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首都國際機場,費宜鴻在機場侯機樓焦急的等待著汪安萱,他看看手腕上的表,又急切的把目光移到了出口處。
「我專程為小寶貝的滿月宴提前趕回,也不到機場接接我麼?」
「當然去接你了,什麼時候的飛機?」
「再過兩個小時我就要到達了」
費宜鴻寂寥的想著,目不轉楮的盯著出口處。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好嗎?她所有的心結都解開了麼?她真的放手了,看淡了,灑月兌了麼?
「費宜鴻,我在這里」隨著一聲清脆的叫聲,他看到了汪安萱。
汪安萱正揚著手,滿臉笑容的跟他打招呼,她看上去更加的成熟而有魅力了,不知是長居國外的緣故。
「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接我,我只是開個玩笑的,謝謝你能來。」汪安萱透過那副有色眼鏡,灼熱的目光直視著他。隔著那副有色眼鏡,費宜鴻並沒怎麼注意她的眼神。
「怎麼能不來,一听說你到了,肖雨筠比誰都著急,一個勁兒的催促我快來機場迎接你。」
「呵呵,替我謝謝她,不過歸國後第一眼見到的是你,心里還是很高興。」汪安萱意識到什麼,她故作輕松的一笑︰「難道不是麼?這讓我想起了從前,從前我每次從國外回來,來機場迎接我的都是你,也許這也成了一種習慣,所以看到你來很高興的。」
「我們走吧,坐了一路的飛機,困倦了吧。」費宜鴻隨口問問。
「嗯,還有點兒,不過肚子餓了倒是真的。」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吧」費宜鴻替她打開車門。
汪安萱恍惚中想起那樣的畫面來,先前肖雨筠暈車的時候,他總是替她提前打開車門,來回扇動一陣,說這樣可以讓車內的空氣跟車外的空氣相流通,就不會怎麼暈了。
費宜鴻熟練的驅車,車子駛入如水的車流。
汪安萱從後視鏡里,凝視著費宜鴻那張熟悉的臉,三百六十五個日日夜夜,時鐘每天轉了一千四百四十圈,她的心每天都藏著,一千四百四十多個思念。
汪安萱的眼里一熱,她把目光投向窗外,悵然的看著熟悉而陌生的街景。
「北京的變化真大啊」汪安萱感慨的說。
「是啊,用日新月異、一日千里、今非昔比、天翻地覆,這些詞語來比喻一點兒也不為過。」費宜鴻專注的開車。
「時光如梭啊,可不是麼,一年了,整整一年了,稀里糊涂的連姨母都當上了。」汪安萱有些哀傷的說。
「你在那里過得還好麼?」
「呵呵,你說呢,異國他鄉,全新的環境,全新的感覺,每天見到的是全新的人與事物,幾乎把這里的一切都淡忘了。」汪安萱笑說,她又補充一句︰「整整一年了,你有沒有想起過我來。」
費宜鴻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了,汪安萱大笑一聲︰「隨便開個玩笑的話,不必當真,想想自己就知道你了,我連做夢都是新奇古怪的,要不是父母偶爾的一個電話,我幾乎忘掉了這里還曾是我的故園。」
「不,說一點兒也沒有想到過你,那是假的,我跟肖雨筠時常提到你的。」費宜鴻認真的說。
「哦,是嗎?她會時常提到我?說我什麼?」汪安萱不解的問。
費宜鴻嘴角露出一個迷人的笑︰「說想不到她竟然有個姐姐,說你怎樣解救了她的清白,說對你的種種抱歉的話……」
往事如煙
展現在面前,有時候我們常常以為自己忘記了,卻不知道那是在麻痹自己的心智,如煙的往事又怎麼能夠輕易的說忘記。
暫時的逃避毫無意義,當重回原地時,一切便又戲劇般的展現在眼前……
「哦……都是過去的事了。」汪安萱輕描淡寫的說。
她的心情是復雜的,一切仿佛跟一年前的事情接壤,她在心里哼笑一聲。「姐姐」都是她這一聲呼喚亂了我的心智;「清白」我的「清白」又向誰可以去討回;「抱歉」她活生生的搶走了我的未婚夫,豈是一聲「抱歉」就可以了結的。
肖雨筠,這筆賬,我們還要從長計議!
他們簡單的吃了些東西,費宜鴻把汪安萱送到汪家別墅的大門口,他說不進去了,她也沒有勉強,明知那是很尷尬的事。
「今天太累了,改天我去看小寶貝還有肖雨筠。」汪安萱平靜的說。
「進去歇著吧,我走了。」費宜鴻頭也不回的上車,關上車門……
愛不愛一個人,從看他背影的眼神可以知道。看他的背影時,這雙眼楮不會說謊,眼楮面對的是他的脊背,心靈面對的卻是自己。若他轉身走開三百米,凝視他的眼眸仍不收回,那肯定是愛他的,而且無可救藥的愛他的。人的眼楮是通向心扉的,那顆心此時也跟著他行了三百米。告別,轉身,邁步,走開,漸行漸遠。
汪安萱一動未動,凝視著他的那輛白馬,看他漸行漸遠,終于消失在視線中,一顆心仿佛也被他帶去了。
人愛一個人時,肯定會愛上他的背影,但若這種愛,只能是愛他的背影的時候,這種愛是多麼的頑固,疼痛而令人失去心智。
風吹亂了汪安萱的那頭長發,愛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明明知道那樣的執著,她會體無完膚的,可還是禁不住自己,不然又能怎樣。
太深的愛,若選擇的是放棄,卻貯了一腔的深情在心,準備釀一腔濃情的苦酒,自斟,自飲,自醉,自苦,自累,自甜蜜。
無論進退,她都看不清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