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佩安靜的坐在店里,和小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些女性喜歡的時裝化妝類的內容,不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秦倦只是遠遠的望著,並不進店子來。
筆挺的西裝一看就是一下班直接過來的,想來連飯也是沒有吃的。
秦倦還在那里盤算著該有怎樣的一場巧遇,不是自己太過尷尬,也不會讓柯佩拒絕自己,移栽樹旁的秦倦不停地模著鼻子。
秦倦有個不成文的習慣,就是自己在做什麼事情無計可施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抹鼻子以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
已經是下班時間了,街上得行人也多了起來。
只是每一個都埋頭向著自己的旅途,誰都沒有注意到路邊這個奇怪的男子,其實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又怎麼樣呢?大家不一樣是在不停地干著自己的路,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天空的雲多已經沒有中午時分的純淨了,帶著傍晚特有的霧氣,灰蒙蒙的,卻有著說不出的嫵媚。
風輕輕的吹著,一陣涼意速速速而來。
樹上的葉子稀稀拉拉的搖曳著,像是一張張干枯的紙張一樣。
公交車後揚起一陣灰塵。
即使這樣,在很多人眼里,拉薩還有著內地很多城市所沒有的潔淨。
不知道這個說法是從心境上說的還是從環境上說的。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味兒,想必是附近的寺廟又在焚燒香料了吧!
過來的時候,秦倦又看見有個寺廟的白塔旁邊正有一個身著冗雜的藏裝的夫人在不停地往白塔里塞著干枯的香料,隨著裊裊上升的香霧,陣陣芳香撲入鼻中。
放學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圍繞在家長身邊,不停地絮叨著在學校的趣事。
小孩子的確是這樣子,到哪里都是生機勃勃,充滿了朝氣,到給人以希望。
路邊的廣告牌子上面各種文字的標示在風中變得清晰起來。
天空漸漸的暗了下來,站台上的那些人一波一波的來了又走了。
公交車停了有揚塵而去。
不變的依舊是秦倦靜靜凝望的身影。
依稀記得趙小姐臨走時候的那些話。
柯佩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不要用對付一般女孩子的方式對待柯佩,即使是柯佩誤會了自己。自己也極有可能就這樣失去了柯佩。
秦倦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夠好,讓柯佩這麼久以來還是不能夠完全的信任自己。可是想了很久,依舊是無疾而終。
秦倦已經在這里守了柯佩很久了。
知道柯佩離開自己之後一直在這里開了一家花店,生意不是很好,但是還說得過去,雇了一個叫做小聚的女孩子當店員。每天依舊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但是柯佩看起來很開心,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
看著柯佩已經明顯隆起的小月復,秦倦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知道這個時候柯佩一定需要自己的照顧可是自己還是不知道要怎樣把她接回去。不會傷了大家的和氣、
柯佩也是一天天的在等,明明他已經找到了這里,為什麼不快點見自己呢?
難道他要一直這樣子嗎?
突然,柯佩開始有些恨秦倦了。恨秦倦的懦弱。
柯佩模著自己隆起的小月復,淡淡的笑了。
寶寶,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
是啊,今天把店子交給小聚打理,自己去醫院做了檢查,說是一切安好,等待胎兒一天天長大了。
可是自己真的要把它生下來嗎?
對于這一點柯佩是不確定的。
即使是沒有秦倦的事情自己也不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何況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個單身女人在外年生存已經是一件難事,又怎麼可以說帶著個孩子呢?
柯佩真的是沒有勇氣的。
小聚,倒是好了,天天算著日子,希望老板娘肚子里的小家伙快點兒來到這個世界上。
倒是小女孩兒都喜歡孩子。
柯佩打趣的說,你要是真的喜歡,不說是我的了,你還是自己生個吧!
