和別人交談,她偷偷地趴在劉乾的耳朵上說道,你背著倒是可以,可別惹火上身,你就不怕你嬌滴滴的新娘子吃醋?說著,她咯咯的媚笑著,冷艷的臉蛋綻放著動人的笑。

因為此次考古工作的隱秘性和重要性,一行十多人承包了火車的一節車廂,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場硬仗,每個人都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大家一路上低調行事,並不能大張旗鼓、浩浩蕩蕩地招搖過市。

劉乾和普妮、歐陽樹一大致討論了一下出行路線和一些路途注意事項,歐陽樹一注意聆听劉乾關于安全出行的要求和建議,畢竟劉乾的老家就是景山腳下,他對附近的地理比較熟悉。說實在的,劉乾有種非常微妙的感覺,覺得歐陽樹一有意無意間和自己的關系似乎很密切,只從他的出現,自己好像得天獨厚,什麼樣的好事情都會一股腦地降臨,先是離奇地參加李妃翁氏古墓的考古,而後邂逅認識了歐陽芸芸,莫名其妙的成了歐陽樹一的關門弟子,這次又被刻意安排參加劉伯溫地宮的考古挖掘。這些好事情猶如天上掉餡餅,看似處處巧合,實際上又是冥冥之中的刻意安排。

下了火車,換乘長途大巴,然後進入崎嶇的山路。晚秋的午後格外燥熱,農田莊稼的枝葉基本都曬黃了,滿鼻子都是火星味,一把火估計能夠燒掉這片土地,真是所謂的驕陽似火了。這南方的天氣並不像北京秋天那樣涼爽,而是給人一種抑郁的悶熱,也沒有什麼風,人人都汗流浹背地淌著汗。

劉乾與十幾人的考古隊不停地用濕毛巾擦著豆大的汗珠子,隨手擰一把濕毛巾,汗水「噗嗤噗嗤」地往地上掉,泥土就「噗噗」地冒煙。幸好大家不斷地補充飲水,否則中暑是再所難免的。行走在起起伏伏的羊腸小道上,普妮雙腿如灌銀鉛,劉乾只好攙扶她一路行進,汗水濕透她的衣衫,她誘惑人的**若隱若現,劉乾看在眼里,雖然努力克制,但心底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從來沒有去過南方的考古隊員都怨聲載道,嘮叨不休地埋怨這悶熱的鬼天氣,普妮累得嬌喘連連,對劉乾不好意思說︰「都說蜀道難難于上青天,這破山路簡直比蜀道還難。你說的野人山不會比這個更糟糕吧?」

劉乾哭笑不得地說︰「不是我嚇唬你美女,豈止是糟糕,跟野人山相比,這崎嶇的山路簡直就是小兒科。」

「啊?知道這樣,報社就不應該安排我到這里來,我原以為就是游山玩水,稍微帶一些刺激的歷險,早知道我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別人來好了。」

「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話吧?看得出來,你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我跟你交過手,你身手不錯,這些功夫在哪里學的?」

「我父親在國內開了一個中國武術館,我的功夫全是那些中國武師手把手教的

,他們還吹噓說我一旦出師很難遇到對手,一開始我還挺自信,只從跟你交手後我才發現什麼叫‘人外有人’。」

劉乾笑道︰「作為記者,有你這樣的身手你就知足吧你。我特警出身,整日練得就是功夫和各種攻擊技能,即使如此,跟你比較起來,我都有些自愧不如,真可惜你是記者而不是特警。」

二人真真假假地聊著,誰也不知道誰也不知道誰的心事,誰也不知道誰的心計。劉乾敢肯定,這丫頭說的不一定是實話,這樣的身手其實武師就可以教出來的,騙鬼吧。

一路跋山涉水地穿越樹林和山谷,然後一頭扎進荒無人煙的野人山,這里的山區地勢落差很大,一會爬上一會爬下,弄得大家疲憊不堪,雖然談不上是很高的山脈,但下山的坡路卻是陡峭無比,稍一不慎,很可能被松動的山石滑到山下,輕則傷筋斷骨,重則就有生命危險,所以大家手拉手,相互照顧前行,一路上小心翼翼,走得異常艱苦。

