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樣?多喝些水吧,這種病,體內會嚴重缺水的。」費宜鴻小心的把被子靠在肖雨筠的背後。
肖雨筠順從的讓他喂她喝水,生病的感覺還不算太糟糕耶,有他疼惜著她,有他精心的照料著她,她多麼希望時光能靜止下來,有他陪在身邊的感覺真好,哪怕身體是痛苦的,她也會深深的眷戀。
「我沒事了,點滴打上一會兒就覺得好多了。」
費宜鴻用紙巾給她擦拭嘴角的水痕,凝視著她有些蒼白的臉。
「女乃女乃催我來,我早該來的,我真是混,竟然可笑的以為你是在撒謊。」費宜鴻自責的說。
「麼?撒謊?我詛咒自己生病嗎?」肖雨筠吐著氣。
「是,都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
「下次,天,還盼著我下次生病嗎?」
「我又說錯話了,該打。」費宜鴻抓起肖雨筠的另一只手,雨筠用力不去接觸他的臉。
費宜鴻放回她的手,深情的盯著她。
「我多麼希望,今後的歲月里,在你每一次生病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的人永遠都是我。」
肖雨筠听了他的話,感動的熱淚盈眶,更不敢去看他的眼楮。
費宜鴻,我也一樣是多麼的留戀,有你陪在身邊的感覺,可是我們不能。
清脆的鈴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短暫的沉默。
「費宜鴻,想到再有一周我們就要結婚了,我心里很激動,我睡不著。」是汪安萱。
費宜鴻無語。
「你有在听嗎?」
「嗯」
「怎麼,睡下了,這麼早就睡了?」汪安萱問。
「沒有,在醫院里。」
費宜鴻的這句話讓汪安萱嚇了一跳,她馬上聯想到那罐紅茶里,被她悄然放了巴豆油。
「麼?醫院?老祖母怎麼了?」汪安萱焦慮的試探性的問。
她的心跳在加快,她的心里亂極了,接下來,她有些神經不安去听費宜鴻的話。
「不是女乃女乃,是肖雨筠,她突然患了急性腸炎。」
汪安萱的一顆心懸了下來,不過听到「急性腸炎」那四個字,她還是有些心驚膽戰,難到是肖雨筠喝了紅茶。
巴豆油是強烈的瀉下藥,服用巴豆油半滴就可以導致月復瀉,服用20滴可以致死。她知道下的藥量不多,只是要老太太月復瀉,達到驅走肖雨筠的目的,她還不想害人性命。
「她好些了沒,好好照顧她。」汪安萱破天荒的竟然說出,那些連她自己也不願說出的話。
「哦,已經沒事了。」
掛斷電話,汪安萱心里忐忑不安,肖雨筠,她怎麼喝了紅茶?該死,白白的給了費宜鴻接近她的機會。
肖雨筠那雙漆黑的眸子專注地凝視窗外的景色,汪思緒竟然關心她的病況,竟然囑咐費宜鴻好好照顧她,她真的搞不懂了。
壞了,內急,要去廁所,肖雨筠看了看吊瓶,還有大半瓶的注***,看來是等不到注射完了。
費宜鴻掠視到了她臉上的那絲愁容︰「怎麼,還不舒服嗎?」
「沒,我,我,我想解小便,你叫一下護士吧。」肖雨筠不好意思的紅著臉,小聲呢喃。
費宜鴻笑︰「我不是你的護士嗎,不用怕,我給你拿吊瓶。」
肖雨筠的臉更紅了,他的意思無非是,草坪是她已經是他的了,監護她去廁所的事理所應當,還要什麼好羞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啦,害怕我這個護士不夠格,放心了,我做吊瓶的支架也足夠格的了。」費宜鴻知道她是在避男女之嫌。
「走啦,我又不是外人,小心一會兒尿褲了。」費宜鴻催得她臉上的紅暈霞緋。
他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潔淨的衛生間,他替她高高的舉起吊瓶,肖雨筠扎著吊針的手,小心翼翼的解褲子上的皮帶。
「轉過去臉啦,不許扭過來。」肖雨筠命令。
「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費宜鴻小聲的嘀咕。
「麼?」
「沒什麼啦,哦,別動,回血了。」費宜鴻極快的拉過她的手,放好姿勢,殷紅的血順著皮管又退了回去。
「別動,我給你拉開皮帶。」
這次肖雨筠沒有再回絕他,他一只手高高的保持著吊瓶的高度,一只手伸在她的腰間,她也用上一只手,他的手配合的就像是她的手一樣靈活。
她的臉還是一片霞緋。
「別不好意思了,我不會趁危打劫的。」費宜鴻把臉轉開。
臨完,他又幫她系好腰帶,肖雨筠心里一片暖流暗涌。
她意亂情迷的想,他們要是能永遠這樣親密下去就好了。
「還要不要喝水。」
「不要」肖雨筠連忙搖頭。
費宜鴻嘴角抽動的笑笑︰「怎麼,我不怕麻煩的。總不能節持自己不喝水吧,去十趟衛生間我也奉陪。」
「還說,小心我拿隻果砸你的頭。」
「那就給你削只隻果吧」
費宜鴻削好,用水果刀切下一小塊兒,喂進她的嘴里,肖雨筠含上,隻果的味道還真是不錯,她生平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有滋味的隻果。她知道,那是愛情的滋味,費宜鴻,我愛你!她在心里喊。
費宜鴻又要喂她,卻被肖雨筠抓住了手腕,她慢慢的推進他的嘴里︰「謝謝你的隻果,醫生說要節食兩餐的,我不能多吃。」
費宜鴻送在嘴邊,咬上一半,另一半又送回來。
「只吃這麼一小塊兒,沒事的。」
肖雨筠朱唇輕啟,接受了他另一半的隻果,那還真是一只幸福的隻果,肖雨筠想。它鑒證了他們甜蜜而幸福的愛。可是,那也是一只心酸的隻果,它鑒證了他們相愛而不能愛的心酸。
肖雨筠,這是最後一次放縱自己了,今後絕不能再這樣隨心所欲的讓心跡表露,放了他,從心里放了他,愛他越深,你只會越痛苦。
「給你听首歌吧,這麼長時間的點滴,你也許會寂寞的。」費宜鴻幽幽的說。
趙詠華細膩甜美的歌聲唱響︰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樂聊聊願望
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
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里的寶
……
這是一首很久以前的老歌,肖雨筠並不喜歡听這首歌,現在卻听得熱淚盈眶。《最浪漫的事》這是每一對相愛的男女心中的美夢,在她看來卻成了一種永不可求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