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竹淵紋絲不動,似雕塑般站在凌寒身側,黑瞳劃過淺淺的惆悵,一閃即逝。
凌寒側頭,輕輕嘆了口氣︰「在不走,你們都不用走了!」
言畢,緩緩離去。
秋染在竹淵身前走了一圈,撇了撇嘴,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左瞧右瞧,也不見得你生的比我好看,年紀又大,哼,我果然是想多了!」
甩了甩衣袖,朝凌寒離去的方向奔去。
姬竹淵依舊紋絲不動,他老了嗎……
青蔥的小草,像天然鋪成的柔毯。起伏蜿蜒,從山坡那頭至山腳下,從上望去,山坡上唯有一株參天玉蘭樹。
白色的花朵如蓮如清,在一片偏綠中,暗自綻放芳華,溫吐清香,縈繞沁心。
尉遲軒牽著一匹健壯的白馬,悠悠從玉蘭樹下走過。
一瓣玉蘭花花瓣翩躚飄落,落在他的發間,修長的指隨即輕輕拈花一笑,「花落美人淚……」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一股滔天殺氣赫然從頭頂蔓延開來。
花瓣被拋到半空,淒涼無力的落地成泥。
一柄鋒利的劍尖以雷電不及掩耳之勢朝尉遲軒背後擊去,千鈞一發間,尉遲軒微微側身,避開鋒芒的劍尖。黑衣人從四面包夾尉遲軒,四個方向,殺機畢露無遺。
揚起劍,四個黑衣人同時朝尉遲軒刺去。
尉遲軒一身青衣隨風緩緩翻卷,腦後垂下的黑發凌亂,他淡笑站立中間,眸突然朝上看去。黑衣人緊緊盯著他,見他向上看,下意識的也往上看。
一瞬,尉遲軒握劍騰空而起,朝白馬邊上的一個黑衣人刺去。
快而強勢的劍勢讓黑衣人眼楮微微一眯,眨眼間,尉遲軒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從黑衣人身側掠過,劍身狠狠從黑衣人腋下劃過,劍過,血不止。
尉遲軒一躍而上,腳下一蹬,白馬心有靈犀的疾跑如風。
劇烈的奔跑中,尉遲軒臉色越發的蒼白,這些年來他武功進步不少,只是……身子羸弱,往往支撐不了多久。方才,他已是死撐,這會……眸抬頭看了看湛藍如洗的天。
來青鳳鎮一為請驚鴻堂出面,二為尋凌寒。
體內的力氣慢慢逝去,尉遲軒咬牙,連穩住身形都做不到了嗎!
眼前一陣暈眩,他強撐幾次,最終眼前一黑整個人趴在馬上……
「嘻嘻,你看他,生的還挺白淨的,嗯,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一道清脆的聲音歡快的響起。
另一道不悅的聲音響起︰「有我白嗎?」
尉遲軒意識漸漸恢復,努力掙開眼楮朝聲音處看去,只是……霎那間,他心跳驟然缺失。
身前不遠處,坐著一個白衣女子,女子一頭青絲未綰,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唐突,反而有種眼前飄逸隨性灑月兌的感覺。
一雙眼眸似一串晶瑩葡萄,清透而靈動。柳眉彎彎,秀挺的鼻梁,粉女敕的唇微微撅起,而唇邊那顆紅痣分外妖嬈……凌寒嗎?
尉遲軒心底低聲呢喃道。
「你醒了啊!」秋染一身艷麗緋紅衣裳,袍子上也盡是金絲勾勒的桃花,斜眼睨了白衣女子,悶悶道︰「堂主讓我們先跟軒公子進京,這是堂主特意派來保護你的人!」
尉遲軒失神的看著白衣女子,眸中,白衣女子對自己款款一笑︰「軒公子,我叫霜雪,嗯,他叫竹風。」
秋染別過頭,嘴角抽了抽。
堂主,你做女子妝扮也就算了,還改什麼霜雪……重要的是居然跟那個侍衛叫的這麼曖昧。
霜雪欺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