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被放棄的是自己,現在他是以優勝者的姿態來憐憫她嗎?看看她在沒有他的日子里過得有多淒慘嗎?沈堯想笑,也就真的笑出聲來,「江海南。」
這還是沈堯重逢後第一次喚他的名字,可是嘴邊已沒有以往的那種甜蜜和親昵,真的,現在才知道是真的過去了,「你現在看到了吧,我很好,比你想象的要好些。」
她的笑容說不出的冷漠和疏離,江海南欲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低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他們走得離會所並不遠,他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內,沈堯跟著他下去取車,一路再無話。沈堯想起陸非說了要自己帶著江海南到處逛一逛,沒想到最後才不過說了兩句話便散場,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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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很快便停在公寓樓下,沈堯道了聲謝就準備下車,身後卻又傳來他的聲音︰「沈堯。」
沈堯放在門把上的手一頓,劉海低垂下來擋住了視線,「還有什麼事?」
他似乎思慮了很久,車廂里的氣息沉悶得令人感覺窒息,沈堯幾乎要忍不住奪門而出,才听見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我,要結婚了。」
四周一片寂靜,該鳴叫的蟲兒還沒有從冬眠中蘇醒過來,他的聲音低低震蕩在車廂,一字一句充滿迷人的磁性,卻如刀,直割得人鮮血淋灕。
「哦,那就恭喜你了。我先走了,再見。」沈堯听見自己非常冷靜的回答,門把終于毫不遲疑被轉開,沈堯彎腰下了車。
連自己也忍不住為自己喝彩。
原來真的可以沒有吵鬧,沒有不甘,甚至于沒有眼淚,她可以這樣平靜的跟他說了恭喜。
可是,疼的地方是哪里?不是說傷心了就會哭嗎?她沒有哭,她不傷心。
明月映襯得地面仿若白晝,沈堯低著頭走的很急,並沒有听到身後傳過來的腳步聲,直到下一刻雙肩被猛然禁錮進一雙鐵臂里。
江海南扳過他的身體面對著自己,眼底有火味彌散,語氣卻溫柔︰「你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要說的?沈堯傻傻的回答︰「祝你婚姻幸福美滿,早生貴子。」如果這是他想要的,她不會吝嗇。
祝他幸福?難道他這幾天來的行為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江海南眼底的慍火再也忍不住,抓著她的雙臂更加用力,「你跑什麼跑沈堯!你必須給我說清楚,那個男人到底是你的誰?!」
時隔三年再見面,這還是第一次他這樣強硬的同她說話,沈堯還傻著,只覺得他手臂抓得她好疼,昨晚左肩被狠狠摔了一下,雖然沒受傷,但動一下還是會很疼,聞言抬頭疑惑的看著他︰「什麼男人?」
「呵——」他重重笑了一聲,眼里帶著說不清楚的嘲諷,鐵臂依然緊抓著她的雙肩不動彈,「裝什麼傻沈堯,做出這種可憐的表情算什麼?當年你不是為了他甩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