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連著尸首都未尋見的夫君,有時候想起不覺滑稽好笑,她陌清梵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子,竟然會跟死人成親,現在想想都覺著萬分不可思議。
好像做夢一般不真實。
可是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手驀地一抖,想要把喜帕蓋好,卻是怎
麼努力都沒用,喜帕一次一次的掉落下來。
微風輕輕吹拂起轎簾,飄飄揚揚。
外面不時的有著人影從她眼底一晃而過。
三頂花轎卻是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清梵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只听見喜樂不停的吹奏著。
猛地,轎子突然停住不前。
清梵不知發生了何事,輕輕撩起簾子的一角,她驀地一驚,寧煦眠!
只見他身穿蜜合色綢杭直裰,手持羽扇迎風而立于轎前,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花轎,「清梵姑娘,你當真願意嫁給一個死人為妻嗎?」
清梵怔愣了一下,想起那日在承天寺他對她說過的話,她出嫁的那日,他定要來賀的,可是她卻不敢去請他,因為她不敢說她要交給死去的世子爺。
她知道他一定會反對的。
心驀地閃過一絲莫名的苦澀,說道,「花轎已上,還能有假麼?」
說完,吩咐轎子快些離開。
一旁的眾人一個個朝著他們指指點點,清梵不用想都知道在議論些什麼。
無非就是說些不堪入耳的話,她不想害寧煦眠,在這古代,清白最為重要。
透過轎簾的一角,她望著他的身影漸漸模糊,直到消失不見,她放放下簾子,蓋上了喜帕。
終于到了燕王府大門口,只听一陣 里啪啦的爆竹聲響過之後,花轎被緩緩放了下來。
即無曦代踢了轎門,全福夫人平涼侯夫人便上前攙扶著清梵出了轎。
透過喜帕,燕王府幾個鎏金大字驀然呈現眼底,手不自覺的攥緊了幾分。
抬步正要朝著王府走去。
卻見一道身影擋住了去路,清梵抬眸一瞧,太孫?
皇太孫上前兩步,直與清梵之間一步之遙的距離,說道,「只要你願意嫁給本宮,我立刻去求皇爺爺賜婚。」
清梵再次怔愣了一下,今日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都不讓她嫁的舒心嗎,非要在她成親這一日來搗亂?
正在清梵錯愕的瞬間,,一道頎長的身影蹁躚的出現在他們眼前,長臂一撈,她整個人跌落他的懷中,「太孫,搶人也得有誠意,那就是趁早,而不是等在拜堂之時。」
清梵嚇得大驚失色,抬手一把扯下了蓋在頭上的喜帕,驚愕的半天說不出話來,直愣愣的盯著眼前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俊顏,來回的在他臉上搜尋著什麼。
就連一旁燕王府出門迎接的眾丫鬟婆子都嚇得驚叫了一聲,「見鬼了」
三公子即無曦卻是驚喜的喚了一聲,「大哥」
即無亦對著他點了點頭,這才急忙抬手幫著清梵再一次把喜帕遮蓋在頭上,說道,「你還當真是與眾不同,這麼美麗漂亮的一面,竟然不是第一個呈現給夫君看的,等下看我怎麼收拾你。」
清梵才沒時間理會他的話,一雙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即無亦,那個傳說死在戰場的世子爺,怎麼突然間就出現在她眼前了。
兩個多月來,她就連他的一點消息都沒探听到,害她惶恐的過了一個多月,每天擔心著自己嫁給一個死人該怎麼辦。
當真是死人。
清梵不由暗罵了一聲。
一旁的太孫見到即無亦的那一刻,也不由錯愕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的笑笑,「堂兄可是回來了,讓皇爺爺擔心死了,我這便回皇宮,告訴皇爺爺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說完,一陣風似的便了沒了蹤影。
