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存‘革命’火種,為保住國家考古精英團隊的有生力量,更為大家的人身安全起見,歐陽樹一臨時決定,由市文物局王秘書、特種作戰隊員劉乾、俄羅斯駐華記者普妮和自己組成四人團體,先行到秘道查看,其他人留在石門外邊原地待命,並且嚴密監視秘道入口,阻止他人非法進入,歐陽樹一再三強調大家不得擅離職守,否則嚴懲不怠。
石門下面是往下傾斜45度、十幾米長度的青石台階,每個石階面都鏤刻著張牙舞爪的鎮墓獸,既起到阻嚇功效,又起到防滑作用。劉乾細細數了一下,大概有85個之多。走完台階,地勢忽然變成平坦,地面俱是清一色的大理石鋪就,頂板落下的塵土積攢在表面,形成一層厚厚的塵灰,人走在上面反而留下了一串串曲曲扭扭的腳印,歐陽樹一有意無意警戒大家,一定要密切注意後面留下的腳印,如果發現腳印消失需要立馬回報,墓葬是陰間的天堂,卻是陽人的地獄,活的人可以看到留下的腳步,死亡在即的人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前面就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地下通道,大家借著手電認真察看通道四周的牆壁,有很明顯的人工砍斫痕跡,每隔5米的牆壁上都留有一個油燈槽,估計是當年施工照明用的,現在燈槽內已經油盡燈枯,不過還是可以想象當年無數工匠在此辛苦勞作的身影。
一路走下去,幾百年封閉的通道內濕氣自然很大,有氣息很濃重的霉味,歐陽樹一畢竟考古經驗豐富,示意大家盡量用濕衣服捂住嘴鼻,防止有毒氣體入侵。
秘道內通路不是很寬敞,寬度只允許兩個人彎腰前行。劉乾和歐陽樹一率先走在最前面,他一手端著雷明頓,一手打著照明燈,普妮和王秘書二人緊緊跟在後面。按照地面計算,這條通道的直線距離為2500米,秘道內黑燈瞎火,誰也無法估計具體走了多遠,反正只要數100個油燈,折合距離也就是500米,大家就停下來歇息一會,隨便補充一下飲食。當走到1000米的時候,也就是第200個油燈時,前面竟然沒有路了,一整道沒有任何砍斫痕跡的石壁阻擋了去路。
劉乾很納悶,天書並沒有提及此處有石壁,當然更談不上記載如何通過的方法,四個人一時被困住。大家散坐在地上唉聲嘆氣、無計可施,難道真要原路返回,請求支援、打通這道石壁?即使如此,工人如何將設備通過狹窄空間搬至這里,從事作業呢?而如果僅僅依靠人工打通,誰又知道這道石壁究竟多厚?萬一後面沒有道路,只是一道厚厚的石壁,那恐怕勞力傷財,最終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歐陽樹一詢問大家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大家都直搖頭,劉乾說︰「這條秘道直線距離2500米,但是我們卻無法明確真正的路線,到底哪里是直行哪里又是拐彎,就像眼前這道石壁,我們誰也不知道後面究竟是路還是絕壁。」
普妮突然說︰「我覺得後面是路,你看牆壁的最後這盞油燈,如果每隔5米的間距,為什麼它與石壁的距離僅僅2米?所以我猜測石壁後面必定是通路,也即就說這道石壁的厚度不會超過3米,石壁後面肯定是下一盞油燈的位置。」
王秘書唱反調說;「萬一通路在這里拐彎呢?拐彎處的3米也可能就是油燈位置,這道石壁沒準恰好給我們一個誤區,讓我們搞不清東南西北瞎折騰,說不定四周還有秘門之類的機關樞紐,我們豈不是舍近求遠?」
歐陽樹一和劉乾絕對不會放棄任何蛛絲馬跡,他們相信這里一定有什麼玄機。觀察面前的石壁,仔細觀察兩邊的牆壁與石壁的餃接處,因為歐陽樹一戴著老花鏡,通道內光線又比較暗淡,所以不得不把手電燈光就近石壁面觀察,背後的劉乾卻像是有了重大發現,他緊緊盯住牆壁,原來在石壁上發現一些隱隱約約的圖案,但隨著歐陽樹一的手電光的移動,圖案瞬間又消失了。
劉乾一把搶過歐陽樹一的手電,貼著石壁面,盡量把光束悉數都打在石壁上,奇怪的事情出現了,一幅清晰的圖案展現大家眼前,只要劉乾的手電不移開,圖案就不消失。這是一副什麼樣的圖案呢?你可能見過蟒蛇,卻一定沒有見過畫著人形面,還長著兩個頭的怪蛇,確切地講,這個圖案應該是一條雙頭人面蛇身的畫像,一顆頭顱尖稜瘦小,很像橄欖球,大概最多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大小,上面一張畸形的男人臉對著劉乾等人高高揚起,嘴巴極為細小,僅僅用來發出聲音還是勉強可以的,下巴反而長著一束不倫不類的濃密的胡須,另一個蛇頭是真蛇頭大小,卻是碩大無比,張開血盆大口,估計可以同時吞下劉乾四人絕對沒有問題,蛇頭下面是盤起十幾米長的蛇身,足足有自行車輪胎粗細,每一片鱗甲都有吃飯的盤子那樣大,看到如此恐怖巨大的怪蛇圖案,普妮忍不住尖叫起來。
