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和︰絕色妖帝 冷落繡衾誰與伴(七十三)

作者 ︰ 千樺盡落

結果,下午……

龍族的水晶宮隨處都可以看到這樣一幅情景,一個圓乎乎的小肉團,跟在陌霜樺的後面一個勁的喊著︰「姑姑……姑姑……」

嫣紅的小嘴上還掛著哈喇子,只要陌霜樺一轉過頭來,立刻就做小綿羊狀,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可憐兮兮的看著陌霜樺。懶

「不行不行……你今天已經吃了七盤點心了,在這麼吃下去非把你撐壞了不可。」陌霜樺態度堅決。

「姑姑……就一塊,樂樂就再七(吃)一塊。」龍安樂越發努力的賣萌。

陌霜樺看著如此可憐兮兮的孩子,心微微一軟,那眼神讓人根本就拒絕不了啊!陌霜樺正要答應……

「樂樂……你看你的小肚子已經圓鼓鼓的了!」

龍行爍一听小籃子說龍安樂纏著陌霜樺要點心吃,已經吃了七盤了嚇了一跳,連忙就過來了,一看……果真,龍安樂那小肚子已經撐的圓咕嚕嘟的了。

「可四(是)好好七(吃)……樂樂還要。」龍安樂干脆就抱住了陌霜樺的大腿,「就一口……姑姑……就七(吃)一口。」

陌霜樺突然覺得對著這樣一個孩子拒絕很難……真的很難!

「不行!」龍行爍一把將龍安樂抱了起來,「樂樂不是說要听話乖乖麼,要是你不听話娘親就不理樂樂了!」蟲

龍安樂一想到洛雪瑤沉睡不論自己怎麼叫都不起來,立刻收聲,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看著龍行爍,十分委屈的說︰「那……樂樂乖乖了……」

「乖孩子……」龍行爍輕笑著在龍安樂的小臉上啄了一口。

這讓陌霜樺也學會了一招,以後就拿洛雪瑤來對付龍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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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雪瑤和龍行爍的婚禮準備的很快,洛雪瑤听陌霜樺說,現在的水晶宮到處都是紅色……到處都是喜字。

洛雪瑤看不到,卻也能感受到那喜悅的氣氛︰「那樂樂一定很開心了……」

「是啊!」陌霜樺笑開來,「那小家伙太討人喜歡了……太會撒嬌了!前天非要跟著我去南海……結果逗得父王哈哈大笑,走的時候父王都不想讓樂樂走呢!」

「那孩子現在粘你粘的緊。」洛雪瑤笑開來。

「哈哈……那是,我是誰……有誰能不喜歡呢!」陌霜樺唇角揚起一臉的得意。

「你也是個孩子,難怪樂樂喜歡。」洛雪瑤淹唇輕笑了一聲。

「嫂嫂你這是夸我呢……還是罵我呢!我都多大了……」陌霜樺戳了戳洛雪瑤的肩膀笑容越發的燦爛。

「霜樺……」洛雪瑤微微斂了笑容,聲音很輕很輕,「我想……去看看陌大哥。」

陌霜樺的笑容微微一窒,握著洛雪瑤的手微微的有些送了力道。

洛雪瑤知道……陌霜頡就像是陌霜樺心里的一道傷口,可是……陌霜頡的墓在哪只有陌霜樺知道。

「好……」陌霜樺點頭,「我帶嫂嫂去。」

原來,陌霜頡的墓……竟是在這金縷山,只是……陌霜樺沒有立碑,只是在這里中了一棵樹,一棵梧桐……金縷山唯一的梧桐。

鳳棲梧桐……陌霜頡是鳳凰,所以……棲息在這梧桐樹下。

洛雪瑤听著耳邊竄梭而過的清風,耳邊的長發搔的頸脖有些微癢,就像是……陌霜頡慶慶的為她將長發別再耳後一樣。

洛雪瑤唇角微微揚起,輕撫著面前的梧桐樹,就像是……陌霜頡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骨血……已經和這梧桐融為一體了。

「當時……我帶回哥哥支離破碎的身體……」陌霜樺雖然笑著,可是聲音卻已經哽咽,「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將哥哥拼湊起來,那天雨很大……我就用手……為哥哥刨出了一個墓,將哥哥放了進去,我拼盡全力的想要將哥哥復原……可是……」

