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多問,直接拿上就走,這是基本的員工守則,不好奇老板的私事。然而回到辦公桌上的時候仍是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反正讓她寄出去,應該也不是什麼不能讓她看見的東西才對。
信封上飄揚飛灑的字跡明顯是屬于她老板的,但地址,竟是國外一家知名經濟學院。
難道老板覺得自己的修為不夠,還準備去學校再進修幾年?
老板不至于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吧?這公司離破產還遠著呢。
外面起了風,走廊窗台上的兩株綠色植被在微風下微微搖晃,窗沿很窄,那葉子搖晃著,那盆栽竟像是立馬要掉下去了,她忙走過去把盆栽搬遠了些,這是回家後從家里帶過來的,母親在她臨行前嘮嘮叨叨說了好大好好照顧自己的一通話,年紀大了,似乎就只剩下擔心子女了,她也想著辦公室的顏色太冷清,應該添點兒活力,也就順勢搬了過來。
其實要是以往她是不大敢的,只不過自從她見過了那位沈小姐之後,她就覺得老板其實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冷漠,她只要能按時完成分內的工作,業余時間偶爾做點別的什麼,他也並不在意,以前的束手束腳,都是她自己被自己給嚇的,她老板很是人情化啊,好吧,這話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告訴同事也許會被認為是腦子有問題,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想得出神,回頭的時候才發現蘄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辦公室里出來了,正站在自己身後,似乎在看著她的動作,她正想開口喚他,眼楮掃到他的神情時又立馬住了嘴,因為她突然發現他根本就是在走神。
眼楮凝視著她身後的某個點,一動不動,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甚至手里還抱著來不及放下的盆栽,怕打擾他的思路。
她不敢動,心里就突然想起前幾天老板接受某雜志的采訪,其實那天算是工作人員的一個大疏忽,雜志的實習記者以清潔人員的身份悄然混進公司,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
等到那實習記者沖到老板面前時,隨行的眾多經理當即就想把人攆走,老板卻意外的制止了他們,然後對那女子淡淡道︰「我可以給你三分鐘。」
像是單調的色彩里猛然間便多出了許多令人驚詫的絢麗,那實習記者反倒愣了,洋溢著青春的臉漸漸泛起一層不顯眼的紅暈,最後結結巴巴的問︰「請問,您有女朋友嗎?」
上天給了他一張好看的臉,笑起來的時候簡直稱得上是禍國殃民,幸虧他當時的表情很淡,否則她擔心那記者就要撲上去了。
「余助理,照顧好你的兩顆小草。」
「噶?」她反應遲鈍,愣神的功夫眼前的男子已經轉身重新走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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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敏是個閑不住的妞兒,晚上愉快約會回來,跑進沈堯房間里溜達,沈堯本來還在電腦前準備要去學校報道的各種資料,推薦信拿到之後入學的問題基本就解決了,她正是忙得四腳朝天的時候,曉敏進來哼著歌兒在屋子里亂轉,繞得她頭疼,便不冷不熱道︰「曉敏,心情很好啊?」
她這話讓張曉敏無端端打了個冷顫,連忙規規矩矩坐好,理順飛揚的裙角︰「還行吧,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
「哦。」那就好,拍胸口作放松狀,她果然是想多了。
「這次的作業你做完了嗎?」
「沒,怎麼了?……不、不是還有你嗎?」底氣不足,剛放下去的心又被莫名的提起來,隱隱有大禍臨頭的預感,她似乎……忘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已經申請了離職,」她好笑的看著她瞪大了眼楮,落下最後一棒槌,「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再做了啊。」
張曉敏︰「……」
事後張曉敏萬分後悔,她千錯萬錯,不該傻乎乎的在失戀的某個人面前表達自己正在戀愛中的開心,即便她是真的很開心吧,她也不該表現得那麼明顯啊,藏著掖著其實是非常可以的!
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是她熬了好幾個通宵之後黑眼圈又大了一個號的充滿血淚的教訓,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真是千古真理,惹誰也不該惹女人啊啊啊——!
瘋癲中的人似乎也忘了,她自己本也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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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堯自從收到入學通知書後,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個人存款單,簽證,護照等等亂七八糟的事宜忙得她焦頭爛額,直讓她忍不住連連呼喊走上了條不歸路。
幸虧其中還有陸非幫了不小的忙,她在A市沒有房產,戶口是落在酒店的,陸非幫忙出了不少力。
簽證辦下來的這天,她準備回宿舍房間里好好睡一覺,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把一切辦妥,她真缺眠。
然而人真的閑下來了卻反而睡不著,窗外正是炎炎夏日,透過窗戶照進屋內的陽光強烈而耀眼,微塵在光線下閃爍著,讓她想起了螢火蟲。
想想這麼多年,她竟然再也沒能見過那種會發光的小蟲子。
小時候每到夏天,田間山林里一到晚上便
有漫山遍野的螢火蟲四處飛舞,集聚在一團團,就像是黑夜的精靈,微風習習,草叢一列列的低低彎腰,這個時候,那些掩藏在草叢里的害羞的小蟲子也只有慢悠悠的飛出來,尾巴上一閃一閃點綴的星火,是比漫天繁星還要美麗的絢爛。
因為那是可以觸模到的幸福。
屋內空調放出的冷氣卻正合適,她睜著眼躺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很重要的吧,可是,她竟是一點兒頭緒也理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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