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軍隊被一舉擊潰,戰爭形成了一面倒的屠戮場面,魔武軍騎兵全線潰敗,策馬四下奔逃,他們的主子大殿下幾乎沒有氣瘋︰好啊,這就是你們的效忠?當初向我投靠、要求進入軍隊任職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一副戰神第一、老子第二的無敵模樣,而今他媽的全下軟蛋了?
泯斯大殿下瘋狂的叫囂道︰「督戰隊,立即給老子上前督戰,凡有敢後退一步的,殺無赦!」
此時金剛狼率領著聖元騎兵軍隊,驅趕著敗退的魔武軍騎兵,對著正在組織防御陣列、後續部隊甚至還未完全進入戰場的魔武步兵軍隊,狂然沖了過來,勢頭直如同一群猛虎,沖向了大片的綿羊群。
大殿下的軍隊,實在代表不了魔武**隊的水準,戰斗力差不說,即使心理素質,也是次了一大截,見聖元騎兵如狼似虎,殺人不眨眼的凶狠,從未上過戰場的魔武國步軍士兵,幾乎沒有尿了褲子。
魔武軍騎兵,被聖元騎兵追趕著,倉皇逃向自己的步兵陣列。意識到後面有趕殺的死神、隨時性命不保,魔武騎兵完全將逃生的希望,放在了面前的兄弟陣地上,雙眼血紅,攥緊長矛,發揚著「誰當我逃命就與誰拼命」的狠勁,將兄弟情意拋到了腦後,對著步軍剛剛布好的陣列,狂然沖來。
大殿下的步軍防御陣列尚沒有排好,更沒有來得上喘上口氣,如同無頭蒼蠅般的魔武騎兵,已然漫野沖了過來。魔武步軍一時間束手無策,面對自己的兄弟軍隊,總不能豎起拒馬槍拒殺吧?
魔武步軍無疑是最為倒霉的,連日的急行軍,全靠自己的兩條腿,可沒有騎兵那麼自在,起碼還有馬騎。而在各大長官的鼓動與宣傳下,步軍更天真的認為,只要跑到了邊境線,那就是天大的功勞,就等著受獎晉爵。因此為了搶功勞,昏了頭的步軍是玩了命的對著邊境線沖來,盔甲、盾牌、馬槍、重矛等等所有阻撓急行軍的「累贅」,全部丟掉。最後跑到邊境線的時候,魔武步兵軍團全身已然很少有什麼披掛了,光著身子,相比原先的全身裝備,都快接近果奔了。
現今步軍士兵,除了遮羞的輕薄單衣,以及手中的短矛,已經是一無所有。如果主動攻擊,短矛也許還能派上點用場,好歹捅上幾下,也還靠點譜。但手持短矛,以胸膛組成的人肉防線來防御,卻真是笑話了。
整條魔武步軍防線,面對狂然沖來的騎兵軍隊,「瑟瑟」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螞蚱。人肉防線,在騎兵冰冷馬蹄的踐踏下,鋒銳馬刀、尖利長槍的砍刺下,只有白挨的份兒,這個道理無疑白痴也是明白的。而且即使步軍仁慈,不忍狙擊抵抗敗退而來的兄弟騎兵,但拼死逃命的兄弟騎兵的馬蹄與馬槍可是無情,一旦沖擊過來,形勢將再也不受控制,必如同洪水漫過堤壩般,步軍的防御蕩然無存,軍士將死傷慘重。
步軍軍士無比驚恐的望著凶神惡煞的兄弟騎兵沖來,擋也不是,不擋也不是,不知是誰大叫一聲︰「呀我的媽啊!」轉身掉頭就跑。十幾萬建制的步軍軍團,頓時不等交鋒,全部不約而同的掉頭潰散,成為了一盤散沙。
然而已經晚了一步,反應慢得的步軍士兵,已然被隨後的騎兵馬蹄給踩成了肉泥。同伴臨死淒厲的慘叫,更像是鞭子一樣,抽打著逃命的魔武步軍軍士。魔武步軍不由跑得更加飛快,個個速度堪稱拼命,竟然較之來時,猶有過之。
後方的督戰隊,上一刻猶在憤怒的砍殺著逃命的步軍軍士,下一刻已然給騎兵軍士涌來,淹沒消失不見。
魔武步軍軍士也有不甘被騎兵追著踩踐的,翻過身來,瞅空子,將騎兵軍士自馬上拖了下來,自己翻身躍了上去。
大殿下望著面前混亂的一幕,面色慘白,喃喃的道︰「完了,一切都完了。」絕望之下,也顧不得戰功了,在眾侍衛的保護下,調轉馬頭,逃命而去。
聖元帝國與魔武國再次會戰,就如此以鬧劇的形勢,拉開了幄幕,最終又以鬧劇的形勢結束。邊境線上,先是魔武軍隊以一日百里的急行軍速度,連續急趕幾晝夜,前來進攻聖元軍;而隨後不到一個時辰,馬上又落荒而逃,按來路狂然撤退逃命。