「霜樺……都過去了……」洛雪瑤輕笑著仰頭感受著這林間的清風,「我可以感受到陌大哥……陌大哥現在……很好。」

「我救不了哥哥……甚至……下不了手,殺了那個害哥哥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我沒有臉見哥哥……」陌霜樺終于哭出了聲,她終于忍受不了……轉身離開。

洛雪瑤立在原地,將身子靠在梧桐樹的軀桿上。

「陌大哥……」洛雪瑤聲音微哽,「其實……你和小玄子……你們……那個時候,我是在的,我可以看到……可是,就是不能阻止,我拼了命的阻止……卻只能看著滄渡穿過了我的身體,長劍直直的穿透你的心髒。」

洛雪瑤緩緩坐了下來,明明難過的眼楮生疼卻流不出眼淚︰「所以我知道,滄渡是逼于無奈……其實罪魁禍首是我,如果當初……我肯喝下忘情水……從一開始就忘記了小蛋妖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對不起陌大哥……是我害了你!」

「別哭……」

洛雪瑤耳邊的清風襲過……她像是听到了陌霜頡的聲音。

「陌大哥……」洛雪瑤一怔。

「我最怕的……就是听到你這樣的聲音,和那天你墜崖時喚我的那一聲陌大哥一模一樣,你那一聲陌大哥生生的叫痛了我的心,就是那一聲……讓我下定決心就算是拼上自己的生命,也再也不讓你

如此悲傷……」

「陌大哥……」洛雪瑤扶著樹站起身。

「陌大哥……願意為你做一切,只是不願意在看到你掉眼淚,不願意在听到你那樣委屈的聲音,哪怕是死……只要你安好便可,只是陌大哥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小玄子。」

「陌大哥……」洛雪瑤哭出了聲,可是……卻無淚。

「我本應灰飛煙滅……」陌霜頡的聲音笑開來,「卻因未見你安好……一念仍留世間。」

原來……只是一念,不是陌大哥……不是陌大哥……

「雪瑤……陌大哥希望看到你快樂。」

那最後的聲音飄渺的讓洛雪瑤抓不住,她就那麼僵直的立在原地……听著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卻再也听不到陌霜頡的聲音。

「陌大哥……」洛雪瑤痴痴地喃呢著。

原來……是因為自己那是一聲被傷到極致的陌大哥……才讓陌大哥在那天甘願死去。

才讓陌大哥那般苦求讓滄渡殺了自己!

洛雪瑤竟是想笑……明明眼楮都脹痛到已經快要炸開,可是卻無淚。

原來……都是因為自己。

明明是自己的堅持追尋……堅持要走那條路,為什麼總是在拖累別人……小玄子陌大哥……他們有什麼錯!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那日就掉下懸崖去摔死的好!早知道……洛雪瑤就算是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也不會叫一聲陌大哥!

她還記得自己明明在可是沒有人看得到,西海龍王把龍珠借給小玄子回去救人的條件便是陌霜頡要和他立下血約成為他的僕人。

陌霜頡為了救洛雪瑤義無反顧的答應,西海龍王看出陌霜頡在意,更知道洛雪瑤和花爅崢的感情,他為了折磨陌霜頡……讓陌霜頡生不如死便下了強制命令讓陌霜頡殺了花爅崢。

血約強制命令……就算是陌霜頡不願意也反抗不得……身體會自行行動!

打斗中,陌霜頡求滄渡……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才能阻止他去殺花爅崢,才能不讓洛雪瑤傷心。

洛雪瑤就在旁邊听著看著……她阻止了,可是她觸踫不到任何人……阻止不了只能那麼眼睜睜的看著,洛雪瑤覺得無力極了。

他親眼看著滄渡刺穿了陌霜頡的心髒還不行,陌霜頡嘶吼著……讓滄渡砍了自己的手臂,可是滄渡和陌霜頡打斗中卻刺穿了陌霜頡的肺部……陌霜頡扣緊了滄渡的長劍,拼勁自己的最後一絲意識,將長劍滑下……內髒流淌了一地。

洛雪瑤看著哭喊著……阻止著,卻無能為力!

