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似乎可以想象他在另一邊淡淡笑起來的樣子,微微上揚的細長鳳眼,薄唇抿起的微笑弧度。
如此的,令她怦然心動。
「真的只有一點兒?」他又重復問,大有她不回答他就絕對不會罷休的架勢。
屋內的時鐘滴答,隱約還能听見對面男子輕笑的聲音,她第一次發現男人原來這麼厚臉皮。
三十出頭的男人,有時候卻也像是個孩子。
這樣的氣氛,讓她突然想起大年三十那一夜。
她雖然向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兢兢業業循規蹈矩的好人,但除了曾經和班里的同學打過幾次架,放學不回家跟著同學去爬樹掏鳥蛋以外還真沒干過別的任何出格的事情,大年三十的雪夜里不睡覺,跟著一個大男人在小徑上散步卻也是頭一遭。
和江海南談戀愛那幾年,她做的最出格的,也不過是逃晚課去約會。
他在前面走著,似是有意放慢了步子在等著她,她便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望著前面他寬厚高大的背影微微失了神。
他送她回來的那天她有些話沒有說出口,她其實很想和他一起過年。他們認識三年之久,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刻。
他今晚過來,分明是看穿了當日她的欲言又止。
卻什麼話都沒說。
此時雪已經停了,煙火也已經燃盡,連火星子都再看不見,小鎮重歸祥和寧靜。
兩個人一深一淺的踩在雪地上,都是新雪,還未來得及融化,一路都是「咯吱咯吱」的聲音。
「一個人在後面偷笑什麼?」他忽然停下步子,側頭,微微眯著眼。
沒想到他听覺那麼靈敏,沈堯忙掩了嘴角的笑,下一刻腳下卻不知道踩到什麼,「啊呀」驚呼就往前面撲去,幸好蘄嶧剛好側頭看她,一把就把她摟進懷里,拯救了她狗啃食的命運,大掌的溫度貼在她的後背,炙熱的溫度甚至能透過衣服傳進她的脊背,她愣了一下,便見他低沉的笑︰「這麼迫不及待要投懷送抱啊?」
她大窘,頓時就像找個地洞鑽進去。
幸好他也沒打算再戲弄她,拉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男人的手真的很溫暖,也大到足夠把她的整個手掌都圈起來,她滿心滿眼的愉悅,雖然不知道他要干嘛,她仍是縮著脖子,樂顛顛的往他的懷里鑽。
沉默的窩在他的懷里,悄悄抬眼看著他堅毅深刻的下巴,看著他長而翹令女人都自慚形穢的睫毛,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愛上了這個寒冷刺骨的冬季。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個並不溫暖的季節。
她其實是撿到寶了吧。
最後在他的車旁停下來,她自覺的開車門鑽進去,暖氣撲面,另一邊的車門關上,她正想開口詢問點什麼,迎面而來的便是男子壓抑而略帶著侵略一般的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