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在農舍的窗戶上，白色的窗紙，有太陽的一邊是桔紅的，沒有太陽的一面是淡藍色的，冷暖色調節器對比強烈。
吳良心面對的窗戶。他的朋友小晴用眼楮看著他。他們還在進行著沒有進行完的談話。小晴現在有一點著急，因為當著吳良心的面囚禁了長鬃狼，而這只破狼又是來尋找吳良心的。小晴以前又跟它有過節，新仇舊恨一下子涌上了她的心頭。她一下子沒有忍住，就當著吳良心的面囚禁了狼。必須留住他的心，小楮在心里對著自己講。因為她明白，因為這件事，吳良心會對她有看法的。
「至于長鬃狼說的我有許多歲了，這話不假。可是你听我說，看看咱們是誰的年齡大些。我居住的這個地方，名字叫火洞。它直接通著地下的火山。它的形成，也是火山爆發的結果。因為這個地方地表活動頻繁，所以在洞中過一天，相當于外面的一年。我現在用里面的時間算，我活了六千多天，相當于地上的人活了十六歲，論起來，咱們該是同一年齡的。如果你一直在這里生活下去，咱們永遠就是同齡人。如果你出去了，到了外面的人世間，那麼很快的，你會成為我的祖先的。我說的不是誰活的時間長，而是身體衰老的程度。你也跟我有肌膚相親的過程，你看我是狼說的那樣地老嗎？」
吳良心搖搖頭。他跟小楮在一起，不論她是說話還是嬌笑，都是一個孩子的模樣，根本不象一個老于世故的人。她身上的那種天真，活潑可愛，也不是能裝得出來的。在年齡件事上，他既相信長鬃狼的話，也相信小晴的話，他們說的可能都沒有錯。
「再說，你見了無量智和長鬃狼，你都把他們叫兄弟，我跟他們的年齡一樣大。他們可以毫無愧色的讓你叫哥，為什麼到了我，就成了老祖女乃女乃了呢？只能有一個結果，他們對我有偏見。是在故意地誣蔑我。」小晴看著吳良心的眼楮說。
吳良心拉著小楮的手，「這個你不用說了。我從來也沒有嫌棄過你什麼。不管誰小，反正咱們都在一起了。就不說那個事了。不過，你不是跟他們有仇嗎？怎麼還是跟了他們到了一起，住在不遠的地方。是因為這個地方風水特別好，還是你要故意地尾隨著他們呢？」
小晴說︰「我這個人從小沒有人管，是自個兒長大的孩子。沒有人痛過我。告訴你，我真是一條金魚，從娘肚子一生下來，就跟著小姐妹們生活，基本上是靠自己。在水底的世界里，流行的規則是魚大吃魚，蝦大吃蝦。在這樣的競爭中。無數姐妹都已經不在了，它們成了別人的口中美味。可是我很幸運，活了下來。不單如此，我後來有幸闖進了一個寺中的池子，听主持為僧眾**。也許是天資不錯，對經法多有體悟。可惜我不能寫，也不能記，更不會與人講。所以就老是痴想著能成為一個人，象他們一樣地跟著主持學法。蒼天不負有心人，我竟然無師自通地會了變化人身。只要自己心中一想，不用念咒，也不用做法，于無聲無息中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人。……」
吳良心吃驚極了，小晴說的話，他不能不信，只是他在想著其中的道理。現在科學，盡管在生物技術領域有了很大的突破，可是用單質合成生命，還是沒有多大的進展。也就是說，科學家想用炭和水這兩種單質合成一個最簡單的生命，也無法完成。這幾年比大家奉若神明的克隆技術，說白了就是給細胞提供營養，讓它分裂，最後長成一只羊或是一個人。前提是得用一個羊的或是人的細胞。每一種動物的細胞，都有不同的結枸，要想讓一條魚變成一個人，或是讓一個人變成一條魚，現在的科學家想都不要想。可小晴，這個小小的姑娘，這條金魚竟然能在這二者之間自由地變幻，想起來真叫人不可思議。正因為不可思議，主也說明了人類的文明有很大的局限性。它可能在某個方面還存在著很大的毛病。有一天，人類要是能認識到這個毛病，人類的社會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吳良心有點好奇了，于是他問小晴，「你說的這種變化自身的本領，我們人可以學會嗎？」