大殿下的軍隊,漫山遍野,亂糟糟一團,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都只顧著自己逃命,顧不得其它;不過逃命的方向倒是無比一致,都對準了地堅城的方向。
向後逃了不過幾十里,已然遇到了急趕而來的二殿下軍隊。二殿下的軍隊,猝不防及,被沖了個人仰馬翻。不等查爾殿下破口大罵,已見他親愛的兄長,一臉喪家之犬的驚惶,在一群高級將領的簇擁下,跑過他身前。大殿下好歹還有幾分手足之情,道︰「老二,你來得正好,聖元軍被我打的大敗,但為了更多的殲滅敵人,現在我正進行誘敵深入,實施戰略撤退。既然你趕來了,我也不與你爭,這場功勞就讓給你好了,聖元軍隨後就到,你好自為之。」匆匆說完,大殿下立即帶著軍隊,繼續落荒逃竄。
天雷軍團長蕪劫道︰「二殿下,現在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軍隊完全被沖亂了,還怎麼戰斗?看大哥的狼狽樣子,分明是被聖元軍給打敗了,看來聖元軍戰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強悍,我早就應該想到,如果聖元軍的戰斗力,真的像十年來表現的那麼窩囊,老三又豈會被活活逼死?命令軍隊,立即後撤,保持陣列的嚴整,不得慌亂。」
二殿下剛剛說完,白盔白甲、銀矛利槍的聖元騎兵軍隊,已然如一柄寒光四射的巨劍,猛然「刺」了過來。清一色的騎兵,並不聞絲毫的喧鬧、喊殺聲,卻散發出冷徹入骨的殺氣,卻是充塞天地。所有的聖元騎兵,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獵物上,如同在進行著一場超豪華陣容的大規模圍獵。屠殺著掉隊的魔武軍士,聖元騎兵如同屠宰著一只只野獸般輕松。
一見聖元騎兵的氣勢,二殿下頓時失去了斗志,絕望的大叫著︰「快,命令軍地全速後撤,退到地堅城去!快!」
然而,聖元軍的精銳騎兵,已然沖入了二殿下混亂不堪的軍隊之中……
此後的兩天,魔武國的天雷與禿鷲兩大主力軍團,經歷了有史以來的最殘酷、最恥辱、也最驚心動魄的馬拉松長跑。每跑一段時間,听不到後方聖元追兵的馬蹄聲,以為已經將聖元騎兵給甩月兌;而剛埋鍋造飯,馬上後方聖元騎兵奇跡般又殺了過來;有時夜里倒在草叢里,還不等閉上眼,聖元軍的馬蹄已然踹到臉上……
兩天兩夜沒有吃、沒有睡,全用在逃命上,在這關乎生死的時刻,人的潛力被盡數挖掘了出來。特別是一些貴族士兵,原本一個個嬌生慣養,活這麼大,沒有走過遠路,而今竟然一口氣跑出幾十里遠,還覺得精神頭不錯,能夠繼續再跑。
魔武軍隊在風聲鶴唳的恐懼之下,精神時刻處在緊繃的狀態,加上又供給不足,一個個幾天下來全部瘦的皮包著骨頭,如同一個個癆病鬼。不斷有實在跑不動的魔武軍,吐著舌頭,跪在路旁,請求投降。堂堂魔武軍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實在是魔武國立國以來最大的恥辱,十年前魔武軍在天牢城下,面對十倍的重圍,昂然不懼,寧死不降的剛烈骨氣,而今蕩然無存。
途中,兩位殿下奇跡般的走在了一起,在一通相互的指責、斥罵過後,兩人不約而同的一齊將矛頭直向了至今按兵不動、不前來救援的暴熊軍團長身上。
大殿下道︰「我們如此浴血奮戰,奮不顧身,抵御著聖元帝國的入侵,暴熊軍團長冷川,卻按兵不動,作壁上觀,實乃罪大惡極。」
二殿下不懷好意的陰聲道︰「我看暴熊軍團長,恐怕是要反叛,聖元帝國的軍隊,是不是就是他引進來的?我們的進軍行蹤,是不是就是他給泄漏的?否則聖元軍豈能對我軍了如指掌?」
兩人目光霍然一跳,對望一眼,領會于心,齊點了點頭,暗中打定了主意。此仗敗得太過驚世駭俗,簡直有損魔武國國威,如果傳到了京師,必將是朝野震動,父皇震怒。那麼一來,他們不但與皇位無緣,恐怕有被送上軍事法庭之虞,到時可一切就全完了。如想避免這等結局,只有找一個替罪羊來背黑鍋,而暴熊軍團長,無論身份、地位、職位,都足夠承擔起一切罪責,實在是最合適的人選。