燕王府內的眾人,听聞即無亦的消息,突然涌現在大門口,把個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一個身穿淡黃瓖領粉綠暗花對襟褙子的女子,卻是一把撲進了即無亦的懷抱中,不管不顧的哭出了聲,「世子爺,奴婢擔心死你了,世子爺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奴婢是怎麼熬過來的。」
眾人見此,一個個眼神驚訝的來回的在清梵臉上掃過。
「楊姨娘」
大神庭廣眾之下,世子爺娶親之日,這杯稱作楊姨娘的女子竟是哭哭啼啼的直接把新人推開,搶奪新郎,這在燕王府可是頭一遭啊。
站在女子身側的一個媽媽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這楊姨娘當真是沒了規矩,
今天新媳婦進門的日子,她一個妾室怎可這般魯莽,萬一惹著世子夫人了,這日後可不得吃些果子。
被推的踉蹌了一下的清梵不由怔愣了一下,听到她身側的媽媽喚她楊姨娘,這才把收集的資料在腦中過濾了一遍。
世子爺成親是在五年前成親的,那時候的他剛剛行弱冠之禮,後來陸陸續續的納了幾位小妾,收了一房通房,可卻沒有一個女子為他誕下子嗣。
這楊姨娘是前世子妃身邊的貼身丫環,也是唯一一個收房的丫環。
抬眼朝著楊姨娘瞟了一眼,卻見她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想來,她剛才的舉動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清梵想到此,唇角不由淡勾了一下。
她既然想著嫁過來,就沒想過會怕她們,只是她沒有料到的是,世子爺竟然真的還活著,那就是以後她要一這群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
這是她萬萬沒料的,都以為他不在了,她也就順應了這個說法,如今,她豈不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但日子是靠自己過出來的,不是靠別人施舍的,既然世子爺還好好的活著,她也有希望不是。
即無亦緩緩的不著痕跡的推開了楊姨娘,說道,「都進去吧。」
說完,朝著清梵看來,只見她身子微微顫栗了一下,隨即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他拉起她的手,朝著燕王府走去。
清梵渾渾噩噩的跨過了火盆,拜了堂,直到被送進新房。
只听新房內人聲嘈雜,有許多女子的議論聲。
一旁的平涼侯夫人笑著說道,「世子爺,挑了蓋頭,讓大家瞧瞧新娘子的模樣,然後喝了合巹酒,我也算是完了一遭喜事。」
話畢,清梵便覺眼前一亮,喜帕瞬間被挑了下來。
燕王府內的女子一個個不由露出驚嘆的聲音來,「大嫂生的好生標志,可這怎麼不像是侯府的大小姐書玥姑娘呢?」
這說話的是燕王府二夫人,即無亦的大弟媳苗氏,將軍府上的嫡次女,如今整個燕王府也都由她打點著,由她主持中饋。
清梵微微一笑,「弟妹說笑了,我也就一平平淡淡的女子,哪里及得上弟妹出聲將門的這份高貴,日後還望弟妹多多指點才是。」
苗氏望著清梵,清然一笑,當真是個會說話的,上前一把拉住了清梵的手,「大嫂這可是折煞我了,大嫂出生侯門,金貴著呢,日後弟妹有什麼做的不周的地方,還望大嫂多多包涵才是。」
平涼侯夫人倒滿了酒杯,端到了即無亦和清梵跟前,說道,「喝了合巹酒,生活美滿,長長久久,舉案齊眉。」
待兩人喝下,又拿起一旁的花生紅棗桂仁灑在了被子中,「祝世子爺和世子夫人早生貴子。」
平涼侯夫人做完這些,便帶著眾人一一退開了。
即無亦淡瞟了坐在床上的清梵一眼,「我出去陪客人了,若是晚了,你先歇下,不必等我。」
說完,也不待清梵回話,一撩簾子,便走了出去。
清梵只覺他的態度有些冷冷淡淡的,不似從前,就算是朋友,也沒見他對他這般冷淡過,一時,她想不明白。
難道他想娶的當真是陌書玥,見到新娘子是她,有些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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