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小鎮臨海,出鎮十多里就是魔獸森林的外圍,所以雖然地處艾士蘭帝國的邊境上,但是往來的人口還是很多,就顯得這個小鎮比一般的小鎮要熱鬧很多。
六月的清晨,日出已帶著陣陣酷熱。街道兩旁的店鋪,紛紛開門,開始了新的一天。往來的人們大多成群結隊,各個都裝備精良。由此能看出來,人們大多是準備前往魔獸森林。
魔獸雖然危險,但卻全身是寶。魔獸的晶核可以換錢,哪怕是一級魔獸的晶核都值一個金幣。而魔獸身上的皮毛,也可以用來制成衣服,不僅漂亮好看耐寒,有的甚至是可以做成魔法物品,帶有一定的攻擊或者防御魔法。所以,雖然明知道魔獸森林的危險,但是每年經過這,去往魔獸森林的人還是絡繹不絕的。
一夜雨落,當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戶的時候,道格一家也已經在開始吃早飯了。夫妻兩都帶著心事,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但是天真的小道格,還是開心的吃著早飯,渾然不覺這是他和父母吃的最後一次早飯了。所以在小道格的臉上,只有歡樂。道格夫婦倆雖然都是心事重重,知道離別在即,但還是帶著牽強的笑容,一個勁的給小道格夾菜。看著小道格吃的開心,夫妻倆也終于稍稍的釋懷了。
「爸爸,我們去恩蒂大叔家麼?那我又可以和卡奇玩了?」走在接街道上的小道格仰著頭,開心的問道。
「嗯,是的。我們可能要在恩蒂家待很長一段時間。」愛德隱晦的點出了即將離家的事情,可是年幼的道格自動的就忽略了。仍然高興的跑著,當跑遠了之後,就站在路邊,回過頭來讓爸爸媽媽走快點,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了。
在街道了另一頭,一群人騎著馬,正在街道上策馬狂奔,遠遠的路人都避之不及,有的被撞翻在了路旁,有些店家擺在外面的東西被大翻了。可是騎馬的人,沒有絲毫要停下來賠禮的意思,仍然速度不減的向前行進著。
看著馬上穿著華麗的人,被撞翻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或者就暗地里詛咒這些飛揚跋扈的人。雖然小鎮因為往來人口比較多,自家做點小生意,都還有點小錢,但是如此衣著華麗,還是很少見的。尤其是一看就知道,馬上的人中,大多是高級武士,甚至還有一個魔法師,一般人遇見這樣的隊伍,都不會想與之起沖突。
夫妻兩走在街道上,時不時看看跑在前面的兒子。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兒子說他們即將離開的事。兩人之間的空氣有點壓抑,似乎因此才讓他們的臉色看著都有點陰沉。低著頭,似乎還在想這個難題。
「爸爸,媽媽,你們快點啊,馬上就到恩蒂大叔家了。」小道格,又一次領先了父母很多,于是站在路中央,轉過身來,對著後面的爸媽喊到。小臉蛋紅彤彤的,預示著他是有多麼的渴望。可就在他回頭的時候,原本還在遠處的馬隊,離他已經越來越近,眨眼間已不到十米的距離了,但是小道格似乎毫無察覺,仍舊一臉興奮的對著爸爸媽媽喊道。
「道格(孩子),小心。」夫妻倆在抬起頭來的瞬間,同時開口大聲的喊了出來。愛德一個箭步跨出,就跨過了五米的距離。但是道格離他們實在是遠了一點了,在他趕到孩子身邊時,道格已經被快馬撞翻在了街道一遍。並且吐出來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蒼白無比。顧不得其它,愛德一把抱起孩子,進行檢查,還好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受如此重傷的道格,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一個月了。
在孩子被撞翻的之後,麗娜立刻釋放了一個防御性魔法,水幕天華,攔下了這一行人。到得這時,或許他們都還沒有認識到,他們大多數人的生命到這一刻,已經到了盡頭,仍然在孤傲而囂張的喊道。
「趕快了撤了你的魔法,不然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那個魔法師在馬上叫囂到,卻絲毫沒有要下馬來看一看,被他們撞傷的小道格究竟傷勢嚴重與否。
「哼,不客氣。撞傷了我孩子,一路上不知道你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不用你不客氣,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受死吧。」麗娜對于這些死不悔改的人,很是生氣的道。
