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將韁繩扔給那個惹事的伙計,回頭招呼老者和他的孫兒進酒樓,恰在此時,旁邊有一三十來歲的男子也向酒樓走來,他只是輕咳了一聲,正牽驢的伙計看到了,隨即將驢的韁繩扔到旁邊伙計的手了,自己則立即點頭哈腰地向那人迎上去,並且躬身道︰「萬三爺,您來了,樓上雅間請!」
那男子連話也沒說,甚至眼皮也沒抬,只是搶在林越他們前面向里走去,林越領著老者走得慢也沒在意,但是看他竟目中無人在門前搶道,而且看伙計小心巴結的神態,料知此人是這里的官宦人家或是什麼大戶,被奉承慣了自是目中無人。
林越也沒在意,在後面領著老者上樓,他們一前一後地到了二樓,那被稱作萬三爺上樓後,伙計剛想將他領到雅間,而林越也正向自己的酒桌走去。這時,小蝶嘻嘻哈哈地跑過來,她像是剛認識林越一樣打量著他。
林越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說道︰「怎麼,不認識了?」
「哈哈。」小蝶先是笑起來,接著說︰「我奇怪你今天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平常你說話不多,今天可是露臉了,不僅稀奇古怪,還反應敏捷言語逼人。」
「好了,別開玩笑了,還不請人一起坐!」林越想想也是覺得好笑,小蝶上前招呼老者,並認真地打量起和林越相像的小伙子,幾人回到桌前,林越喊道︰「伙計,上倆副碗筷,再加幾個好菜。」
此時,剛領人的上樓的伙計正巴結在姓萬的身邊勸道︰「萬三爺,別在這呆著呀,這里人多亂,雅間清淨,您請呀!」
正痴痴站立的萬三爺這才醒過神來,可眼楮還是只向這邊瞟,听伙計招呼,立即掩飾著說︰「這里很熱鬧,就在這給我找張桌子吧。」
那伙計還想再勸,但是萬三爺已在一旁的空桌坐下,伙計只得到跟前伺候著並小心地問道︰「三爺來點什麼?」
「那邊不是正招呼你嗎,你快過去吧,我這不急。」萬三爺吩咐道。
這使得伙計一愣,平時這位就是伺候慢了,也會挨上耳刮子,今天這是怎麼了,他猶豫著還想再問一下,而這時林越那邊小蝶又催起來。萬三爺臉一沉立即對伙計說︰「還不快去!」
「是,是!」伙計忙應著,同時看他的眼神也大體明白了,于是說︰「萬三爺,您稍後。」這才跑向林越他們,這一次他乖多了,立即按林越的吩咐擺上碗筷,並按林越的吩咐端來酒又加了幾碟菜後才離開。
「這怎麼好意思!」老者客氣地說,並有心地問道︰「剛才听這位姑娘叫你林越,您姓林?」
「是,我叫林越,」林越端起酒壺為兩人滿酒。「真是巧,我也姓林。」老者的一句話使得林越一哆嗦,桌上剛滿的酒杯被他打翻。
紅楓忙著接過酒壺為大家滿酒,而小蝶卻感到有趣,在旁插嘴道︰「那真是巧了,你們都姓林,林越和你這位孫兒模樣又很相像,不會是一家人吧。」
小蝶一句玩笑話,但那老者卻听著有心,他向林越問道︰「請問林壯士是本地人嗎?」
「不是,我是山東人。」林越回答道。
「你以前向我也沒說過。」小蝶不滿道。
而那老者卻微微遺憾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也算得上是山東人了。」
「那是什麼意思?怎麼算是呢?」小蝶奇怪地問道。
「哦,是這樣。」老者解釋道︰「四十年前,我也是這里人,當時朝廷向東遷移人口,我們村中也去了很多,我也隨著去了,那是洪武二年。」老者回憶道。
小蝶听說過明初的大遷移,不過她對這沒什麼興趣,而且看來林越也和這人沒什麼關系,于是就想提前結束好出去游玩。
「那你遷到什麼地方了?」林越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樂安府,當時那里地廣人稀,我們順著一條河走,在一處土地廣闊的地方留下來,那河中有一巨石臥著,所以我們的村起名臥石村……」老者的話還沒說完,卻听得撲通一聲。
是林越听得心驚,激動中身子後仰一下連人帶椅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