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任誰家的親人也不願見著剛進夫家門,就被這等晦氣事沖撞不是,素白麻衣,對紅色喜事,當真是涇渭分明的。
還好聿哥兒是傻子,自是不會有人覺得此事故意為之的了。
大夫人房里。
臨哥兒是雙眸中盛滿委屈,他的身側立著的正是一身大紅喜服剛進門的大女乃女乃,只見她生的豐盈窈窕,明眸皓齒,清麗月兌俗,雖如此,但臉上卻是寫滿了委屈。
她會有這番表情也是正常的,任誰遇到聿哥兒這樣的渾事,不都的氣得跳腳不是,這大女乃女乃還算是好素養的,沒有太表現出來。
大夫人抬眸看著她,說道,「瑾兒坐。」
瑾兒是大女乃女乃的閨稱,是尚書府的千金小姐,姓林,單名一個瑾字。
林瑾扭捏了一下,最後在臨哥兒的暗示下才坐在了大夫人身側。
大夫人看著她,微微一笑,「讓你受委屈了,聿哥兒是個什麼情況你應該早就听說了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勸勸你的家人,這事,若是鬧開了對兩家都沒好處的不是,你說呢?」
林瑾咬了下唇,點了點頭,「媳婦盡量試試,可是父親和母親向來都不會听我勸的。」
大夫人鼓勵她說道,「瑾兒現在不一樣了,是永樂侯府的大少女乃女乃,親家老爺和親家女乃女乃自然會听你的。」
林瑾點了點頭,抬眸朝著臨哥兒望了一眼。
臨哥兒的雙眸中卻有著淡淡的擔憂之色。
大夫人瞟了兩人一眼,不由嘆息了一聲,抬眸朝著清梵望了過來,只見她的雙眸中像是堅定了什麼意識一般,是那樣的堅決,毋庸置疑的。
清梵被她瞧的生生的打了個激靈,這眼神當真是可怕的,好像是沖著她來的一般,難道大夫人只得那波浪鼓是她叫初九放到聿哥兒院子里邊的?
思慮間,大夫人緩緩站起身來,撩簾走了出去。
跟在身後的許媽媽臉上倒是露出幾分笑意來,「夫人,這林氏看上去倒是個好說話的,往後也好拿捏,大夫人說東她絕不敢往西。」
大夫人冷哼了一聲,「好拿捏,卻是個不中用的,好看有什麼用,臨哥兒是侯府長子,這以後主持中饋之事便托由大女乃女乃的,可你看這林瑾,一副唯唯諾諾,沒有半分主見的樣子,如何擔得起侯府一家主母之責。」
大夫人說完,不由長長嘆息了一聲,眸色微轉,「她是不及陌清梵的。」
許媽媽一听,說道,「難道夫人還想著把她嫁給聿哥兒?」
「如今不想著不行,臨哥兒媳婦是擔不起一家主母之責的,難道看著侯府落入那個婢生子之手麼?」
「三少爺不是跟著二老爺遠在福建的麼,侯爺日後定是會幫他要蔭恩的,到時候放他出府便是。」
「侯府終究需要一個厲害的女主母,當初也是你提議說清梵姑娘不錯,如今怎麼倒是有些猶豫了」大夫人說完,瞟了她一眼。
「當初看著不錯,如今倒是怕她不好拿捏的。」
大夫人冷然一笑,「你是怕我拿不住她?」
兩人說著,便到了聿哥兒院子,只見院子里早已亂成一窩蜂。
聿哥兒手提一根長棍,追著院子里的丫環婆子就要上前給人家一棍子,還幾個丫環跑不過他,而生生的挨了揍。
大夫人見此,大神呵斥了一聲,「一個個的都在做什麼?」
聿哥兒听到大夫人的聲音,一把扔掉了棍子,朝著大夫人而來,「母親,他們說你趕走了竹香姐姐,是不是母親,我要她回來,我要她回來。」
「胡鬧,被攆出府的下人豈有再回來之理,明日,母親幫你找個听話的,可好?」
聿哥兒一邊搖晃著大夫人的寬袖,一邊說道,「不要,我只要竹香。」
大夫人被他唬的一跳,沒想到聿哥兒會這般倔強,「好好好,母親明日就把她找回來,聿哥兒听話」
大夫人說完,門口卻突然走進來一男一女。
聿哥兒不由驚呼了一聲,撒開大夫人的衣袖,直直朝著門口的女子奔去,只見她一把抱住了門口的女子,說道,「竹香姐姐,你回來了,竹香姐姐,母親說明日去找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竹香對著他微微一笑,轉眸看著大夫人,一把跪了下去,「大夫人,是奴婢不對,請您責罰。」
