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是誰？」玄亦軒還未來得及看到對方的臉便已經將其制住，森冷的眸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冰寒的命令著，屋內的光線很暗，根本就來不及看不清對方人的臉。
「是我。」一陣急喘聲又傳來，那嗓音……
玄亦軒倏得怵住，一把將那個人的手臂攫住將他拉了起來，果然一張熟悉的臉就映在了他的眼前。「怎麼會是你？」玄亦軒狠狠的問道，雙眸緊盯住那張看起來失去了血色蒼白的臉，他的眼楮微眯了一下，似乎是在探尋似的。
「是我，你很驚訝是嗎？看到你，我也很驚訝。」卓毅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將在玄亦軒手中自己的手臂抽回，面無表情的走到了榻邊坐下，一只手捂在了自己的左肩，臉上有絲微的變化，引起了玄亦軒的注意。
玄亦軒在他身上打量了會兒後，一個疾步上前，拖住了他的那只看似受傷的手臂，另一只手慢慢的往上探，終于探到了一處凹陷處，他的眉頭皺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異樣的表情，卓毅也跟著眉頭緊皺，他緊咬著下唇。
卓毅掙扎著想要掙月兌開玄亦軒的手，他是要替他療傷嗎？以他剛才的表情，他以為自己要死在他的手下了，沒想到……他卻先替他療傷，心里浮起了一陣感動，他們三煞的感情極深，這麼多年來，他們三煞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爭執，他們始終是好兄弟，稱呼對方的時候也只稱呼他們的其中一個字。
「不要再說話。」玄亦軒挪動了自己的身子，往旁邊轉了一下，移到卓毅的身前，他的額頭一陣冰涼，他的眉頭皺一下，從他的脖頸往下探去，在他的胸口停住，在他的胸前將手掌來回旋轉了幾下。
卓毅緊閉上了眸子，听著他關心的話傳來，他的心頭有源源不斷的熱流傳了進來。
原本胸口的窒息感也隨著那陣熱流漸漸消失。
許久之後，屋內仍然是有些昏暗，玄亦軒在將他扶坐好後，淡淡的走到窗邊，一伸手，咯吱一聲，便將窗子推開。
外面有徐徐的風吹進來，玄亦軒的心里也有些復雜，卓毅身上的傷讓他有些意外，本來救他的時候，他是有些猶豫的，但是他們三煞之間的感情絕非一日。
「我想知道原因。」玄亦軒面對著窗外的槐樹，唇角微微挑起，聲音也是淡淡的，但是無形中卻有種壓力。
卓毅將自己的手扶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他輕扯起唇角，露出了一抹駭然的笑意，他笑出聲，撐住了床榻，他慢慢的將自己的呼吸平衡住。
玄亦軒依舊沒有回頭，風順著窗子飄進來，也有些暖意，屋內是許久沒有見到陽光了，他連侍衛都沒有讓人進來，這兩日用膳都是直接讓侍衛放在門口，他自己自會去取。
「是哪件事的原因？」卓毅勾起唇角，低笑了一聲，垂頭將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冰冷，輕輕彈了一下衣角，盡顯隨意。
「毅，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玄亦軒依舊沒有回頭，雖然不知道他到底作了些什麼事，但是他知道……那些事都是和他有關的，自從出去後還有回來後，他的行為一直都很怪異，
差不多是從那天所有的事情都揭開了之後的時候吧，他們兩個就再也沒有對話的機會，沒想到才短短的幾天而已，兩個人之間已經變得像陌生人那麼生疏了。
「好，我說。」卓毅終于放棄了掙扎。「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別是離你最近的人，因為他們都會是讓人掉入地獄的人，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可信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利益關系，沒有利益這個世界的人類是不能共存的。」
「告訴我，是誰？」听得他的話，玄亦軒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很痛，是那種徹骨的寒痛，卓毅是他信任的人，而且他們共處這麼久，最後卻被他一句利益關系而全部抹殺，他的頭因為激動而狂烈的點了兩下，他的聲音也飽含著痛苦，為什麼會是他……
「這恐怕不能告訴你！」卓毅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面無表情的挪步到他的面前，感覺到僵直的身影，他的心也抽痛一下，兄弟，他們是兄弟呀！「我有我不能說的理由，所以，你不要逼我。」
卓毅也很痛苦，這件事情也不能他能主宰的，如果再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會選擇不要背叛他。
「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玄亦軒終于注意到了他的手臂，剛才說話差點將這一著給忘掉了，他的眸子動了動，看到他已移步到自己的旁邊他才開口問道。
「這已經不重要了。」卓毅淡淡的扯起唇角，倏得他的臉凝重了起來，身子也晃動了兩下，突然想到了自己今天做的事，再看了看玄亦軒，他是已經真的很難啟齒了，他能告訴他……他殺了他的岳父了麼？
今天上午之前，玄亦軒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不要楊柳生死，但是昨天晚上他就一刀將楊柳生的頭給砍了下來，而他手臂上的傷口是因為他在殺死楊柳生的同時，他的妻子初雲用利器所致。
那個瘋狂的女人，本來他是可以將那初雲殺掉的，可惜在看到那張與紫兒相似的臉，他的內心又被驚懼攏罩，玄亦軒——因為害怕，所以他就急忙的逃月兌，又避過了重重的守衛他才回到了皇宮。
他的唇輕輕扯起。
玄亦軒回頭緊握住拳，緊咬著牙根，直咬得牙齒的聲音咯吱響，半晌後又停了下來，他一把拖住了卓毅的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臂，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厲聲喝令道。「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