「可以，我是一條金魚，都可以學會，你怎麼會學不會呢？」
「得多長時間呢？」
「兩千多天。這是在洞中的時間。要按外面人世的時間算，得幾千年。如果你用心，那樣的活，時間還可以更短一些。怎麼？你想學習這個嗎？我一定會用心來教你的。你是我的老公，我一定會加倍的用心，讓你學得更快，更好。」
吳良心突然搖了搖頭，「我不想學了。」
「為什麼？只要你學會了，你再也不會為了相貌而難受。你想讓自己長成什麼樣子，你自然的就會變成什麼樣子。那才叫隨心所欲。那樣，你才能獲得最大的快樂。」
吳良心說，「你不知道。學會這個，要這麼長的時間，等我學會的時候，再回到人世間，那時，現在的人一個也沒有了。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都是我的孫子的孫子輩。到了那個時候，我覺得長得丑呀美呀的沒有一點關系了。因為在一個陌生的人面前，沒有美也沒有丑，沒有成功也沒有失敗。實話跟你說吧，現在我只所以還要這個還要那個，是因為我心中的情。我們的老師諷刺我成不了大器，所以我才想學習本領。城里的同學笑我笨，所以我才會做某事想做得很優秀。因為答應了我喜歡的人，我才想著要讓她過上好日子，我才要學習本領。如果沒有了這些人，我的一切行動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就是因為這個，我才不想學習你的那種變化之術了。」
「怎麼會是這樣？你說的話我無法理解。」小晴說。
吳良心放開她的小手，「這個你無法理解。我們從小到大，都是很多的人生活在一起的。所以我們的一切，都跟我們所處的那個社會有關。我們吃的，穿的，用的，全是這個社會提供的。就連我們的**、我們的感情、我們的意志，也全都和那個社會有關。沒有了人類的社會，也就沒有了我這個人。如果讓我在這時跟你學習法術，要很長的時間，那麼我就會和那個社會月兌離。沒有了社會，沒有了那些我愛我恨的人，我的感情就會沒有了。沒有了感情，我也就不存在了。」
小晴大惑不解。人類怎麼是這樣的一種動物。什麼東西都要依賴別人。沒有了別人，連自身也沒有意義了。
吳良心進步地解釋說︰「就象現在，你恨狼兄弟，你就去學習捕狼的技術，可你剛學了兩天，狼卻不在了，死了。這時你還想再學嗎？」
小晴說︰「學呀。學會了再找別的狼殺去。」
吳良心搖搖頭，「學習這時間無意義了。」
「什麼叫無意義呢？」
吳良心想了一下，他也不知怎麼說。要知道，很多我們以常用的詞，經常說的話，可是要真的問你一下它是什麼意思，你也會和吳良心一樣地說不出來。
「無意義是從那個部位感受到的？」小晴又問。看樣子她現在對這個無意感到了興趣。不問明白，她是不會停下來的。「是從你的手上嗎？是從的的腳上嗎？是從你的肚子里嗎？」
吳良心都搖著頭。最後他看著小晴急得那個樣子，就用手指著自己的頭，說︰「是這里感到了沒有意義。明白嗎？你自己也有頭的。」
小晴用手模了一下吳良心的頭，又模了一下自己的頭，「可是我的這里沒有什麼無意義呀。你的頭怎麼那樣的奇怪？」
吳良心說︰「這恐怕是咱們的不同。我們人類有頭腦。當頭腦想做某件事情時，身子才可以去做。當頭腦中沒有這件事情時，身子也就沒有了力氣去做。」
「那你們人類不是兩部分。有沒有身子不听頭腦的時候，或者頭腦亂指揮身子的時候？」
吳良心沒有說話。身子不听頭腦的人是那些入迷的人，象賭徒、小偷、流氓……頭腦亂指揮身子的那只能是神經病瘋子了……可這些話能跟小晴說嗎？
「那麼你現在是頭腦指揮著身子，還是身子指揮著頭？」小晴進一步地追問吳良心。
現在的吳良心身體一點也不想動。他想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動，身體也沒有力氣。這算是頭腦指揮著身子，還是身子指揮著頭腦。吳良心也不知道。
小晴看著吳良心發呆的樣子，扳過他的身子，說︰「咱們不說這些事情了。越說它們你越不高興。來，咱們還是來做你喜歡做的那種事情吧。」小晴伏在了吳良心的身後，在他的脖子上，額上，臉上吻著。