劉乾和歐陽樹一對這樣的圖騰圖像並不陌生,李妃翁氏墓葬的廂房石門的人面銅像就是一個例子。劉乾對眾人說︰「圖像的繪制應該采用的是一種吸光材料,光線充足的情況下,圖像就會浮現。這種圖騰是寓意很深的詛咒,不過也不排除是一種警告類的暗示。這道石壁後面一定有危險,可能跟著這張畫像有關聯。目前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啟這道石壁?」
歐陽樹一無比疑惑道︰「這雙頭人面蛇身已經很詭異了,人面頭顱為什麼還長滿胡子呢?不對,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胡子都極不協調,好像有什麼暗示,但又不知道意味著什麼?顯得很突兀。」
普妮漸漸從驚嚇中蘇醒過來,她發表意見說︰「墓葬的石壁畫怪異者居多,這在以往考古發現中很平常,古人對這些東西的想象成分過于夸大,往往就是深層次的寓意罷了。這胡子很可能是畫匠的神來之筆,雙頭人面蛇,倒好像是神話上的妖怪之首,大概也有百獸之王的意思吧。」
歐陽樹一大著膽子,用手去模胡子,劉乾想阻止也是來不及。歐陽樹一老頭子果然呵呵笑道︰「原來如此。大家看,這胡子不是畫上去的,是粘上去的假胡子,胡子下面還有一個鐵質拉環,這一定是機關樞紐了,只是胡子遮掩,我們誰也沒有發現。胡子的顏色和石門融為一體,如果不是用手模,說能想到其中隱藏的秘密?」
劉乾責怪歐陽樹一盲目去觸動怪蛇的胡須,他關心說︰「別忘記上次墓葬內毒物上體的教訓,有些危險是防不勝防的。在沒有弄清楚之前,這里任何東西都不要去觸模,免得惹禍上身。」
歐陽樹一扣住拉環,使勁往後拉動,這道石壁就開始緩緩下陷,直到消失于地面,等大家再低頭細看,地面已經恢復到以前的平整,那道巨大的石壁竟然不知道藏在何處了。
前面就是黑暗的通道,王秘書用手電一照,果然3米外的牆壁上發現一盞油燈,劉乾伸手阻止大家繼續前進,警告說︰「雙頭人面蛇身畫像的出現決非偶然,前面一定有什麼怪異的東西,以往很多墓葬都采用怪物守護,我想這里也不例外,聯想到大峽谷的三足黑蛇,說不定它們在這里基因發生變異。大家小心前行,盡量手拉手,真有什麼危險可以及時警告通知。」
劉乾非常謹慎地端起槍,子彈已經押上了槍膛。不知什麼感覺,劉乾相信那個雙頭人面蛇身的怪物很快就會出現,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第六感。大家手拉手,又往前走了大概幾十米,秘道前面無端刮起了小風,每個人忽然感覺渾身陰冷,好像氣溫陡然下降了十幾度,前面源源不斷地往這里吹著冷風,如果听覺夠好,細細辨認聲音,似乎夾雜著時斷時續悶雷般的吼叫,就像是一個正在說話的人被使勁掐住了喉嚨所發的聲音一般,而且聲音越來越清晰可聞,歐陽樹一、普妮和王秘書三人緊緊抱成一團,只有劉乾還在緊張的戒備,劉乾說︰「前面估計是那個東西在向我們靠近,大家盡量分開,但又不要離的太遠,務必緊緊貼近牆壁,盡可能地把中間位置空出來,這樣能夠減少正面沖擊的危險性。」
前面通道的陰風更大了,「呼呼」的風把大家的頭發和衣襟吹得獵獵作響,每個人都听到一個軟物體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劉乾顫抖著聲音說︰「生死攸關,大家千萬不要盲目行動。如果我們現在往回跑,腳步聲一定會刺激怪物的攻擊**,它會尋著我們的腳步亡命追來,與其命喪于此,不如攜手拼死抵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請大家關閉手電筒,舉起利器!刃口朝外!尖銳部分指向通道中央。」
手電關閉了。一片漆黑中,大家彼此都可以听到心跳,還有輕微的牙齒戰栗聲,象是熱鍋里炒爆的豆子。「沙拉——沙拉」的摩擦聲一點一點地緊逼過來,一個強大的物體漸漸逼近。劉乾冷汗涔涔地盯著前面,這未知的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真的如石壁上刻畫的雙頭人面蛇身?