大夫人錯愕地瞪了她一眼,「回來了,就好生照顧聿哥兒,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若還有下次,你不用再稟報我,直接走人便是。」
說完,抬眸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另一男子,微微一怔,剛才所有的心思都在竹香那丫頭身上,沒想,這男子竟是世子爺。
她一驚,隨即笑著說道,「世子爺為何不在前院用膳,竟是來找聿哥兒了?」
即無亦對著她冷然一笑,抬步走進了聿哥兒院子,朝著聿哥兒一步一步走進,最後在他跟前站定,說道,「听竹香說,聿哥兒有個非常好玩的波浪鼓,可否借我瞧一眼,往後我也好給自己的孩子做一個不是。」
大夫人一听剛開始提著心,听到他只是想要為自己的孩子做一個,不由會心一笑,這自己的孩子不就是書玥的孩子,她的外孫麼。
遂自笑著說道,「世子爺若是喜歡,這便拿去便是。」
那個東西,她可不想繼續留在侯府,誰知道何時偶刺激到了聿哥兒,做出今天這樣讓人難堪的場面來,世子爺拿走更好。
說完,便命人去取那波浪鼓。
即無亦跟大夫人閑聊了著,看了一眼竹香,說道,「大夫人何須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動怒,傷了自個的身子可就不好了,這竹香也只是個小丫鬟罷了,大夫人當真是犯不著。」
大夫人點了點頭,想著他擔心自己的身體,心里倒是開心了不少,畢恭畢敬地說道,「世子爺說的有道理,我以後定當注意。」
「大夫人也不必為了聿哥兒穿素白麻衣之事擔憂,我以囑咐了外面的人,他們都不敢亂說的,大夫人盡可放心。」
大夫人驚訝地盯著即無亦,「世子爺,這怎麼敢勞煩您呢?」面上雖誠惶誠恐,可心里早已樂開了花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能幫的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說完,拿著一旁丫環送出來的波浪鼓,對著大夫人點了點頭,這便朝外走去。
卻不想,在轉角的地方遇見了清梵,她身穿粉色緞子瓖邊寶藍緞面對襟褂子,下著百褶襦裙,娉婷而至。
清梵也沒有想到會再此處遇見他,遂自想起剛才聿哥兒的事,還有被攆出去的竹香,心口驀地像是有什麼升騰起來了一般。
跟在她身側的畫壁,感覺到清梵劍撥弩張的氣勢,不由擔憂的朝著世子爺望去。
卻見世子爺雲淡風輕地立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盯著清梵,好像就等著清梵姑娘發怒一般。
畫壁一怔,自打服侍清梵姑娘起,她就沒見過姑娘與誰這般置過氣,不明白今日的姑娘這麼就突然的滿眼怒火,像是要把世子爺燒死一般。
清梵上前幾步,看著即無亦,冷然一笑,「世子爺當真是世子爺,視生命如草芥,你讓聿哥兒鬧出這樣的事來,那侯府以後還怎麼在眾人眼中立足的,當真是自私自利的。」
即無亦淡淡一笑,墨黑的眸子神采奕然,「你不覺聿哥兒今日的舉動有些失常麼?」
從一開始發現他穿素白麻衣,他就知道,他是故意想要在他面前裝出一副傻兮兮的模樣,可是他做的太過了,試問一個傻子,怎麼知道素白麻衣在大婚喜事之前意味著什麼?
可見聿哥兒是知道的,還故意這麼做了,這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清梵冷冷地等著他,「你才失常呢,一個智力正常的世子爺,竟然會做出這中無理取鬧的事來,聿哥兒是傻子,他做什麼都可以理解,可你」
清梵低眸瞟了一眼他手上的波浪鼓,說道,「沒見過你這麼卑鄙的,利用傻子。」
說完,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