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敏和她差不多高,只是身材比她稍微豐滿一些,看起來也更加健康,她穿著她的衣服除了略顯肥大以外倒沒別的不適,對著鏡子鼓搗半天,雖然眼楮依舊紅得跟個兔子似的,但到底也像個人樣了,沈堯這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陸非坐在沙發上,見她出來忙對她招手,她走過去,才看見茶幾上有一個醫藥急救箱。
「是你自己弄還是我幫你?」他笑看著她,客套卻又不顯得疏離。
他的笑容很干淨,很舒服,簡直極配合她現在亂糟糟的心境。
「我自己弄吧,謝謝。」
沒抬頭看他,她自覺打開醫藥箱,翻找出酒精給自己的傷口消毒,傷口有些長,貫穿整個手掌,但都不深,她一邊低頭涂藥,一邊輕聲問︰「陸非,你都不好奇嗎?」
良久都沒有听到回應,身側的位置一輕,陸非已經走到電視櫃前打開了音響,柔美的音樂頓時流瀉滿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樂聲是矜持典雅的,仿佛藏著淡淡的惆悵和回憶,依依徘徊著,又仿佛藏著很多難言的愛戀,卻奇異般的,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有人跟我說過,如果覺得煩躁不安,或者有什麼難題,可以試著听一听這些舒緩的音樂,那樣,你的心情很快就可以平靜下來,可以思考很多問題。」重新在她身側坐下,陸非道。
不知道他是不是替她轉移話題,不過她覺得這樣很受用,笑了笑︰「嗯,效果挺好的。」她是真的覺得內心里某個不安的角落漸漸趨于平靜,眼神一掃,她忽然咂咂嘴,「那上面的酒,能喝嗎?」
她眼楮盯著的方向正對著他的開放式廚衛,木色櫥櫃上,擺了好幾排各式各樣的紅酒。
他不是嗜酒的人,但個人有個人的偏好,他的偏好就是收集世界各地各種年代的紅酒,也不喝,覺得放在櫥櫃上好看。
曉敏來一次說一次,說他奢侈,是資本主義腐壞的最佳代表。
自從被父親剝奪自己的專業,這已經是他最後剩下的愛好了,奢侈奢侈吧,他不在意這些。
「想喝嗎?」他不答反問。
她的眼楮一亮,本來暗淡的眸子像是突然間便發出耀眼的光來,他只覺得驚艷,便見她用無比渴望的眼神看著他,老實回答,甚至還點著下巴,「想!」
他想他也是跟著她瘋了,她說想,他也就真的乖乖去架子上拿酒,明明那些酒,之前那些死黨怎麼跟他死磕他也不肯給的。听她的胡亂指揮拿第幾排第幾瓶,然後從櫃子下去了兩個高腳杯到水龍頭下清洗。
洗完後各自倒了一杯,他還想配合著音樂說點他腦袋里那些關于紅酒的傳說,眼前的女人已經一口把酒喝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