她歇斯底里的狂叫,可是無濟于事……

陌霜頡終于失去了最後的意識,打斗中幾次差點殺了滄渡……滄渡按照陌霜頡之前說的,砍了他的手臂腿腳……和頭顱!

終于……這才讓陌霜頡失去了戰斗力倒下。

被西海龍王困住的陌霜樺也終于癱軟在了地上,雖然陌霜頡沒有殺了花爅崢,可是西海龍王還是很滿意現在的結果,他的目的從來就不是要殺花爅崢,只是想要找陌霜頡報復而已。

西海龍王收了困住陌霜樺的結界回到了西海里,陌霜樺一從結界里出來拿起地上的長劍就刺穿了滄渡的後腰。

滄渡跪倒在地上那悲傷絕望的神情,洛雪瑤看得到……

最終,陌霜樺還是沒有痛下殺手,洛雪瑤知道……陌霜樺最想殺的是她自己,她的愛人……殺了自己最親愛的哥哥,她當然恨……她恨的是自己。

那個時候……洛雪瑤才開始理解了花爅崢,理解了花爅崢的母仇。

小玄子死了……陌大哥也死了……洛雪瑤站在原地,看著陌霜樺哭著抱起了陌霜頡破碎不堪的尸體離開,看著滄渡一直跪在原地,知道滄穹和滄劫來了,才將他救了回去,滄浪把小玄子送回了九天仙山。

洛雪瑤就一個人在那滿是鮮血的西海邊……站的意識模糊了過去。

洛雪瑤的這一場感情……太悲壯,這一路太艱辛。

原以為是自己一個人的堅持……沒想到……卻是連累了太多人。

連若……佛祖黃金蓮座上面開的花,為經歷情劫而來……

「嫂嫂……」陌霜樺已經擦干了眼淚回來了,她看著立在原地……任由清風吹拂的洛雪瑤低聲道,「我們回去吧……」

洛雪瑤垂下頭,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以後……洛雪瑤就不再奢望了,她只想要過最平靜的生活就好……陪著樂樂長大……

或許以後,樂樂也會踫到自己愛的女孩子,那時候……洛雪瑤一定會告訴他,不要讓你愛的女人太辛苦,倘若愛的太苦……就早點放棄,堅持……結果不會好的。

洛雪瑤在走出金縷山的時候回頭再次呼吸了一次那里的新鮮空氣。

那個小錦鯉也出來送洛雪瑤了,沒有上前,只是站在遠處看著,對著洛雪瑤和陌霜樺的方向行禮。

「嫂嫂……那個小錦鯉在向你行禮呢。」陌霜樺低聲在洛雪瑤的耳邊說道。

「走吧……」洛雪瑤淡淡開口。

金縷山里……有一座小竹屋,那里……有一個錦鯉精,一直在等著……等著那個救了她的男人回來,她說,不論多久……她都會等,洛雪瑤知道……小錦鯉或許知道自己等不回來了,可是她還是帶著那一份堅持,那一份希望。

洛雪瑤和陌霜樺不再多言轉頭離開。

洛雪瑤記得……陌霜頡倚在竹屋外吹笛子的樣子,一襲白衣在月光下熠熠生輝,那樣溫柔的陌大哥……洛雪瑤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錦鯉隨著笛聲從湖中一躍而起,濺起漫天水花的樣子……洛雪瑤也忘不了。

只是以後……看不到了,那些只能留在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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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雪瑤再回水晶宮前去看了小玄子,听玄貌說……小玄子已經轉世了,是凡人……倒是听長壽的,今天已經一百歲高齡了。

一百歲……洛雪瑤讓陌霜樺帶著自己去凡間看了看小玄子,沒有走進,就是遠遠的看著……

可是小玄子……竟然是孤獨一世的,沒有娶妻……也沒有孩子,听說小玄子以前是一個富商,富可敵國……人也很善良非常的樂善好施,年輕的時候風流倜儻……贏得了很多女子的傾慕呢。

