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川菜館,生意依然不熱不淡的。
即使是熱鬧的地方,人們也能找出屬于自己的安靜角落,任俊馳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杯接一杯的喝悶酒。
他不知道心里為什麼煩悶,是為胡睿?還是史傲菡?他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就這樣越來越放不下她了,是愛情嗎?
林宛筠抽空過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她就勢一仰臉,酒的辛烈嗆得她連咳幾聲。
「宛筠,你干什麼?」
「原來酒的滋味並不好受哦,不要再喝了,任俊馳,你怎麼了?為誰而這麼煩心,是為了她嗎?這些日子你都很少過來了,是為了她嗎?」林宛筠的臉因酒精的作用漲得通紅。
任俊馳知道她指的是史傲菡,經過上幾次的風波,林宛筠多少也能看出其中的一些貓膩來。
「能夠愛,能夠還有機會去愛就足以值得去為自己愛的人而爭搏了。」林宛筠淡淡的說,「任俊馳,加油,我支持你!」
說雖這麼說,林宛筠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誰說酒的滋味不好受,那種辛烈的辣令她的心里好受多了。
她又何嘗不是有機會呢,只是她要強迫自己去熄滅那愛的萌芽,在她看來,任俊馳跟史傲菡更相配些,他們能在一起的話,任俊馳就能有一個好的出頭了,男人一生就是為了事業,為了盼著出頭而活著,而史傲菡能夠給他創造更肥沃的土壤。
「支持我什麼?」任俊馳口齒有些不清的說,「支持我跟史傲菡嗎?哈哈——這是不可能的,她是在利用我,她一直都是在利用我。」
林宛筠瞪大了眼楮,她是在利用他嗎?要真是這樣的話就……太令人興奮了。只是她親眼所見史傲菡霸道的把他從她身邊帶走,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她知道史傲菡喜歡他。
「很多事情看似不可能,只要你堅持了就會變成可能,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林宛筠輕柔的說,她應該是外表柔弱而內心堅強的女孩子,苦難是最好的大學,她應該早就在這所大學里練就了一顆堅強的心。
她說的又何曾沒有道理,愛是兩情相悅的是,如果史傲菡與他是真心的,沒有人能夠阻擋住他們,胡睿、她媽?都是一些客觀的條件。
話說想想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每一點進展都是難上加難。
「你會計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有把握沒?」任俊馳有種感覺,跟林宛筠越來越像是親哥妹了。
林宛筠嫣然一笑,「還有心來擔心我,管好自己的事就萬事大吉了。像我這樣是只有進路,沒有退路的。」
任俊馳把玩著空酒杯︰「為什麼說沒有退路?」
「難道我要一輩子在這里做傳菜員不成,所以只想想這些,就足以有千軍萬馬的動力了。」林宛筠淡淡的一笑。
任俊馳只所以心有障礙就在于,史傲菡的家庭條件要比他好的多,一個男人在經濟方面比女方有優勢這是正常的,若男的比不過女方的經濟優勢,這多少有些不正常。女人可以高攀、依附男人,男人若要‘高攀’女人多少有些別扭,還好他從來沒有依附人的習慣,要是這點兒再敗給她,他還做不做男人了。
……
不去見史傲菡,心里很是別扭,有種六神無主、坐立不安的感覺,何必去做作自己。
像往常一樣來到醫院,進了病房,史傲菡每每見到他都一下子開心了不少。
「哎,話說裝模作樣的躺在醫院里,這滋味也不是好受的,感覺就像被囚禁了好幾個世紀似的。」史傲菡調皮的笑說。
別說是她一個不受約束、活蹦亂跳的女孩子,就是一個真正的病人,憋在醫院病房
里的滋味也不會好受到哪里去。
「任俊馳,你幫我捏捏腿吧,天,要一個月啊,就這樣一直躺在病床上,估計再過些時日,我的腿就要報廢了。」
任俊馳聞言挽挽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弓著身開始為史傲菡做腿部按摩。
她的腿均勻的沒有一絲贅肉,隔著病號服,他的手依然覺得有些發抖。
「哎呦,就是這里,麻死了,多捏捏。就這兒,就這兒。」史傲菡指著自己的膝蓋。
「笨死,你媽不再的時候你不會出去溜達溜達,就是在室里也行啊。」
「你以為我沒出去過,昨晚,我溜到醫院的後花園里透了透氣,回來的時候差點兒沒被我媽撞見,好險哦,要是撞見了就露餡了,還不抓我回去跟胡睿成親去。」
「那接下來的二十多天,你打算怎麼過啊?」
史傲菡目光暗淡︰「我也每分每秒都在犯愁呢,一天二十四小時,怎麼算還有五百多小時,三萬多分鐘,將近二百萬秒的時間啊,啊——我不活了,怎麼這麼慢啊。」
「你越這樣想就過得越慢嘛,二十多天,眨眼即過啊,你就想著,又過去一天了,又過去一天了……不就感到快了。」
「沒用啊,我再想它還是沒過去不是,還是要一秒一秒的磨人。」史傲菡面色痛苦,「喂,任俊馳,幫我想想辦法嘛,我要想法離開這里。」
「這——恐怕不好吧,上次我們就——」
「砰!」史傲菡向任俊馳狠狠地踢來一腳,不過任俊馳像是有準備,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她向自己踢過來了腳,然後輕輕的放在了床上。
「砰!」史傲菡又向任俊馳狠狠的踢來,任俊馳又接住……。如此往復了十幾次,任俊馳的臉上仍然帶著一絲的微笑。
「任俊馳,你氣死我啦?你不必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了,放棄你的假情假義吧!」史傲菡看著任俊馳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