而在旁邊抱著兒子的愛德,在听了那一行人的話之後,顯得異常的憤怒,雙眼血紅,強大的斗氣在身邊環繞著,如一頭受傷的獅子,隨時都有可能擇人而噬。
既然人沒有賠禮道歉的意思,那就只有用實力來伸張應有的正義了。沒有說話,作為水系的大魔法師,麗娜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念著咒語。
對方的魔法師見麗娜沒有要撤掉那個防御魔法的念頭,反而念起了魔法咒語,顯然是要與他們為難了。氣憤的身子一陣哆嗦,似乎受到傷害的是他們。于是也開始念起了咒語,就要與麗娜來一翻大戰,看看究竟是誰更勝一籌。
周圍的平民和無辜的路人,一見雙方擺出的陣勢,就趕緊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殃及了池魚。雖然遠遠的躲開了,但還是沒有離開,而是在遠處圍了一圈,進行圍觀,因為人的好奇心,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存在的。
就在麗娜的魔法快要完成的時候,听到一陣破空的聲音,接著就感覺到一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硬生生的打斷了她念動的咒語。隨後就是一口鮮血奪口而出,因為魔法沒有完成,受到了反噬。
劍聖,對方隊伍里面有劍聖,難怪敢如此囂張。也只有劍聖,才能在一瞬間跨過十多米的距離,並且讓身為大魔法師的妻子,都沒來得及反映,就被擒住了。
「放開她!」看著重傷的兒子,而此刻,妻子又被對方拿住了。愛德更加的氣憤,斗氣在體外也暴躁異常,仿佛顯示著主人是有多麼憤怒。但怒火並沒有將他的頭腦給沖昏,沒有失去理智的和對方硬拼。
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劍聖,只比他高一個級別。但是這一個級別的差距,在此時看來就是一到難以逾越的天塹,帶來深深的無力感。劍聖和大劍師之間的差距,就像是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六七歲孩童之間的差距一樣的巨大,甚至更大。
「放開她,憑什麼?你們先是擋住了我們前進的道路,隨後還驚嚇了我們的馬匹。如此無理,居然還想攻擊我們,沒有立刻殺了你們,就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寬容了,居然還妄想我放了她。」但對方顯然並沒有那麼听話的就放開了麗娜,一手掐著麗娜的脖子,一邊還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愛德。
說著話的同時,掐著麗娜脖子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而此時的麗娜由于喘不上氣,臉色反而變得通紅了起來。
「那你要如何才肯放開她?」見對方如此的顛倒是非黑白,愛德氣得渾身發抖,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可是形式比人強,實力不如對手,而且妻子還在對方手中,只得開口問道,如若不然,再過一會,麗娜肯定會因為呼吸問題而香消玉損的。
「呵呵,我老人家耳朵沒有問題,你不用說那麼大聲。嚇唬我啊,萬一我要是被嚇到了,一不小心,可能這個女人就要魂歸天堂了。所以你最好給我禮貌點。」這話出口,好像是這劍聖才是受害的一方。
「那請問,你要怎樣才肯放開我妻子呢?」深深的挫敗感襲上心頭,卻又不得不低頭。帶著類似與懇請的語氣,滿眼噴火的問道。
「這才對嘛,不需要怎樣。只要你賠禮道歉,並且賠償因為耽誤我們行程的損失,我就可以放開你的妻子了。」
「好,希望你言出必行。」
「那是,我一個劍聖,還不至于和你一個大劍師撒謊,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帶著一縷孤傲,對于愛德的懷疑,不屑的說道。
確實,一個劍聖,他有資格這麼說。一個劍聖不管到哪,都會有大家族搶著要。這不僅是一個強大的實力,沒事的時候也可以顯擺一下,我們家有多少多少劍聖。
「對不起,是我們擋了閣下的道路,還讓閣下的馬匹受了驚嚇。對此,我願意賠償十個金幣。」愛德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到,雖然是道歉,卻絲毫沒有那應有的態度。畢竟真正受害的是他們,還要他道歉賠償,換做平時,恐怕早就和對方拼命了。可此時,低頭,是唯一能保全妻兒的辦法。
「十個金幣?你打發要飯的啊。最少也要一百個。」那劍聖听了愛德話,並沒有在意他的語氣,反而注意那賠償的數額上去了,可見其是個多麼貪財的人。
