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離酒店並不是很遠,總共也就二十幾分鐘的車程,再隨意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公寓就到了眼前。
「陸總,麻煩前面停一下車,我到了。」
「哦,好。」
下了車可以看到不遠處一排排的小公寓,周圍長了許多不知名的矮叢,夏日的螢蟲在暗夜里飛來飛去,甚是好看。
「你住在這里?」陸非問。
「嗯,環境又好又便宜。」沈堯也下了車,回答。
「眼光不錯。」他贊許。
「多謝夸獎。」沈堯笑了一下,當時選公寓的時候是蘄嶧陪著她的,公寓其實是蘄嶧選的,他的理由很簡單︰交通方便,他的車可以直接停在樓下,也不知道公寓到底是誰在住。
「不請我上去坐坐?」他又道。
「嗯?」沈堯似乎沒听清,側臉看著他,她有些近視,看著他的時候微微眯著眼,上下兩排長長的睫毛幾欲要合攏在一起,竟帶著一些奇異的誘惑力。
陸非掩唇干咳了一聲,掩飾住剎那的失神,笑道︰「開玩笑的,你快上去吧。」
「哦,那我先走了。」
「再見。」
沈堯提了包包往公寓里走,快走到樓道轉角的時候又回頭去看,陸非還站在原地,身後有車輛飛馳而過,陸非看到她回頭還跟她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沈堯笑著揮手回應,然後頭也不回往電梯里走。
她覺得心里莫名的慌,像是被什麼東西攫取了心髒,一陣陣突突突的跳。剛剛轉頭的那一個瞬間她似乎看到了蘄嶧的車,速度太快了,她看不清楚。
但這麼晚,他應該不會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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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打火機的聲音響起,藍色火苗在指尖閃爍,陸非坐在車里點燃了一支煙,擱著並沒有吸。
腦海里樓道中沈堯笑著和他揮手的面容和很久以前那張素白的小臉重合起來,帶著一種神秘的契合。
他想起兩年前第一次遇到沈堯的時候,當時他正在巡視各個部門,路過一間客房的時候看到一個服務生正單膝跪在地上給一位客人擦鞋,那位客人傲慢粗俗,嘴里還在罵罵咧咧些不堪入耳的話,這樣的客人酒店經常會遇到,有錢,趾高氣昂。
背對著他的那個服務生雖然彎著腰在擦鞋,然而單薄的背影卻不顯得謙卑,反而從骨子里透出一種傲氣,認真擦鞋仿佛並沒有听見那位難听的話。
他從小所受的教育都是講的弱肉強食,不到一定的地位,就必須承受一定的事實,沒有任何人是無辜的。但那一刻他竟覺得心里被震動,然後他就干了一件不把客人當上帝的事情,走進去把服務生拉到自己身後,明確告訴那位客人酒店不歡迎他。
「你可以拒絕他無禮的要求。」出了房間,他這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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