人所畏懼的往往並不是看得見模得著的,真正讓人恐懼、發瘋的卻是那些隱藏的威脅。劉乾瞪大眼楮,任憑額頭的汗水淌過眼角,他害怕擦汗的瞬間,大家的性命就會命在旦夕。前面有兩個發亮的「燈籠」一步一步向自己這邊靠近,那奇怪的燈籠還幽幽地散發著藍光,不管是什麼東西,劉乾對準一個「燈籠」扣動了扳機,燈籠「噗」地滅了一支,陡然間,地面開始了驚天動地的震動,四個人感覺到秘道的牆壁在受到某種強烈的震動和撞擊,那個怪物似乎在疼痛地翻滾,沙啞的吼叫聲越來越大。劉乾又連續擊發了數槍,但這子彈似乎沒有對怪物造成多大傷痛。不知是誰忍不住打開了手電筒,原來真是那條雙頭人面蛇身的怪物,只是被劉乾打瞎了一只眼楮,正在用尾巴擊打著四壁,怪物發現了目標,連續狂吼不止,那張駭人的人臉愈加變得猙獰可怖。劉乾沒有再猶豫,這樣的超級大怪物是不可戰勝的,緊急關頭,劉乾大喊一聲「快往回跑!跑道那個石壁的地方為止!」
雙頭人面蛇身的怪物被劉乾的子彈激怒,它以很快的速度在劉乾等人身後追來。劉乾邊跑邊喊︰「大家快月兌下衣服,點燃,扔到後面!」劉乾第一個將月兌下的衣服點燃扔到身後,怪物幾百年居住黝黑的地下墓穴,自然害怕火光,這樣一來,反而延緩了怪物的追擊速度,大家終于跑到剛才的石壁地方,劉乾喊住大家不要再跑了,再怎麼跑,遲早都是怪物的食物,劉乾希望誘惑怪物追到這條石壁前,暗暗祈禱怪物只是石壁後面的守護神,它不會越界,就不會傷害石壁之外的人類。
劉乾將大家月兌掉的衣物,堆在通道中間,點燃。所有人都拿出了身藏的匕首,希望作一番最後的掙扎。老頭子歐陽樹一忽然哎吆一聲,原來被腳下的東西拌了一下,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桶密封燃油,大概是修建墓葬的工人點油燈照明用的,不知什麼原因將這桶油遺留在這里,劉乾欣喜若狂得大喊一聲「我們有救了!」
把四把匕首倒插在牆壁上,露出鋒利的刀尖,然後將所有的衣物貼著牆壁鋪好,把一桶燃油悉數倒在衣服的周圍,布置妥當,讓大家退後幾米。
就在這個時候,雙頭人面蛇挪動著十幾米的蛇身出現了,它似乎知道這群人已經無路可逃,不但不追趕,反而在剛才的石壁門前謹慎地盤起身子來,人面頭高高揚起,蛇頭探向地面,卷吐著血紅的蛇信。這是一條神物,它大概懂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正它的目的就是阻止人類進入後面的秘道。
就在王秘書、歐陽樹一、普妮認為怪物不會再進攻的時候,劉乾瘋了!他突然對雙頭人面蛇開槍了,王秘書是反應最強烈的,象一只被火燒著的猴子跳得老高,其余兩人也是受驚的野兔,滿眼的恐懼和疑惑。
怪物真的被激怒了,它以驚人的速度向劉乾發起了進攻,就在歐陽樹一、王秘書和普妮雙眼一閉準備等死的時侯,雙頭人面蛇忽然疼痛般的狂叫不已,原來它粗大的蛇身已經被牆壁埋藏的刀鋒刺穿,掙扎的越厲害,刀鋒劃得越深,劉乾看時機已到,瞄準堆放燃油和衣服的位置打響了一槍,頓時衣服連帶著燃油「呼呼’燃燒起來,瞬間火焰覆蓋了雙頭人面蛇的整個身體,十幾米的蛇尾狠狠抽打著牆壁,破碎的石頭四處激飛,蛇身無力地在火焰中扭曲、滾動,但是倒插的匕首已經牢牢將它定在牆壁上,雙頭人面蛇似乎知道早晚會被燒死,人面頭顱忽然揚頭向劉乾等人噴射一股毒液,它眼楮流露著無比的仇恨,幸好劉乾事先讓大家退後幾米,否則眾人難以逃月兌死亡厄運,那些黑色的毒液將地面和牆壁燒得一片漆黑。雙頭人面蛇就這樣被活活地燒死,甚至燒成了枯骨一堆,四個人清理完被死蛇堵住的通道後,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