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傳奇 七十三、山頂滑落

作者 ︰ 格言

在山頂的那個新修葺的廟中,在那個供奉著也不知是什麼神的廟中,在那兩件彩色的雨披上,在那個下著細雨的早晨,在燃燒的火堆已經將在熄滅時,我們的倪艾和吳良心無師自通的嘗試著行周公之禮。他們一下子闖入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成人的世界,一個永遠讓人向往而著迷的世界,一個給人們帶來無窮快樂和痛苦的世界。灼人的火焰,在他們的身體上燃燒著,寒冷的冰,在他們的身體上禁錮著,他們象瘋狂的人,貪婪地向對方要求著,他們又象是重病的人,行動遲緩,動作生硬僵直。

開始是進入原始的草莽的的驚奇,他們驚奇于那曾經多次向往的心中的美景怎麼會是這樣,可不是這樣又能是那樣。當以前他們遠遠地看著眼前的,那離他們好象很遠又好象很近的美景時,它曾是那樣地給人以無窮的遐思和想象,而當他們身臨其景時,真實世界的現實感,真實世界的原始感,真實世界的所有美麗和丑陋,立即使他們從神的世界墮落到了人的世界,動物的世界。後來便是對對方的感激,讓他們拼命地左突右沖,他們都希望自己能對對方帶來最大的快樂,能把對方從人的世界提升到神的天堂般的境界。在這樣的想法下,他們各自把自己的痛苦,隱藏了起來,把那點可憐的若有若無的快光夸大了許多。最終是無可奈何地全線崩潰和燃燒之後的余熱。于是,我們的可愛的吳良心和倪艾走完了他們的人生某個方面的第一次。

請諸位讀者原諒,我在這一部分中沒有將它們過份地渲染和夸張,而是用了這種常常是失卻了本義的比喻來敷衍搪塞。這不是因為我沒有親身體驗他們的人生第一次。如果寫了,可能會吸引不少人的眼球,可我不寫。我不想做道貌岸然的君子,可也不想做萎瑣可憐的小人,讓我們還是把注意力集中于人的身體上半部分吧。在上半身,有許多的文章可做,有許多事可寫。人類世界的進步,和人生的快樂,主要的在上半身,而不在下半身。當然,我也承認,那些寫下半身的作品中也有許多嚴肅的,寫成了名篇的東西。目前,在大家一窩蜂地鑽褲襠的時尚下,有一個相反的聲音,僅管不合時宜,但也是一種存在吧。

現在,我們的漂亮的倪艾,經過了燃燒,她的小臉緋紅,滿面含羞,低垂著眼皮,望著她的朋友吳良心。而吳良心呢,用一種滿意的興奮的神態看著他的朋友倪艾。充分的燃燒,使他們感到了一種合二為一的感覺。

他們並排地躺在那兩件彩色的雨披上面。疲憊的感覺中,夾雜著快光和滿足,滿足和快樂,使他們感到了巨大的幸福感。倪艾是貪婪的,她固執地不讓吳良心動,而是讓他靜靜地躺在自己身邊,用自己的雙手抱著他,用自己的眼楮那麼親切地看著他,好象是生怕他跑掉了,或者是怕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樣。在這一刻,倪艾她是幸福的。她喜歡的人,就那麼近的和她在一起,這一切,讓她滿足,讓他沉迷。看著這個說話帶著外地口音的,甚至有點笨的人,她覺得很喜歡。看見他,比看見自己的父母、弟弟還讓倪艾喜歡。女人的一生,有了這麼一個瞬間,她就有了一生回憶的題材。有了一生驕傲的資本。

吳良心也是幸福的。這個漂亮的,聰明的,在全校最惹人注目的姑娘,此刻就躺在他的身旁,溫順地象一只羔羊。她是那樣地用一雙美麗的眼楮,那麼深情地看著他,這種情誼,讓他動心沉醉。在全班,在全校,誰會有他這樣的幸運呢?沒有了,別人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因為這個可愛的姑娘,從此以後將只屬于他,吳良心。可以想象,當他們回到學校時,在眾多的同學們,將有一雙眼楮,在以後的日子里,將會那麼深情地注意著他。因為他的高光,她會高興;因為他的痛苦,她會痛苦。因為有了這雙眼楮,在以後的日子里,他將不再感到狐獨。當他再忍受痛苦的時候,因為想到了她,全身的痛苦的感覺,將會一掃而光。痛苦因此而變為快樂,黑暗因此而變成光明。他,吳良心的人生,因為另一個生命,那個愛著他的姑娘倪艾,而變為另一種樣子。