他沒有孩子,全部家產都是哥哥家的孩子繼承了,不過那孩子很孝順,將小玄子當親生父親一般的照顧。

听說……小玄子這一生過的很滿足。

洛雪瑤低笑,雖然人生苦短……但是小玄子在人間的生活應該比和她在九天仙山的時候要豐富的多。

晚年的小玄子,喜歡清靜……所以在這城外買了一棟小宅子,除了侍奉的下人婢女之外,就是他一個人住。

「小玄子現在正和他哥哥的孫子玩呢!我看這一家子過的挺好的……」陌霜樺笑道。

「好就好……」洛雪瑤輕笑。

「我想進去看看小玄子……」洛雪瑤突然開口。

陌霜樺想了想道︰「嗯……好辦!嫂嫂我們走……」

陌霜樺帶著洛雪瑤來到了那大宅院的大門口,敲了敲門。

下人走了出來,一看是兩個姑娘,而且一個用紗布蒙著眼楮好像是瞎的,語氣都很好︰「二位姑娘有事麼?」

「不好意思……我姐姐眼楮不方便,我們走到這里看附近也沒有其他人家,就想問問……能不能讓我姐姐休息一會兒討杯水喝,我們可以付銀子的。」陌霜樺笑道。

那下人笑盈盈的讓開了一條路道︰「快進來吧……我們家老爺樂善好施,老爺交代過……要是有過路的人想要進來休息,一定要我們款待。」

洛雪瑤唇角微微勾起,小玄子怎麼還是這樣呢……也不怕招進來壞人。

小玄子正和哥哥的孫在在那里玩……看到嚇人帶進來兩個人,微微抬起頭。

那個被白色紗布蒙著眼楮的身影,讓小玄子的身體微微一怔,定定的看著……

那個修長柔弱的身影,似乎……就藏在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歲柔軟的地方,可是卻想不起來。

「爺爺……」那孩子突然拽了拽小玄子白花花的胡子。

「哎呦哎呦哎呦……」小玄子連忙呼叫,「疼死爺爺了……快……快放手。」

洛雪瑤听著小玄子的聲音中氣很足,唇角揚起……看來身體很好。

「老爺……這兩位姑娘是路過想要歇息一會兒的。」下人將洛雪瑤和陌霜樺帶到了小玄子的面前低聲道。

小玄子就那麼看著洛雪瑤,轉頭再看向了陌霜樺道︰「那還愣著干什麼……還不上茶上點心,坐吧……都坐吧!」

陌霜樺輕笑著扶著洛雪瑤在小玄子的對面坐了下來。

陌霜樺見小玄子直盯著洛雪瑤看,低笑道︰「老爺爺看什麼呢?」

「哦……」小玄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位是……」

「是我姐姐……我姐姐的眼楮不好。」陌霜樺低聲道。

「爺爺……爺爺抱。」

那小孩子稚女敕的聲音響起。

「哎呦呦……別拽爺爺的胡子……別拽……」

洛雪瑤听到小玄子的慘叫聲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她想象不出小玄子頭發斑白長出胡子是什麼樣子,總覺得很好笑。

「您這小孫子可真粘您啊!」陌霜樺笑開來。

「這小子……是看我好欺負。」小玄子聲音里全都是濃濃的寵溺。

「姑娘……」小玄子看著洛雪瑤,「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你……可是也不對啊!我搬來這里十年了都沒有出去過,要是十年前……看姑娘的年齡還是個小女圭女圭……」

陌霜樺低笑︰「那就是夢里唄……」

「這丫頭……」小玄子笑了一聲,「冒昧問一句……姑娘是哪里的人?」

下人將茶水和點心端上了就離開了。

陌霜樺沒有回答,倒是洛雪瑤不緊不慢的開口︰「九天仙山……」

「仙山!」小玄子笑容越發的濃郁,「那……姑娘可不就是仙女了麼!」

「我姐姐長得這麼漂亮……難道還不是仙女?」陌霜樺輕笑。

「是是是……」小玄子覺得和這兩個女女圭女圭十分的親,也不知道為什麼。

洛雪瑤就那麼靜靜的坐著,清風襲過帶來淡淡的花香,那一瓣柔軟落在洛雪瑤的手心里,她放在鼻下嗅了嗅低聲問道︰「這院子里……有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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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的六千字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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