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保鏢猶豫了片刻後,漸漸松開了他。
任俊馳不禁索性有氣無力的、懶洋洋的倚靠在椅背上,打算美美的睡一覺。反正不就送他處境嘛,沒什麼啊,可惡的史太太總不能阻止他回京吧。
真是愚昧,這種損招,也想得出來,真沒想到因為女兒能攀上富貴,還有這種糊涂而不講理的媽。
後來,不覺的,任俊馳漸漸的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有人推了推他,並嚷嚷著,「喂,朋友,下車了。」
任俊馳悠然坐直了身子,朝車窗外望去,只見月夜下是一望無際的麥田。
「喂,兄弟,好歹也把我拉到前面的村鎮上也行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又是大半夜……」
「行了,小子,別不是足了,沒把你小子丟在亂墳崗里就不錯了。別嗦了,快下去!」
一位保鏢已經替他打開了車門,不下去又如何,難道還等著把他「請」下去不成,任俊馳識趣的下了車。
「這兒是哪啊?」
「麥田地啊」
靠,任俊馳無語了,他當然知道這是麥田地,還不如不問呢。
稍後幾個人一齊‘噗噗通通’的同時下來了,任俊馳心想,他們不會是後悔了吧,重新抓他上車的,是不是送的太近了?
「兄弟,已經送的夠遠了,別在折騰了啊?」
誰知,這幾個人按著他不是架他上車的,三下五去二的翻他的口袋,幾秒不到,他所有的口袋已經被翻了個口朝天。
「喂喂!好歹給我留個吃飯錢啊。」
一位「好心」的保鏢聞言,扔在地上了一張十元大團結。幾人暢快的在麥田地里方便了一番後,便上車調頭而去。
望著他們開車消失在月夜下,再遙望著無邊無際的麥田,任俊馳連哭的心都有了。
史傲菡啊,史傲菡,這會兒你肯定還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做美夢吧,有沒有夢到昨夜我下鄉了?
隨著,任俊馳不禁想到了一首詩句,此時此刻,也只有它來表達他的心情的︰萬里麥田地,方圓無人跡,月夜我孤立,獨享蛙鳴曲。
任俊馳狠狠的踢了一腳那張十元大團結,隨後又彎腰撿了起來。
算他們狠!這十塊錢能TMD什麼用?
不過有還是總比沒有好,估計這會兒道上要是哪個農夫不小心掉了五角錢,他都要撿起來吧!多撿兩張五角至少可以打發一次公交車費啊!
沒有辦法,只有隨遇而安了,他望了望北方,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去啊。
離天亮還早著呢,這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哪哪離莊子近,身邊的麥田剛好有片漩渦,大概是被風漩倒的,剛好可以湊合著做床用。
任俊馳就勢躺了上去,等天亮後,再想辦法回京吧。
顛簸了大半夜,也許是太困了,他又沒心沒肺的合上了眼楮,還真是隨遇而安啊,這種地方也能睡得著!
半夢半醒中,他夢到張灝不懷好意的嘲笑他,「你小子這回掉雲端了吧!」
「張灝你等著啊,老賬我還沒來得及找你算清楚呢。」
漸漸地,他睡意朦朧的睜開了雙眼,這時,天已經大亮了,然後他迷糊的看看四周的麥田「我這是在哪兒啊!」
片刻,他漸漸的想起了夜里發生的一切。
蒼天啊,我這是替史傲菡辦好事,你咋忍心這樣整我!
想著,任俊馳欲想爬起身來時,他不禁傻眼了,呆了,整個頭皮都發麻了……一條花蛇正從他的月復部向他的頭部緩慢的爬行著,時不時的從嘴里往外吐出它的兩根細細的須子。
緊隨著,他全身都麻木了,整個人就像塊木頭似的躺在那里,屏住了呼吸,閉上了眼楮。
蛇啊蛇,你可別親我啊……
大約過了兩分鐘後,他悠然感到面部上一陣冰涼,且那股冰涼的東西正在貼著他的面部緩緩的蠕動著,他唯有屏住呼吸,雙目緊閉,僵尸一樣的躺著。
再過了一大陣子後,任俊馳斗膽微微的睜開了一只眼,謹慎的,偷偷的看了看,這時,感覺它已經爬過了他的身體,任俊馳「噌」的一下子竄了起來,撒腿便跑。活了三十年,頭一次起床這麼麻利的,就是連高考那天早上動作也沒這樣迅速過。
然而對面傳來了一聲刺耳的鳴笛聲,接著他听見一輛車嘎然而止。
待他反映過來後,被嚇得冒了一身冷汗,一輛警車似是從天而降。
任俊馳想邁步讓道,可是兩腿軟的卻不听使喚了,一位民警朝他走了過來,他雙眼如鷹一般的瞪著任俊馳看,任俊馳慌忙說道,「對不起,我,我被蛇嚇到了,我的腿軟了,不是我不想讓道。」
「腿軟了?」民警打量著他,「見到警車,你當然腿軟了,做賊心虛嘛。」
「什麼?做賊?!!」任俊馳哭笑不得,「唉,同志,我是被嚇的,我不是賊。」
「少廢話,」民警厲聲道,「從哪兒來的?」
「北京」
「哦,怪不得,跑了一夜的路,腿也該軟了。」
「民警同志你們搞清楚了,我真的不是賊。」
「還廢話!」他又嚴厲的盯著他,「叫什麼名字?」
「任俊馳」
「身份證?」
「沒帶身上,」任俊馳看到民警連拿警棍抽他的份都有了,他連忙說「我是xx公司的,不信你打電話過去問問,我是被……哎,不說了,說了也沒人會信,反正我是好公民,我已經受了一夜的罪了,拜托您就別再折騰我了,反正我不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