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牡丹記 元部利卷 天香夜染衣 164心經

作者 ︰ 玄歌小主

待得慧娘抱了被子回來,褰帷一瞅,見是黃妍一彎粉捏玉砌的膀子半露在外,正緊緊貼在敖顯懷里,抱著他睡著,而敖顯身上的衣裳更是月兌了一地。

慧娘呆愣了一瞬,看敖顯移目,紅著臉尷尬非常地與她說道,「姑姑……,我、我起不來了……」

慧娘听了,轉而又一副多見不怪的樣子,不以為意道,「起不來了?好啊!起不來了就一塊兒睡著吧,難受了也別強忍著,真要是生米做成了熟飯,姑姑替你收場啊。」

帷幔一放,慧娘再抱著被子又回去了媲。

咯 一聲把門闔了嚴實。

寢臥里一時間四際悄悄,寂寂無聲,靜得敖顯都能把自己怦怦的心跳聲听得一清二楚了丫。

掌下光潔如玉的雪膚瑩白,手感甚好,愛而難釋;懷里的人兒還在不時地挪動身子,想把自己更緊密地往他懷里擠,貪婪得汲取他源源不斷的體溫。撩撥得敖顯覺著呼吸越發滯障,軀體慢慢火熱起來,真真恨不能夠將懷里壓著他的人兒反壓在身下,把她狠狠揉碎了才舒坦。

可他也只敢這麼想想罷了,真要動作起來又是顧慮重重,千思萬想,優柔寡斷,最後只是將身上錦被拉了嚴實,把黃妍微露在眼的一彎雪女敕膀子給遮了去。擁著黃妍,在她額發上淺淺吻了一吻。

原本也只是想要藉這麼淺淺的吻她一吻來打發自己內心忽而升騰而起的狂野,卻不想,這看似簡單的一吻卻有若美麗而危險的罌粟花一般,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然一旦觸踫了,又豈能淺嘗輒止?

「妍兒?」敖顯緊緊凝住懷里的黃妍,顫抖了聲輕輕喚她的名兒。

當黃妍胡亂地模上他溫熱卻敏感的項頸來時,他忍無可忍,再是把持不住了,輕輕一顫,捉著黃妍的小手,反身就將她半壓在身下,低頭含住那兩片香軟的唇瓣,一點一點地開始深飲慢啜,一雙大手情不自禁地由上而下滑去,探進黃妍凌亂的薄薄衣衫里模索著她豐盈的嬌軀,想要對她表達愛意。

「呃~」黃妍在睡夢里低吟了一聲,緊蹙的眉心,隱透著的苦痛深重,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自眼角滑落,素面天真,淒美動人。

敖顯的卻就在瞥見她眼角涌出的淚水而悉皆頓住,忖及姚宗尸骨未寒,黃妍淚尚難收,自己又怎能在這個時候按耐不住一己私欲而這般冒犯黃妍呢?

一種強烈的負罪感瞬間襲來,令敖顯當即深覺慚愧,懊悔不已,乖乖抱著黃妍又默默躺了回去。

可心愛的人兒就偎在他懷里,縴體溫軟,馨香馥郁,嬌態絕美,睡顏撩人,他皆盡收眼底,思緒早被一陣陣洶涌而來的綺念零亂成災,又如何還能再輕易讓自己心如止水,安之若素?

時至今日,敖顯終于嘗到了什麼叫做水深火熱。

努力錯開思緒,讓自己分心旁事而無暇再顧懷里的軟玉溫香,這麼想著,徑刻意由玄彬想起修羅,再由這自小而大就會替他分憂解勞的二人想及了爹爹敖翊。

他還記得小時候的自己很皮很不那麼听話,天性使然的強烈好奇心令不安分的他時常做出些「驚天動地」的禍事來,每每這個時候,待他一貫要求嚴苛的爹爹敖翊對他卻是既不打也不罵,只是把他關起來,罰他一遍遍地抄寫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有時候罰得狠了,抄得他整宿整宿沒的覺睡,這個時候玄彬和修羅兩個總是會很義氣地幫他找些槍手,代抄了一大摞一大摞的再悄悄送了去給他「贖身」。

敖顯一念及兒時的時光總是覺得很美好的,當時總也很納悶爹爹為何老罰他抄寫《心經》,如今卻終于派上了用場了,這不,剛在回憶往昔的時候才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念了幾句,馬上就覺得心緒平穩了些許。

敖顯似抓到救命繩索一般,凝住華美的織錦帳頂,輕輕啟口吐出那早已爛熟于心的經文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敖顯喃喃吟誦,不知不覺間闔上眸便安穩睡去了……

