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爍說著,抬手狠狠擊向了自己的月復部,然後緩緩將手向上抬……那金色的珠子從龍行爍的額心冒了出來。
龍行爍似乎很痛苦的樣子,額頭的冷汗不斷的向下掉。
驟然,龍行爍伸手抓住了龍珠,扶著棺材的壁沿喘著粗氣,良久他攤開手心將珠子緩緩沒入了洛雪瑤的胸口。懶
龍行爍輕笑著撫了撫洛雪瑤的面頰︰「你不是很愛花爅崢麼……那就早點為他醒來吧!」
語罷,龍行爍緩緩地蓋上了水晶棺,然後蹲在那里看著水晶棺內流光異彩,他輕笑著開口︰「我會在這里一直陪著你。」
龍行爍就靠坐在水晶棺旁,低笑了一聲,看著這宏偉的大殿︰「這是我第二次進這個地方……第一次,是我母後病重,父王本來想要用著水晶棺救母後,可是……祖制,除了龍族之主之外沒有人可以進入這個地方,就連西海龍王他們都不允許,于是父王就那麼看著為他受了五雷轟頂之苦的母後一步一步走向了死亡,後來……母後死在了父王的懷里,母後說……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到了父王,即便是……父王的心里一直有著別人,母後說……來生,希望還做父王的妻子,只是……來世的時候,能不能請父王好好的愛她一次,父王被母後的話說的心都疼了,他瘋了似得抱著母後的尸體沖進了這里,他把母後放進了水晶棺內……可是,水晶棺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因為母後已經沒有了……母後魂魄離體,竟是魂飛魄散……母後說來世,父王答應了……可是母後卻沒有給父王一個來世的機會。」蟲
龍行爍轉過頭看著水晶棺內的洛雪瑤︰「我不想步父王的後塵,所以……也請你,一定要醒來,就算不是為了我……為了你深愛著的花爅崢,也要醒來不是麼。」
「我一直看著你一步一步的走到花爅崢的身邊,受了那麼多常人不能受的苦,現在……你們之間已經沒有了阻礙,只要醒來……你們便可以相守,所有的苦都已經到頭了,剩下的……都是幸福的事情,現在你要是放棄了多可惜。」龍行爍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似乎……從母後死了之後,他從來沒有試過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可是這次……說的卻這麼痛,不是應該很輕松麼?不是應該……有些痛快麼?可是為什麼自己……心情卻這麼的沉重。
洛雪瑤就在那水晶棺內金色的流光里靜靜的睡著,龍行爍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眸子,多希望那現場細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一下,給他一個信號……至少讓他知道,洛雪瑤可以醒來,可是沒有……
龍行爍自嘲似得笑了一聲轉過身接著靠在水晶棺旁︰「我有時……常常在想……如果當初,我娶了你會怎麼樣,或者……你會和敖夜晴落得一下的下場,又或許我們會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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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雀和九霄在南天門迎接花爅崢,一見花爅崢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陛下……」
花爅崢眸子一片冷清,他握緊了腰間的長劍一路直朝著凌霄寶殿走去。
胡雀和九霄對望了一眼連忙跟上。
只見花爅崢剛走進凌霄寶殿就拔出了寶劍,腳下的步子一刻也不停歇……那張宛如雕塑一般的面頰陰沉的讓人害怕,他三步並作兩步一劍將那凌霄寶殿之上的寶座砍成了兩段,可是這樣似乎還不解氣,他緊咬著牙︰「把天牢里的那些人……全部推下誅神台!」
「陛下……天族十皇子墨痕要見您。」九霄低聲道。
墨痕……
花爅崢將劍收回了劍鞘中,轉過身,眸子寒涼︰「帶他過來。」
那天,九霄將墨痕帶到了凌霄寶殿之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沒有人知道花爅崢和九霄在里面說了些什麼,他們只知道三天三夜……兩人都沒有出來,花爅崢說……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許進去,眾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候著。
期間,女媧親自出面,見了洛無恨和白……
那場天族的浩劫,就那麼悄無聲息的被掩埋了起來,九霄、胡雀、那些妖族戰功赫赫的大將全都消失不見。
洛無恨白回到了妖皇宮,鬼族雖然不再是天族通緝的要犯卻也消失的干干淨淨。
半個月內……所有的人各歸各位,就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再也沒有人提起洛雪瑤這個人。
只是九天仙山少了一個叫小玄子的小狼崽,金縷山少了一個詐死逃離天族的戰神陌霜頡,少了一個總是仰著笑臉的陌霜樺。
季節照樣變化,大雨……大雪……新芽……落葉。
無數的寒暑交替,似乎所有人的生活都恢復如常。
如來每日坐禪講-法,那金色的蓮座頂端多了一朵叫做連若的花,只是……此花未綻還只是一個骨朵。
南海……多了一個叫做蘇幽若的公主,從此南海西海勢不兩立。
在那遼闊的南方大地……多了一個叫做南疆的國度,據說那里的人亦人亦仙……亦妖亦怪,卻繁榮昌盛的無與倫比。
人間突發瘟疫,大批災民逃難時無意涌入南疆,國主為災民建立了房屋……分發食物,自此……南疆多了凡人。
據說,他們的南疆的國主是玉帝之子,神力無邊,四海八
荒皆听國主之命,所以南疆風調雨順……從未有過天災。
傳言南疆有五位戰將,聶劫、聶穹、聶渡、聶媚、聶靈,心意相通,本領十分了得,他們的兄長聶海為南疆三王之一的鬼王,他們兄妹幾人的後代卻以鮮血為食,被迫遷徙于南疆蠻荒之地,成為夜族,也稱作血族。