躺在吳良心的對面,倪艾看著這個讓他一想到他的名字,就激動不已的人兒,心里是滿足的。僅管他還是一個少年,但他已俱有男性應有的所有的魅力。他的高高的喉節,輕輕地動著,他的嘴上是茸茸的胡子,從遠處看,好象是有了一點點胡子,可在近處看,根本看不到什麼。他的高大的身材,簡直比一個真正的大人還要高些。他僅管沒有在電視里看過的那麼所謂猛男的發達的肌肉,可在倪艾看來,那些過份發達的肌肉,顯得過了肥胖了,而肥胖正是衰老的征兆。也許,吳良心現在的體形,在成熟的女人看來,那還是一個孩子,可在倪艾看來,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男人,是那種還有著無限希望和發展空間的男人,一個以人以無窮的想象空間的男人。倪艾躺在吳良心的對面,堅貼在吳良心的胸前,吳良心的寬闊的胸膛,是那些地火熱,是那樣地讓人感到安全。貼著他的火熱的身體,能讓人忘記了人世間的所有的不快,也能讓人忘了所不的不幸與痛苦。當吳良心的男性的巨大的手指,輕輕地撫模著倪艾時,她會感到一種被電擊般的麻醉和酥軟。那象是夏夜的涼風,那又象是冬夜的暖流,那象是春天的花香,又象秋日的涼爽……倪艾深深地沉醉在現在的境界里了。

躺在倪艾的對面,吳良心是快樂的。這個身材漂亮,相貌俊秀的姑娘,用自己幾乎還沒有完全發衣起來的身體緊緊的貼著他,用她的細細地雙臂緊緊地抱著他,這讓他感到溫暖和安寧。以前的浮澡的心境沒有了,以前的仇恨也不見了,以前的狐獨沒有了,以前的寂寞也不見了。現在的吳良心,象是躺在無邊無際的溫暖的海洋上,身體輕安,精神愉快。倪艾的光滑如魚的小小的身體,在他看來,這是世界上最美的人體。說實話,以前吳良心也在偶然的機會,看見過女性的身體,後來在網吧,又看了許多的人體的畫片,可是那些人本,要麼是太胖,要麼是太瘦,說實話,當吳良心看到她們時,心里有一種巨大的罪惡感,從心底上來看,他覺得那是丑陋的東西。現在,他親切地看著倪艾,她的光滑如魚的肌膚,她的小小的還未全完發育的胸脯,她的有些象男性的身體,沒過累積過多的肌肉,沒有那咱因為女性荷爾蒙而顯得肥胖的小小的身體,在吳良心看來,那是世界上最美的人體。她散發出的溫熱,散發的清香,散發出的所有的動人的力量,讓吳良心覺得自己好象是生活在天堂一樣愉快和舒服。

當他們再一次清醒時,吳良心突然想起,他們所帶的吃的,幾乎沒有了。現在他們只有快點下山,否則,將會被困在這里。倪艾還沒有全完地醒過來。當吳良心跟她說起這些時,她眯著眼楮,含含糊糊地答應著。當要她快點起來時,她竟賴著不肯動。吳良心只好陪著小心,來給他親愛的的朋友穿上衣服。但是,迷糊的倪艾,簡直象個不懂事的孩子,你給她穿了這邊的袖子,那邊的又掉了出來。急得吳良心不知道是自己不會穿,還是倪艾故意在搗蛋。當他們打開廟門,走到外面的時候,看到雨已經停了,天空中似乎泛出了一點楮的樣子。灰白的雲,好象在動著,在雲和雲之間有更白的雲。天氣好象是要楮了。最差是不下雨了。在這樣的天氣下,正是他們回城的好時機。

吳良心用手為倪艾整理好長長的頭發,僅管沒有象用梳子梳的那樣平整光骨,但頭發不亂了,看起來象那麼回事,最起碼在路上不會有人看見會笑話他們了。倪艾象個听話的孩子,依靠在吳良心的懷里,任憑她的朋友把她打扮成他所喜歡的模樣。她滿面的嬌羞,滿面的得意,副幸福的樣子。

當吳良心做完這一切時,倪艾在吳良心的臉上親了一下,說,「心心,今天我跟了你,現在就是死了也不委曲了。」情之所致,她自自然然地象吳良心的母親一樣,把吳良心叫做了心心。那咱親呢的意味,讓吳良心心動不已。