吳良心一動也不動。他感到的只是一個軟而熱的東西在觸踫著他。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麻酥酥的感覺悟，也沒有了以前的那種讓人神魂顛倒的沉醉。吳良心提不起勁來。
小晴熱情似火，她開始月兌吳良心的衣服。用小手撫模著吳良心的肌膚。
到了最後，她終于明白，她的朋友對他對冷淡，簡直是不想理她了。她的臉一下子白了，半天一動也不動。她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說，你現在不想理我，是不是因為長鬃狼說了我是金魚，你覺得咱們是異類，無法行周公之禮？」
吳良心點點頭，又搖搖頭。
「夫君，你這人怎麼這麼笨呢？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當我變化成人的時候，和人沒有區別，也不帶一點魚的特點。現在，我是人，不是魚了。只要你願意，我永遠也不變回魚去了。為了你，我永遠不了。就這樣一輩子陪你到老。這樣還不行嗎？」
吳良心說︰「可是我一想起你是魚，心里還是捌扭，還是難受。」
「這只該死的狼，這只該千刀萬剮的狼，我到那里，它也到那里，總是壞我的可事。我非得殺了它不可。這樣才解我心頭之恨。」小晴氣得什麼樣的。
吳良心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心里一陣一陣的發緊。他真怕這個小晴一發狠，去殺了長鬃狼。要知道，狼兄弟來到這個地方，全完是為了他好，為了救他。為了他一個兄弟送了命，吳良心于心不忍。
吳良心去抱住了小晴，象昨天晚上一樣，開始了兩人的第三次纏綿。小晴開始的時候，身體僵硬，半天不動。可只有幾分鐘，呈吳良的熱情激發了她的熱情。她又象是一團火焰，燃燒了起來。
吳良心是賣力的。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讓小楮高興，從而使自己的朋友免于災難。小楮以為他回心轉意了，以更高的熱情來回報他。這一場**真是非同于以前。直到兩個人都大汗淋灕，無能動彈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以前老是吳良心在完事後，一下子睡著了。今天大概是做透了。小晴倒先睡著了。現在，她躺在吳良心的身邊，身上一點東西了沒有蓋。長長的頭發，象一團黑雲，襯得她的小臉很很白。嬌小的身材，顯示出那種少女的含苞欲放的樣子。所有的地方，都好象是該是這個樣子，可又好象全不該是這個樣子。而這種樣子，更能逗惹起男人的想象。這種身材，真是男人的審美的對象。
吳良心看著她小小的胸脯，再看看她細細的小蠻腰，再看看她的修長的雙腿，真的，在城市時見不到這樣的美女。可她怎麼就生在了深山，又是一條小金魚呢？小晴白白的臉也很耐看，瓜子臉，大眼楮，長睫長，朱紅的嘴唇，那麼美，特別是現在睡著的時候。可就在這麼一張俊美的臉下，怎麼有那麼重的殺氣，有那麼多的仇恨呢。也許他一會起來了，就可能殺了長鬃狼。到那時，一個對吳良心秀好的朋友，就要逝世而去了。
「不行，我得去救他。」吳良心想。
吳良心從炕上起來，穿好衣服，生怕驚醒了小晴。長鬃狼是給小晴用鏡子照出原身的。吳良心出門的時候，帶上了小晴的鏡子，然後一到了長鬃狼的身邊。
可憐的狼，給關在籠子里，也沒有人給它喂東西吃。只是在籠子里四下里轉著。看到吳良心來了，長鬃狼對眼楮看了他半天。
吳良心取出鏡了，對著長鬃狼照著，長鬃狼急忙扭過了身子。看得出，它的身子在發抖，好象是很怕給人有鏡子照它似的。吳良心忙將鏡子的反面對著長鬃狼。奇跡這時候出現了，長鬃狼變成了一個人形的小伙子，很漂亮。
吳良心知道，他已經成功地解救了長鬃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