十個金幣,在話一出口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周圍大多是行走在生死邊緣和小鎮上的普通居民,有好多甚至還認識道格一家。但是礙于對方的實力過于強大,並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十個金幣,對于這些人來說,都不是一筆小數目了。一個金幣可以換十個銀幣,而一個銀幣可以換一百個銅幣。而一個銅幣,也能買兩三個饅頭了。一般的家庭,一個月的日常開銷,也不到十個銀幣。而十個金幣,幾乎就相當于一些人家一年的收入了。但對方了听說是十個金幣的時候,非但沒有滿足,反而還漲了十倍,獅子大開口的索要一百金幣,真的是比魔獸吃人還要來得狠太多。
「好,一百個金幣,但是你要先放人。」愛德無比的憤怒,但是卻不得不忍下。
「先放人?那萬一我放了人,你卻沒有那麼多金幣呢。」
沒有說話,愛德只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大大的錢袋。看那樣子,如果裝的全是金幣,少說也有一百好幾十。掏出錢袋,並打了開來,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金燦燦的光芒。
「把錢袋丟過來吧。」說著,松開了掐著麗娜脖子的手並從後面推了她一把。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分多鐘,但是被人掐著脖子,呼吸不暢。在猛然間被松開之後。麗娜咳嗽了一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通紅的臉也開始漸漸變得蒼白起來。被松開的麗娜,迫不及待的就奔向了受傷的兒子。
劍聖不怕愛德反悔,因為他有絕對的實力,如果對方不給錢,消滅對方,也不過是分分鐘的時間。所以等麗娜到了孩子身邊的時候,還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家子。
捏著錢袋的手,有些發抖,是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看著對方那一張無賴的臉,愛德恨不得,沖過去一腳,給踩成四五塊,或許還可以更多。但實力不及對方,卻不得不屈服。
「再不丟過來,我自己去取。可能就不是僅僅一點金幣可以打發了的,你自己衡量吧。」雖然不急,卻也不想和對方這麼耗著,畢竟他們是趕時間的。
沒辦法,實力不如人,很是苦澀的,忍著巨大恥辱,愛德把錢袋丟了過去。對方接到錢袋之後,沒有說一句話,翻身上馬,策馬而去。就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至始至終,連表情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但是,就在所有人認為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對方魔法師準備良久的魔法,卻筆直的朝著愛德他們飛了過來。只見一個大大火球,以飛快的速度接近著愛德他們。愛德見對方盡然如此的不知廉恥,臨走了還要給他們一下。可是沒有辦法,妻子雖然是水系魔法師,但此刻也是有傷在身,來不及釋放魔法來抵消對方的攻擊。而魔法的速度卻是很快的,眨眼間就來刀了面前,愛德只能用他的背部硬生生的接了對方的攻擊,卻也是張嘴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眼中的恨色更加的濃烈了。
「坎特城安德爾家族,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恨恨的聲音,從愛德的齒縫中傳了出來。那一行人衣服上的家族微章,道出了他們的身份。
小道格雖然遭受了重創,但是卻並沒有昏迷。親眼目睹了這以整個事件,年幼的心底深深的種下了好變強的種子。從這一刻,他開始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所謂的正義的。要想擁有正義的說話權,首先就必須要有充足的實力,不然就只能任人魚肉,成為待宰的羔羊。命運不會可能你,旁人也不會,會可憐你的只有自己。
在安德爾家族的人離開之後,愛德立刻帶著妻子孩子,奔向了小鎮上的教堂。因為教堂的牧師,對于治療一事,有著很好的效果。像小道格的傷勢,只需要一個治療術,就可以好了大半。只不過因為道格還小,所以需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
兩方人,兩個方向,幾乎同時離開,似乎沒有交集,卻注定因為這一件事情,有一方必然會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