******
聖元軍騎兵在金剛狼與鑿越的率領下,輪番出擊,追擊著魔武軍。蘧儀率領著數萬騎兵,跟隨在後,給兩人收拾攤子,接管俘虜,同時準備著隨時接應,以備不測。
此時他帶領著一群高級軍官,停在路邊歇息,一支支騎兵軍隊,自身側經過,插向魔武國的月復地。蘧儀吐了口氣,抖了抖滿是塵土的戰袍,道︰「這幾日急行軍,可是很累,士兵們都還撐得住嗎?」
天甲軍管將鐵速道︰「沒有問題,戰局如此順利,士氣大振,軍隊戰意高亢,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機會,功勞如同白得,因此士兵都搶著沖鋒。有很多軍士,向我抱怨,功勞全部被金剛狼大人的下屬給搶去了,他們跟在後面,一點兒便宜也沒有撈到。」
蘧儀「哈哈」大笑︰「告訴他們,以後有的是功勞,等著他們去奪取。傳令督軍處,立即準備好勛章與功勞簿,隨時獎賞升遷,不得延遲。軍隊士兵們如此拼命,為的不就是榮譽嗎?」
章寒侍衛長自水袋中倒出一頭盔清水,道︰「元帥,喝口水吧。」
蘧儀途中行軍,與普通士兵並無絲毫差別,吃一樣的飯,走同樣的路,喝一樣的水,若說特殊之處,就是每天早起、晚上晚睡。早上要集結軍官,命令;而晚上要檢查營帳,察看軍士的休息與警備,完了還要看地圖,制定戰略計劃,思慮可能發生的突發戰況。
蘧儀接過頭盔,「骨都骨都」喝了幾口,轉頭四顧,道︰「我們現在到了什麼地方?已經深入魔武國多遠了?」
天甲軍管將立即自行軍袋中將魔武國小型地圖取出,在馬上展開,兩人並攏戰馬,指點察看。
鐵速指著地圖道︰「這兒,是這兒,我們現在已經進入魔武國境內有三百多里,接近四百里了吧?距離地堅城,還有不足三百里的路程了。」
蘧儀一凜,思索了片刻,道︰「不成,看來不能夠再深入了,有必要謹慎一些。」轉頭對傳令兵道︰「立即傳令金剛狼與鑿越兩位統領,命令他們,停止追擊魔武軍隊,就地修整,嚴加戒備,等待大軍到來。在接到下一個命令前,不允許有任何軍事行動,違令著軍法從事。」
傳令兵立即復述一遍,見蘧儀沒有異議,策馬追趕著前面的騎兵軍隊而去。
鐵速疑惑的道︰「元帥,何必如此呢?是不是有些太過的謹慎了呢?現在的形勢對我們如此有利,一舉攻打到地堅城下,是易如反掌,而今突然停止追擊,就地戒備,軍士們難保沒有意見。」
蘧儀面色冷靜,低頭繼續注視著地圖,最後用手指彈了彈地堅城的標識,道︰「並不是謹慎,而是完全必要,我也是追的過了火,差點將一個勁敵給忘記了。」
「勁敵?」鐵速皺著眉頭,不由月兌口道。
「魔武國的五大主力軍團之一,駐扎在地堅城、守護著魔武國門戶的暴熊軍團,這可是我們此次進攻的主要勁敵啊!完全不容小視。」蘧儀嘆道。
鐵速不以為然道︰「禿鷲與天雷,也同屬魔武國五大主力軍團,他們還不是被我們給追殺有幾百里,毫無反抗之力?暴熊又有何可懼的?」
蘧儀望了他一眼,道︰「你的這種念頭,很是危險,想來軍中與你持有一樣想法,是不在少數,應該給你們敲響一下警鐘了。太過的輕敵,卻是失敗的前奏,暴熊軍團與天雷、禿鷲等相比,那可是不能同日而語的。而今的禿鷲與天雷,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代表不了魔武軍的真正實力的。 ,你不相信是吧?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使得你們改變想法的。」
鐵速疑惑的道︰「元帥,您的意思,是暴熊軍團能主動出擊,狙擊我們追擊魔武國殿下的軍隊?暴熊軍團真有那個膽子?」
「那是一定的!」蘧儀斷然道,「暴熊軍團的戰斗力,在魔武國可是一流,我們注定有一場艱苦的戰爭要打。而今兩位殿下如此慘敗,時間又過去了這麼長,暴熊軍團又怎能沒有動作?也許,他們已經在什麼地方設好了圈套,等待著我們自投羅網了,我只希望,停止追擊的命令還不算晚……」蘧儀遙望著魔武國的地堅城方向,滿月復憂慮的道。
電腦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