寢臥之外,慧娘搬了把椅子,端著一個黃橙橙的小銅盤,翹著二郎腿坐在屋前就嗑起了瓜子來。望著檐前落雪飛揚,飄飄灑灑,臉上笑容燦爛,連平素難得一見的兩道酒窩都浮顯了出來。這般歡喜,難得有甚。

自瓊華閣里過來的游信,正踱著步子要來尋敖顯,眼看著慧娘破天荒地坐在敖顯寢臥前嗑著瓜子,這就奇了個怪,禁不住迎上前咂模道,「慧娘怎的坐這里吃起零嘴來了?外頭風大雪大的,你也不嫌冷的慌。」

「舅舅怎麼來了?」慧娘轉眼一瞧,趕忙將銅盤遞到游信面前去,卻還黏在座椅上,「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還真是一點兒也不錯,我這兒有瓜子呢,自己個兒剛搗騰的,可香可脆了,舅舅要不要一塊兒吃啊?」

游信笑著擺手,「哦,不,不用,我是來找敬軒的。」

說著,將手籠進一雙袖管里,嘆著氣續道,「最近他可是忙了,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影,都沒空分點時間出來給我這個當舅舅的。」

慧娘听了這話,頓時那意見可就大了,「嘿呀,我這個做姑姑的都還沒說什麼呢,你當舅舅的人怎麼還這麼酸不拉嘰的啊?分那麼多時間給你干嘛呀?你能幫他成家立室,給他開枝散葉呀?」

游信臉上刷地一紅,「誒,你這姑姑……」

搖了搖頭,跟著又道,「我是有要緊的事要找他商量,畢竟現在當家做主的是他嘛。」

慧娘搖著二郎腿,邊嗑著瓜子,邊回他道,「舅舅能幫忙拿主意的就舅舅你自己看著辦了唄,何苦事事都勞問他。這軒轅大業固然要緊,那我敖家傳宗接代也不是小事啊,何況我家顯兒又不是回回都這樣,才難得一次你就在吹毛求疵了啊,你這舅舅可真是夠疼他的。」

游信給堵得無話,伸長頸子眼巴巴地望了望緊闔的門扉,只好點著頭嘆道,「也罷也罷,我看我還是回那瓊華閣里等著他去吧。」

慧娘簡直求之不得,擺著手連連催道,「快去吧快去吧,難得你今天這麼識相,真是越活越機靈了,晚上給你弄頓好的嘉獎嘉獎你啊。」

游信听了,搖頭嘆笑。負著手慢悠悠地再踱回瓊華閣去了。

慧娘這廂才送走游信,朱雀跟細妹後腳就相跟著到了眼前來,「姑姑,您讓燒的水已經給燒好備下了,藥也煎好了,我給端來了。」

慧娘扭頭一看,細妹手上捧著的托盤里果然是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心里不甚滿意她們這個時候的到來,隨口說了句,「怎麼這麼快啊?」話落即兀自揣摩道,「不會是你兩個丫頭偷了懶,還沒煎透就給倒出來了吧?」

嘿呀,這怎麼敢。

細妹忙道,「沒呢沒呢,是按姑姑交代的火候和時辰看著的呢。」

朱雀接口,「是啊,都兩個多時辰了呢,再煎下去啊那藥渣都快給煎沒了。」

慧娘一听,跟著喃了一聲,「哦,都兩個多時辰過去了啊。」

朱雀未顧她說的什麼,望了眼緊閉著的屋門,一時不甚清明,只道,「姑姑,藥煎好了,是不是趕緊送進去讓黃妍小姐趁熱喝了呀?」

慧娘蹙眉,「那麼燙怎麼喝呀,你能喝得下去的啊?端著讓它涼一會兒呀,你著什麼急啊。」

細妹忙道,「姑姑,不燙了,再涼就怕要沒法兒喝了。」

慧娘嘴里嗑著瓜子,眼楮卻望著屋門,正在琢磨著敖顯怎麼進去這麼久不肯出來的,還在心里嘆著,這年輕就是精力好啊,竟然這麼能折騰的啊。陡聞細妹說什麼藥涼了,這就惱得理直氣壯了,「藥涼了還不趕緊拿去熱啊。」

听得細妹、朱雀面面相覷。

都道慧姑今天怎麼了這是?實在詭異詭異。

兩個人都還沒能想得清明,又听慧娘再催促著道,「還愣在這里做什麼呀,還不快去呀。」

「哦哦……」細妹連連應聲,依言轉身便走。

恰在這時候,忽听寢臥里傳來黃妍驚悸的呼聲,「啊……」

細妹和朱雀當即止住步子,一同牢牢地望向緊閉的屋門。

慧娘手中銅盤一放,趕忙推門進去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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