這是野人山最大的一處原始森林,也是通往景山最近的通路。劉乾跟大家說,野人山最可怕的就是這座原始森林,即使嗅覺靈敏的老獵手都不敢獨自穿越,大家傳聞,從未見到有人進去出來過,偶爾有丟失的牲畜闖進去,農戶也不敢進去找。抗日戰爭時期,一個排的小日本鬼子穿越野人山,最後就莫名巧妙的失蹤在這座原始森林,小日本鬼子個個強悍,竟然也沒活著出來。

歐陽樹一、普妮等人情不自禁面色悚然,普妮驚恐道︰「我們這不是羊入虎口嗎?按照以前的軍隊編制,日本一個排的兵力部署應該是38人,這38人就沒有一個逃出來?」

劉乾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說道︰「你還真別說,听說一個獵戶看見一個小鬼子出來了,但是被嚇瘋了,嘴里整日嗚呀嗚呀得瘋瘋癲癲地喊叫一句話,後來一個當年替小日本翻譯的中國人說,嘰哩咕嚕地喊叫,那是‘撞女鬼了’的意思。一段時期內,這里被稱作‘女鬼森林’。」

歐陽樹一見大家異常驚恐,就說︰「路歸路橋歸僑,我們就是過路人,那些冤魂跟我們陰陽兩界,只要我們不去打擾,她們不會對我們加害的,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鬼域的鬼也有自己的原則。」

眾人見見多識廣的歐陽樹一都這樣輕描淡寫得說,恐懼就減少了一些,都慢慢地嘗試著進入森林。

只從進了這森林,大家的胸口就是如此沉重,好像有一股「氣」壓在胸口,腳下踩著不知多少年的**落葉,這落葉又不知道埋藏著多少動物和人的尸體,有時候一腳踩下去,**的枝葉里就流出一種黑黝黝的液體,奇臭無比,普妮忽然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好象是連鎖反應,其他人也不停地反胃嘔吐。劉乾一邊拍著普妮的後背,一邊對大家說︰「各位用手帕類的東西捂住口鼻,這樣可以暫時阻止惡心嘔吐。眼楮盡量不要看那些骯髒的液體,也盡量不要去想。只管小心翼翼前行。」

森林里光線陰暗,但是依稀可以辨別方向,劉乾用隨身攜帶的乃爾不花寶刀砍斫擋住去路的樹杈藤條,有時候不得不挪開擋住去路的人體骷髏,這些骷髏有的竟然被吊在半空中,有的還被攔腰截斷,更有的殘肢斷臂,劉乾心想,這些就可能是那些失蹤日本兵的尸體,單看他們死狀慘不忍睹,就知道他們曾經激烈反抗過,究竟什麼怪物會如此殘忍呢?

森林無風自動,忽然漂起了一層薄霧,就像農家村舍傍晚時的裊裊炊煙,劉乾斷定這也絕對不是炊煙,這里荒無人煙的,哪里還有人敢住在這里。火是森林的天敵,更不會有人生火做飯。本來好好的,忽然間憑空多了一層白霧,大家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隨劉乾等人前進一步,有的竟然想打退堂鼓。普妮雖然功夫了得,但是真要身臨其境地面對毛骨悚然的恐懼,她雙腿發軟,不得不靠在劉乾身上維持身體平衡。歐陽樹一發現四周異常詭異,也有點害怕,對大家說︰「都呆在原地不要動彈,在我們不明情況之前,大家都要保持安靜,不要驚呼,不要亂走動。」

