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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都盡往壞處想的呢?
這不甚麼都還沒來得及開始,誰就敢篤定說他必然進無一舉之功,退無保境之略了?
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麼?
吳雨聲這好一番勸說可是把個屠金麒氣得險要吹胡子瞪眼楮了,大掌在幾上一砸,暴喝著道,「放肆!好你個吳雨聲,你當本將軍請你回來是要听你教訓本將軍的啊?
你才去了臨安沒幾月,這膽子就長毛了?再敢信口開河,動搖軍心,你看本將軍怎麼收拾你。
來人啊,把這吳雨聲給本將軍關起來,餓他幾頓,不給飯吃,看他還說不說得動。」
「是,將軍。」左右得了吩咐就上來拿人。
吳雨聲張目直對屠金麒,又是痛惜,又是失望,「將軍!鐵鉞之誅,靜書其甘如芥!願加三思啊……!」
屠金麒晃著腦袋嫌棄,「整個破書生,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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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歌*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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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氣,曙色未明。
姚府里,姚宗一如既往按時穿戴齊整,預備上朝去。
卻于堂前負手背門而立,面色一派凝重。
黃妍換了一身青衣男裝,步進堂中,望著姚宗略顯蒼老的背影,滯足囁嚅,「爹……」
姚宗不語,但喚了聲,「壽安。」
壽安肩負一囊,同鶴翎一道上得堂來,「老爺,都準備好了。小姐可以啟程了。」
睡眼惺忪的鶴翎听了壽安這話,揉了揉眼兒,似還幾分恍惚。
黃妍踏進姚宗,終于忍不住問出口來,「爹,妍兒啟程去哪兒呢?爹爹跟妍兒一起麼?」
姚宗但立不動,只把聲回道,「你替爹去臨安一趟吧,一切爹都安排妥當了。」
黃妍莫名,「去臨安做什麼呢?為什麼忽然要去臨安?爹,是不是、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越想越怕。
卻听姚宗淡淡道,「你吳伯父前不幾日忽然來信說務必讓爹親自去臨安走一趟,言辭之間隱有燃眉之急,可信中卻不便說清何事,徒惹得爹爹心里著急。而眼下秋闈將近,爹爹分身無術,思來想去便只有你能代爹爹走一趟了。
妍兒,爹爹膝下無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可願意擔此重任,為爹走一趟臨安麼?」
黃妍明白過來,懸著心登時松落。想若非情不得已,爹爹斷然不會叫她孤身前往,體諒爹爹苦衷,她自是當即點頭,「妍兒當然願意,只要能為爹排憂解難,妍兒什麼都願意。」
「爹,」便是這般回答了,也始終不曾見爹爹姚宗回頭看她一眼。黃妍只當姚宗不舍,心中正是難過之時,遂主動走上前去,伸手從後面環住姚宗系著金扣玉帶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