淵雀、路九歌分別為南疆的三王之一,後因為南疆越來越壯大,國主將南疆劃分開,由三王各自統領自己的封地,可自行稱王。
傳言,國主從來沒有再南疆皇城出現過,一切都是由國師聶浪打理,聶浪膝下無子,只有一養子楚笙簫。南疆不死只身者,凡滿百歲,若然修成正果得道成仙,若然進入無化之境無世間紛擾安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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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縷山依舊還是那座金縷山,一點都沒有變。
這是陌霜樺時隔一百年後再次回來,她輕笑著踏上了竹橋,輕撫著竹橋的扶手……忽然,她看到那小竹屋內,有一個正跪在地上擦地的身影,身體一怔……連忙跑了過去,整個瞳仁都在顫抖。
「嫂……嫂嫂!」陌霜樺全身數以萬計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淚水瘋涌了出來。
那身子微微一僵。
「嫂嫂!」
一百多年了,這是陌霜樺第一次哭出聲,她沖過去死死的抱住了那個身影,哭出了聲︰「嫂嫂……你終于回來了……你醒了是麼!你醒了是不是!」
終于,那人垂下了細密縴長的睫毛,將手中的抹布放入了小竹盆中,低低開口︰「陌小姐……我不是……不是洛姑娘。」
陌霜樺一怔,看著那個轉過來的面容……那分明就是嫂嫂,可是……她說不是!
看著那雙眸子,陌霜樺緊抱著那女子的手緩緩松開……瞳仁劇烈的顫抖著,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她低低的笑出了聲︰「你不是……你果真不是……」
突然陌霜樺那一雙犀利的目光狠狠看向了那個女子︰「那你是誰!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家里!為什麼要變成嫂嫂的樣子!你說!」
陌霜樺一把扣住了那女子的手腕,幾乎要將那女子撕碎一般。
女子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我是陌公子救回來的那只錦鯉,我留在這里……每天都在打掃,我希望等有一天,陌公子和陌小姐回來了可以看到一個干淨整潔的家,我以前成精的時候不是這個樣貌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在修煉成功,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想……應該是因為……我……」
錦鯉支支吾吾……其實,是因為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變成陌霜頡心上人的樣子,結果……成精之後便成了洛雪瑤的模樣,她輕撫著自己的面頰,垂下了眸子。
「回來……」陌霜樺突然痴痴地念出了兩個字,眸子是紅了一片,她仰頭看著這周圍的一切,還都是原來的樣子……一切都沒有變。
淚水順著陌霜樺的面頰墜落,她卻笑的那樣艷麗︰「哥哥……再也回不來了。」
錦鯉微微一怔,突然笑了一聲,只是小臉慘白︰「怎……怎麼會……」
陌霜樺輕笑著抬手拭去了眼淚,她起身皺緊了眉頭低聲道︰「以後……我也不會回來了,你若是想要留在這里……就留在這里吧,若是還想要等哥哥……我勸你還是早早離去的好!」
陌霜樺說罷就要向外走,錦鯉精就跪坐在原地看著陌霜樺的背影,整個人都像是來愣住了一般。
或許是心意相通,陌霜樺剛走出小竹屋,就看到了那個正要踏上竹橋的男子,他手里拎著兩壺好酒,站在遠處……在看到陌霜樺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
「滄公子你來了……」錦鯉精迎了出來,唇角帶著艱難的笑意。
「嗯……」滄渡應了一聲,可是目光卻沒有離開過陌霜樺半分,「我來看看你……」
陌霜樺垂眸……看來滄渡經常來。
陌霜樺咬緊了牙,抬手驟緊眉頭將自己強撐在睫毛上快要掉落下來的淚水擦去,然後大步流星的朝著橋的那頭走去。
「霜樺!」
就在陌霜樺要和滄渡擦肩而過時,滄渡突然喊了一聲,喉頭哽咽的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他紅著眸子轉頭,看著那個雖然停下步子卻直視前方不看他的女人。
「你……」滄渡喉頭一陣陣的發緊,他聲音柔軟,小心翼翼帶著試探,「你過的……還好麼?」
陌霜樺拳頭一緊,猛然轉過頭,笑顏如花的看著滄渡︰「好……我很好,南海公主……我能不好麼!」
「霜樺……」
「我的本名……叫蘇幽若!」陌霜樺淡漠的開口。
「霜樺我……」滄渡說了一半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垂頭低聲道,「我剛從東海過來,他們說還是找不到龍行爍和雪瑤。」
陌霜樺眸子微微一沉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霜樺……」滄渡沒有回頭,只是那麼垂著眸子掩住自己眸中受傷淒涼的神色,低聲開口,語氣竟然是那樣的卑微,「我能……去拜祭他麼?」
陌霜樺拳頭狠狠地收緊再收緊,那雙眸子冷的像是來自地獄的寶石一般,咬牙切齒的只說了四個字︰「憑你……也配!」
下一刻,陌霜樺已然已經駕雲離去,滄渡就僵直的站立在那里,握著手中的兩壺好酒,唇角的笑容看上去竟然是讓人說不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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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來晚了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