如夢如幻,白霧之中浮現一座接一座的墳塋,迎風招展的招魂幡「呼呼啦啦」地打著卷,偶爾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女人的啼哭,聲音無比哀怨、無比淒慘。劉乾幾乎看到每個墳塋前都站立著一個全身素裹的女人,個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長長的頭發好像幾百年都沒修剪,已經能夠垂到腳面。頭發遮攔住了面孔,僅僅露出一雙空空洞洞的眼楮,臉皮無肉,更像是吹干了的桔子皮,有的女鬼大概生前是吊死的,呼啦啦得扯下半截鮮紅的舌頭,這些女鬼就這樣在薄霧里忽隱忽現。緊接著,無數紙扎的花里胡哨的童男童女、紙房子、紙馬車無風自動,猶如走馬燈似地圍繞那些女鬼旋轉起來。歐陽樹一、普妮和劉乾等人唯有緊緊靠在一起,只有如此大家才會感到一絲的安全,所有的人驚恐之下都忘記了喊叫,像是一頭頭等待被宰殺的牲畜,個個無動于衷。這是大家的耳邊響起了一陣送葬的嗩吶聲,滴滴嗒嗒的聲音響徹森林,讓人更加驚恐萬分,考古隊里的馬匹四蹄踏落,開始躁動不安,一些人像是發瘋似地相互撕扯、啃咬,有的甚至不停地用腦門子撞著樹干,直到腦漿子流出來。劉乾默默地看著歐陽樹一,誰知道歐陽樹一此時也正在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劉乾,兩個人默契地點點頭,不約而同地用衣襟蒙起眼楮,劉乾舉著大砍刀沖上前,對著犬牙交錯的樹杈一頓亂砍,歐陽樹一奪過一把鐵鏟,不停地掘起地面的土壤,往前面拋灑、掩埋。

大家不明所以,卻真真切切看到那些影影綽綽地女鬼嚇得四處逃竄,招魂幡和所有的紙人紙房子紙馬車在一片火光中燃燒,那片熊熊大火甚至可以吞噬一切,這樣的大火本應該炙熱難耐、濃煙滾滾,大家卻覺得空氣依舊清涼無比。慢慢的,白霧一點一點消散了,熱熱鬧鬧的森林一下子恢復了先前的一切,劉乾和歐陽樹一累得面頭大汗,不約而同連聲道︰「好險,好險。」

普妮大惑不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不是遇到了孤魂野鬼?」

歐陽樹一心有余悸道︰「我們只見到沙漠和水面出現過海市蜃樓,卻從未見過森林也有。多少年以前這里應該是一個亂墳崗,經年累月的歲月沉淪,讓這里變成一片原始森林。剛才這些霧氣就是凝而不散的冤魂,它們被呼吸到身體,控制著神經系統,我們就引起幻覺,然後進行各種各樣的自殺行為。前面那些樹杈就是一種類似鬼打牆的**陣,所有的一切都是陣勢所催發的幻覺。」

普妮繼續問道︰「你們剛才為什麼必須蒙著眼楮?又是砍樹叉又是填土,到底什麼意思?」

「幻覺通過眼楮可以控制人的神經,蒙上眼楮就是眼不見心不亂。砍掉鬼打牆的樹杈,就尤為重要。如果不這樣,說不定劉乾看得不是樹杈,有可能是一具具鮮活的尸體,你想想,再勇敢的人也不會有如此膽量。地上新鮮的土壤可以讓**的生命沉淪地獄,也就是我們說的‘入土為安’。剛才那片火海其實就是冤魂毀滅的景象,‘滅頂之災’就是焚火,這種火沒有煙沒有熱量,說是一種幻覺也可以。」

劉乾開始擔心說︰「我們大家還是趕緊走吧,這幫孤魂野鬼不會善罷甘休的,剛才只不過是被我們嚇跑,說不定想到什麼花招,又會出來害人。那些日本鬼子就是幻覺而精神崩潰,甚至自相殘殺。我們剛才只不過破了一個陣勢,暫時保全了性命。」

大家一听冤魂還沒有死徹底,個個恨不得插翅飛過這座原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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