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中搖曳的百合 手足殘(3)

作者 ︰ 安徒街上我在想你

柯佩看著柯玉一直那麼睡著,心里也是糾結。

急的嘴唇都裂了。

誰看了誰都心疼。

經常照顧柯玉的一個小護士,不停的告訴柯佩,柯小姐,您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可是柯佩依舊親力親為。其實,柯佩也不是以信任別人,只是自己怎麼也不忍心把自己的妹妹交付與別人。

妹妹?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嚴諾強古怪的行為……

她是自己的妹妹嗎?

……

是嗎……

……可是為什麼媽媽會那麼吞吞吐吐的……

……

柯佩用力甩了甩頭,凌亂的長發在風中凌亂。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姐妹,最親最親的姐妹!!!

陽光暖暖的打在柯玉身上。

柯玉美麗的像是一朵沉睡的花兒。

柯佩忍不住去踫她。

丫頭,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你別這麼嚇姐姐……

柯佩心里也糾結啊,自己一直告訴爸爸媽媽說玉兒沒事,只是忙了。可是一次次的謊言面前是他們越來越不信任的言辭。柯佩怕自己再也編不出來了。

丫頭,你再不醒來,我怎麼給爸爸媽媽交代啊?他們一定會生我的氣的。

丫頭,你醒醒吧!

……

夜色靜靜的流淌著,月光水一樣的映在湖里。

風輕輕的一吹。

皺了一池靜水。

高大的棕櫚樹在風里,發出沙沙的叫聲。

不是有葉子,凋零在空中。

住院部的燈光影影重重。

到處都彌漫著一股藥水味兒,惡心!

白衣天使在全白的世界里也蒼白了起來。

白色一直都是一種令人惶恐不安的色彩。

在這樣的環境中,到處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令人戰栗!

打水的時候,柯佩看見一群人匆匆的從自己身邊經過了。

定楮一看……

床上隱約躺著一個人,卻是蓋著白布……

難道……

……

想起了還躺在病房里的妹妹……

柯佩的心在痛,在滴血……

不……

柯佩在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

她會好起來的,沒事。

床邊的儀器不時發出嘟嘟的聲音,突然那條已經平緩的線又開始劇烈的起伏著,甚至變成了一條直線……

病房里的警報器滴滴的響著。

柯佩急忙沖了過來。

丫頭,你不能有事,不能,我不允許!

柯佩還是被他們退了出來。

病房里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到處都是匆忙的腳步聲,急促的呼吸聲,儀器嗡鳴的聲音……

不知道,誰通知了南宮夫人,老太太很快就趕了過來。

一見柯佩就直接握著柯佩的手,忙不迭兒的問柯玉的情況。

柯佩還沒說完,就見老太太眼淚的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嚴諾強站在一旁,一臉嚴肅,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南宮浩也趕過來了。

冰冷的面容下竟然藏著一絲恐懼。

是擔心那個女孩兒再也醒不來了嗎?

還是?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

卻像是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夜風輕輕的吹著,夾雜著藥水的味道。

南宮夫人看起來很是疲倦的樣子,嚴諾強俯身蹲在母親的腳下,柔聲勸慰道,母親,回去吧!這人有這麼多人!

南宮夫人眼神死死的盯著門,一言不發,臉上還有未干的淚水。

嚴諾強重復了幾遍未果,之後就安靜的站在母親的身旁,把母親抱在懷里。

這個時候的南宮玉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心智只有幾歲的小孩子,全身都是一種恐懼,擔憂。

是啊,她的玉兒,她虧欠了她那麼多,終于找到了她,自以為可以好好彌補他了,可是,誰知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真的後悔當初把浩兒生下來,如果不是浩兒,就不會這樣子了。

南宮玉卓這樣想著。

南宮浩背影僵硬的停在那里,像是一尊石像。

柯佩腦子里一片蒼白。

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他們一家都過來了?

難道……

玉兒……

不是自己的玉兒……

柯佩不敢想了。

……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所有人一起撲了上去。

她怎麼樣了?

站在最前面的南宮浩關切的問道。

後面的眼神也投了過來。

柯佩低下頭坐在椅子上,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家人,那麼自己又算什麼呢?

病房里,南宮夫人握著柯玉的手,眼淚不停的流著,但是臉上始終是笑容。

柯玉的聲音像是蚊子一樣,細得幾乎听不見。

夫人……

南宮夫人用手按著柯玉的嘴唇,笑著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不要叫我夫人,叫我母親。

柯玉懵了,?