吳良心拉著倪艾的冰涼的小手,說,「不要胡說,我們一會就下山了回去以後,咱們還要過一輩子呢,以後不許說這種傻話。」

倪艾想了一下,無聲地笑了。是呀,他們才十五歲,正是人生的開始。說那些死呀活呀的話,可真象那些歷盡滄桑的老人家。

下山的路,比起上山來,好走得多了。因為它畢竟不是那樣地讓人氣喘不已。當然,也有讓人不舒服的地方。那就是腿肚子往下墜著,身子的重心不平衡,一直覺得人要往山下滾一樣。在路修得好的地方,他們可以沿著台級往下走。在路修得不好的地方,他們只好蹲下來,一點一點地往下溜。當然,他們也有快樂的事,那就是回味昨天走過的看過的景點,回憶昨天的可笑。

走到風洞時山時,吳良心一下子明白了這個地方的風為什麼這樣大。原來在這座山的西面,是一個巨大的口子,它的東邊,這個大大的口頭越來越小,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吸風灶。所以人站在洞中,巨大的空氣對流,讓人覺得風是那樣地大。大得讓人睜不開眼楮。

吳良一邊給他的朋友倪艾解釋著,一邊在設想,如果在這時做一個巨大的風車,在這里用風力發電,那麼山上的照明和生活用電就不必從山下引了。可他們朋友倪艾卻反對。因為如果給山上通了電,晚上燈光通明,那些動物們怎樣生活,它們是不是要遷徙到另一個新家去生活呢?

當他們走到火洞山上進,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吃了一驚。道路被堵住了。本來道路在在半山腰沿著之字形的山道蜿蜓而下的。可現在山頂滑落下了大量的石聲沙土樹木。道路沒有了。這些沙土樹木,是經過雨水浸泡了很長時間的,幾乎全是稀泥糊糊。人是沒有辦法踏上去的。沙石堆起的泥堆,很不穩定,不時的有上面的沙石朝著下邊流著滾著。倪艾的臉色變白了。她又回憶起昨天晚上的那個夢,那個天崩地裂一般的響聲,莫非就是這里發生了巨大的泥土流?吳良心也傻了。他想到的是倪艾的那個關于夢能變成現實的說法。

一咱恐懼,壓在了他們的心頭︰「是不是要被困在這里了?是不是真要向倪艾說的那樣,他們永遠在要和家人學校老師分開了?」

僅僅呆了幾十秒,吳良心一拉倪艾的手,他們轉身往回跑。因為吳良心在山里呆過幾年。他知道可以從山頭沿著山脈走,也可以走下山去。再說發生了泥石流,不可能兩面都發生。如果在山頂,或是山的另一個,找到道路,那麼他們還是可以走下山脈的。

當他們爬到山頂,再沿著山脈走到泥石流發生的地方時,果然不出吳良心的所料。泥石流果然是發生在山的南面的。山的北面,那些長滿高大雜樹的陰面,一點也不會發生泥石流。吳良心高興極了。他拉著倪艾走到泥石流發生的邊緣,想再一次看一下,從這里能不能走到山腰修好的便道上。

沒問題。完全可以走下去。這三座山是連在一起的。從最高處看,是三座孤山,可從山頂看,它們卻又連在一起。

正當吳良心和倪艾看著下山的路時,在山腰,一塊巨大的石頭又開始了滾動。石頭滾動時,以空中畫著一個又一個的或小或大的圓圈。倪艾從來沒有見過就樣的情景,她興奮地指給吳良心看。吳良心也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石頭滾動,他被眼前的情境嚇呆了。就在此時,他感覺到了腳下的岩石在顫抖,一種象地震一樣的顫動,其間還有類似汽車撞牆時的嗡嗡聲。

吳良心突然意識到不好。他大叫一聲快往後跑。但是此時,他的身子已經站立不穩了,他只來得急把倪艾往山的另一面推了一下。就這麼一推,倪艾從山的北面滾了下去,滾到了有很厚的落葉的原始森林里。而吳良心隨著腳下的泥石流緩緩地陷下了下的南邊。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吳良心的腦子里一閃,「完了,完了,我完了。」接著是種可怕的失重感,充滿了他的全身。這種感覺,以前,

好象是在夢中發生過,它是那樣地讓人驚心動魄,以致嚇得他從夢中醒來。但那畢竟是南柯一夢,而現在的是發生在眼前的實實在在的現實。

吳良心腦子一下子成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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