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堯順利月兌了鞋進屋,進了書房找東西。昨晚白晨把家里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她要的東西,她懷疑是自己不小心收錯了她的文件然後把它忘記在了蘄嶧家里,她有時候也會把工作帶到他這里來做。她佔據他的書桌,他就坐在旁邊看報紙,當然,依舊是一成不變的財經報紙。
記得有一次,因為白天的事情太多,她晚上工作的時候便很累,兩只眼皮一直打架,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而她也這才發現自己是安然躺在他的懷里,很安心的一種姿態,她從不知道她睡覺的時候會這樣向他靠近。
他本來也合眼睡著,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蘇醒,強健有力的手臂伸過來就圈住了她的腰,翻身壓了上來。
她還沒來得及驚訝,他略帶著怨氣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你這個女人,睡覺睡得跟個死豬似的,還流口水在我身上——你說,你要怎麼辦!」
她那一覺著實睡得安穩,但對蘄嶧來說並不是,她睡覺很不老實,一晚上翻來覆去就沒讓他好過,偏偏他又舍不得放手。
「嘿嘿……」覷了一眼他胸前類似口水干涸的痕跡,她裝傻干笑兩聲,隨即兩只手臂溫柔纏上了他的脖頸,抬起頭親吻他的薄唇。
他嘴里總是有一股淡淡的香草的味道,讓人喜歡,下巴新生的胡渣扎得她的臉癢癢的,忍不住推他,那個時候他也不惱,笑著故意用下巴繼續扎她,她越躲,他就越扎。
她其實很少有甘願迎合他的時候,她也說不清那天早上是為了什麼,或許是因為他抱著她睡了一整晚,有潔癖的他卻沒介意她的口水,或許是因為他惡狠狠的語氣,沒讓她感覺到一絲害怕。又或許是什麼?她已經開始喜歡這個男人了嗎……一切已無跡可尋。
書桌上一堆堆的文件,沈堯小心翼翼翻找,不敢弄出太大動靜被蘄嶧回來發現,書房和臥室,是打掃的李阿姨不允許進入的地方。
大約找了十幾分鐘,沈堯終于在一堆文件里翻到了署名白晨的文件,在包包里裝好,再把書房的所有東西都恢復原狀,沈堯大舒一口氣,拍拍手準備離開。
然,下一刻她就怔楞在原地,傻傻看著門口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
他懶懶倚在門口,發絲凌亂,像是剛從床上起來,白色襯衣松松垮垮,把他一張俊逸的臉襯得蒼白而消瘦,鳳眼一動不動淡淡的凝著她。
他一定已經站在那里很久了,否則眼楮里不會是那樣的波瀾不驚和冷漠。
後來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有很多時間想念,她就想,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她一直逃避的,躲藏的,最珍貴的愛情,在不該就此結束的時刻撲面而來,讓她藏無可藏——正如幾米所說,在這個殘酷或虛偽的世界上,唯有咳嗽、貧窮和愛,是任何事也隱瞞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