南宮夫人反復揉搓著柯玉的手,對,我是你母親,親生母親。

母親?親生?????

……

柯玉心口猛地一痛,臉色頓時蒼白如紙,然後就昏厥了過去。

南宮夫人驚叫。玉兒……玉兒……來人……快來人啊……

柯佩知道出事了,猛地沖了過去。

醫生又一次進去了。

隱約間,柯佩听見他們說是柯玉受了什麼刺激?

刺激?進去的人只有南宮夫人……

難道她……

柯佩直接站在南宮夫人的面前,盡量克制自己的怒火,恐懼,夫人,請您離開!

南宮夫人不相信的看著柯佩。?

柯佩又重復了一遍。

南宮夫人嘴唇在不停的動著。

心里也是無限的悔恨,自己知道,玉兒這個時候不能受刺激,可是醫生也說過,這一次他能醒過來是奇跡,想一次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難道要看著玉兒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要走嗎?他做不到,他寧可別人說他自私……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麼多……

怎麼辦?如果玉兒真的醒不來了,那麼他就要永遠恨他自己了……

……

柯佩看著南宮夫人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更是來氣,口口聲聲說心疼妹妹,可是呢?到底做的是什麼事啊?

柯佩是把妹妹再一次昏厥的責任都歸結到了南宮夫人的身上了。

柯佩厲聲道,請你離開,這里不歡迎你,看著南宮夫人顫抖的身子,柯佩繼續道,我想玉兒一定是不歡迎,才會在看見你的時候昏厥的!!!

……玉兒是不歡迎你,才會在看見你的時候昏厥……

……才會在看見你的時候昏厥

……

南宮夫人腦子徹底癱了……

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嚴諾強忙抱住了下跌的母親,母親,母親……

南宮浩只是微微的回頭憋了一眼,扶著搖搖欲墜的柯佩。

柯佩用力一推,厲聲道,滾開,誰要你管了!

南宮浩知道此時的柯佩虛弱,脆弱,可是依舊不變的是他的尖銳,可是這個人時候,他不能放棄他的。

即使柯佩在掙扎著,南宮浩還是很強勢的抱著柯佩,拖到一旁的椅子上,不讓他倒下。

柯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清晨的病房里,虛弱的柯玉靜靜的躺著。

陽光落在她蒼白的微笑上。

柯佩靜靜的坐在一旁,只是笑著,不說話。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怕有說錯話,刺激到了她。

這樣的險他不敢冒了。

只要一次,一次已經足夠讓他魂飛魄散了。

柯玉微微的張了張嘴,姐姐……對不起……

柯佩握著妹妹的手,搖頭,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懂!

柯玉是想說話,可是累得很,也虛弱的厲害,根本就沒有一點力氣。

還好姐姐懂。

可是……

南宮夫人……

……

算了,不想了。

整整一個下午,兩姐妹姐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就過去了。

陽光下,她們是最幸福的姐妹。

是啊,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從自己車禍失憶到妹妹舊疾復發,前前後後,差不多一年了,這一年以來,自己從來沒有好好和妹妹說話過,甚至都沒有好好看過妹妹。

如果母親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高興的說不出話來的,爸爸一定會笑的合不攏嘴的。

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不是錦衣玉食,也不是山盟海誓,而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也只有自己最親的人,才會永遠守在自己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背棄你。陪在你身邊,陪你度過最黑暗最痛苦的時光。

窗外的陽光格外的明朗,像是在拉薩才有的明澈。

姐姐帶柯玉出來曬太陽,柯玉很高興。

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可是心里還是反著嘀咕,南宮夫人怎麼沒來看自己嗎?

其實,柯玉大約也能猜到點什麼,而柯玉也並不說什麼,只是因為姐姐太過愛他了。

其實現在這樣挺好的啊,有姐姐陪在自己身邊,看看日出,看看夕陽,說說話,就已經足夠了。

偶爾柯玉還是會憂傷一下,憂心自己渺茫到看不見的未來,只是自己會一個人悄悄的在被窩里哭,她不想姐姐看到傷心難過,因為這一輩他給姐姐添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再也不能,不想他在為自己難過了操心了。

南宮夫人依照自己和柯佩的約定每天只是來在門外悄悄的看一看柯玉,不出現在他的面前。

照顧柯玉的小護士,還幾次都想告訴柯玉這件事兒,可是一看見柯佩柯玉幸福開心的樣子,怎麼也不忍心說什麼了。

可好似每一次看見南宮夫人的時候,心里還是忍不住,希望它可以站在柯玉面前告訴她,她的愛,她的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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