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無風無雨,熱。
地鐵相對涼快些。
但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嘈雜的聲音還是讓人感到煩悶。
柯佩蜷縮在一角,靜靜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的腳步,心里莫明的傷感。
下班時間,地下通道的人是很多,可是大家都專注于各自的旅途,根本沒有多少人在意地攤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也就只有像柯佩這樣無聊透頂的人才會駐足,其實她不是駐足,而是想找個落腳的地方。
攤主很淡定,直接無視掉柯佩的存在。
柯佩煞有介事的在攤子前,很隨意的翻著。心里卻在打退堂鼓,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口袋里有沒有錢。只是在攤主不屑的眼神中。裝的更自然罷了。
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攤主有些不耐煩這位莫名其妙的顧客了。
哪里有顧客看了那麼久還沒有一丁點兒要買的意思呢?這分明就是在玩嘛!
柯佩似乎看出了攤主的心思,心里暗道,我還不願意在你這兒待呢!
然後就特拽的起身,邁著八字官步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攤主長長的嘆了一聲氣,唉!
許是攤主把她當做一個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女了。
柯佩和柯玉一樣,都是白淨的女圭女圭臉,加之又都是縴小單薄,活像一對瓷女圭女圭,這樣的人是不會顯老的。只會在歲月的打磨下,越發圓潤,精致。更透著女性的韻味.
很多的時候,他們都覺得柯佩和柯玉是兩個未成年的小丫頭。殊不知她們早已青蔥不在了!
柯佩一個人在地下通道徘徊不前。
其實她心里也沒底。當初一股腦的跑出來,只是因為秦倦的不軌意圖,並沒有想那麼多。如今出來了,才知道一個人出門在外的苦楚了。可是,似乎一切都已為時已晚了。
不過,柯佩不後悔,相對留在秦倦身邊,柯佩還是更願意一個人漂泊流浪,
繼續待著秦倦身邊,她不敢保證下次不會再出這樣的事了,而且下次,她也不見得會那麼好運。
秦倦坐在馬路牙子上不停地抽煙。
腳下一堆煙.
他知道柯佩走了,永遠地走了,這一輩子,自己恐怕再也見不到她了。曾經那麼深愛的人,自己怎麼可以那樣的荒唐呢?這一次,真的是毫無回旋之地了。她一定會以為自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混蛋,可不是嗎?能做出這樣的事,尤其是對自己深愛的女人,難道不是混蛋嗎?
秦倦真的很後悔自己一時的沖動,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會那麼對柯佩了。
可是,即使他把腸子悔青了,也都無濟于事。因為世上沒有如果,沒有假如,錯了就是錯了,怎麼還會有機會重新來過呢?
生活就是這樣,即使你再怎麼低落,凋零.它還是一如既往的前行著.
秦倦的生活歸于平靜,幾乎是歸于蒼白.
但是,他還是要生存,所以還是要工作,即使那張臉比石頭還硬.
公司效益一天天低迷,到處傳裁員,穿的滿城風雨.搞的人心惶惶,可是獨獨秦倦一點都不擔心.
其實這並不是,秦倦有多淡定,而是因為,柯佩走了,把秦倦的一切都帶走了.
秦倦的世界就跟著荒蕪了.
看著秦倦一天天憔悴的樣子,有人擔心,有人笑.
比如說,公司里那些因為業績不好,面臨被炒的人,就很高興,因為終于有人要替自己犧牲了.
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弱肉強食。沒能力的自然會被蠶食。
偶爾也會有人做了其罪羔羊,比如說平時表現不賴的某人,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就會白白犧牲了自己。
朋友李林卻是十分擔心。
畢竟五六年的朋友了。怎麼能夠不擔心呢?
秦倦蜷在沙發里發呆,腦子里面滿是柯佩的樣子。
一陣電話鬧鈴打斷了他的思緒。
秦倦極不情願的結果電話,沒好氣的說,誰啊?
誰?顯然電話那端的人蒙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哦,是你啊!
不是我!不然還有誰啊?
沒。
唉……
怎麼了?
出來坐坐吧!
不了,沒精神,困。
滾,窩家里就有精神了?滑天下之大稽!
……
燈紅酒綠的酒吧里。
音響開得很大,很吵。
杯酒流觴,烏煙瘴氣。
李林在哪兒不停的教育秦倦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而秦倦這邊已經煩悶到了極點,只是不停的牛飲杯中之物,一杯接一杯。
李林一看秦倦這不爭氣的樣子,心里也很是窩火。
我這是為了誰啊?看你不開心,我扔下手頭的事兒,來陪你。開導你。可你倒好,怎麼也不買我的帳。
突然,李林眼前一亮,像是在舞池中看到了什麼熟人,蹦著跳著就過去了。
留秦倦一人,坐在吧台上拼命似的狂飲。
突然有個穿的很少的酒吧女走過來,無比自然的一只手搭在秦倦的肩上,一只手親昵的摟著秦倦的脖子,調笑道,怎麼?帥哥?失戀了?要不妹妹陪陪你吧?
秦倦抬頭,一臉的厭惡,喊道,誰啊你?滾!
隨之一揮手,酒吧女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秦倦以為就此了事,又叫了一杯酒。
誰這著女的竟然還是沒皮沒臉的貼了上來。
那一只手又一次落在了秦倦的肩上,而且還是肆意的揉搓著,言語中滿是挑釁,怎麼了?難不成是給妹妹我說對了?
秦倦頓覺反胃,一杯酒直接就潑了過去。
猩紅的液體,自那女孩兒的頭頂一瀉而下。
劣質的脂粉在酒水的滌蕩下,頓時變成了一道道蜿蜒起伏的河道。精心梳妝的頭發,也狼狽不堪的滴著水。活月兌月兌一個落湯雞。
周圍的人都回頭經看這一場景。
萬頭攢動的酒吧一下子就只剩下震天的音響聲了。
李林知道出事了。
秦倦這分明是砸人家的場子,在這里是沒有理可講的。尤其是對方是一個女孩子。即使你自己受了委屈也沒有用。不然,他們養那麼多的打手干嘛啊?
突然,人群中一群黑衣打手頓現。
圍觀的人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已經微微醉去的秦倦就那樣暴露在他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