這下小丫頭嘴巴嘟嚕起來了,不再說話了。可好似沒多久又開始惦記起來了。
趙雅靜已經回到了西安,說是很多事情都看開了,不想再去爭什麼想要什麼了,畢竟自己胡鬧了這麼多年,自己也老了,雖然是表面已經光鮮亮麗,可是心已經老了,想要找一個人安安分分的過完這一生,不想漂了。
柯佩淡淡的笑了。
其實老太太這一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這個瘋丫頭了。難得她有安定的想法,這下老太太泉下有知也當是可以安心了吧。
說道趙雅靜是一身的嬌小姐脾氣,可是也並不是那麼討人厭的。
難得有這樣好的結局。
比起他的玉兒是好多了。
掛了趙雅靜的電話,暈暈乎乎的就倒在了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還是怎麼了。
只是覺得腦子像是誰在用什麼罩著一樣,難受。
醒來的時候,卻是躺在了醫院。
小聚紅著眼楮在自己的旁邊,料得是小聚不放心自己回來送自己去的醫院,只是心里默默的感謝,卻不再說什麼。
見他醒來了,小聚只是囑咐了一些事情就匆匆的走了。
中午的時候,依舊在輸液,說是氣血不調,影響到胎兒的正常發育了。
一上午,柯佩就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暈暈乎乎,一會兒睡著了一會兒醒了。
時鐘跳過十二點的時候,柯佩早已是饑腸轆轆了,可是依舊不見小聚的出現。
畢竟只是員工,也沒有必要為你的事情嘔心瀝血,柯佩自然不好意思打電話問人家在哪里要吃的吧。
下午兩點的時候,護士終于宣布說柯佩可以回家了。
可是已經那麼就沒有吃東西了,一站起來,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扶自己,然後就沒有了知覺。
秦倦靜靜地坐在病床旁邊,只是默默的凝視著蒼白的柯佩,嘴巴緊緊地抿著,不說話。
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看過她了。
雖然她現在躺在那里不說話,可是從她的蒼白瘦削中,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一段時間她在外面受了多少哭呢?
一個女孩子還懷著孩子……
想想就心疼。
自己再也不能這樣軟弱了,即使她醒來怎樣的說自己都沒有關系,只要她可以跟自己回家就好了。
小聚一直坐在外面,奇怪的看著秦倦,這個帥帥的男的到底是誰?他和老板娘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他會發現老板娘你病了,把他送到了醫院,還打電話讓自己來照顧呢?難道他就是老板娘的丈夫,可是那里有這樣做丈夫的?老婆跑了出來,而且還是懷著孩子,也不知道出來找,真是想不明白。
……
是啊,他們之間的事情並不是一個小丫頭可以想明白的。
眼前不斷有穿著白色制服的護士醫生已經,來來回回,晃得小聚眼花,一個人出去走走了。
太久沒有看見,秦倦眼楮緊緊地盯著柯佩生怕在一個不小心,又給丟了。
這一次可不能丟了,丟了可不只是柯佩還有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里,秦倦就笑了,怎麼會一定就是兒子呢?還說不定就是女兒呢?
其實秦倦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生個女兒也不錯,尤其是生的像是柯佩或者柯玉那樣聰慧的女孩兒那就好了。想到了柯玉惠極的傷,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其實也不用像柯玉那樣聰慧,只要想柯佩一樣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柯佩他怎麼想了?
拉薩的傍晚總是那樣的短暫,只是一會兒沒有了。
小聚會來帶了些吃的。
因為不確定的緣故,她只是喊秦倦哥,秦倦也笑盈盈的應著。
兩個人在藥水味兒濃郁的病房吃了晚飯間午飯之後,小聚就在秦倦的「安排」下回去了。
柯佩做了一個夢。
夢里——
自己生了一個孩子,像極了小時候的玉兒。
看著他她一天天的長大,越來越像玉兒,到最後幾乎就是和玉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柯佩就開始擔心起來。
後來,那個酷似她小姨的女孩兒被查出了玉兒一樣的病,沒過幾年就死在了醫院。
柯佩哭得幾乎是肝腸寸斷。
而秦倦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像是在看一場慢電影,置身事外。
柯佩是在夢中驚醒的。
看見秦倦的那一瞬間,以為自己還是夢里,抓著秦倦的衣服不停地哭著,我們的孩子沒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秦倦知道她是做惡夢了,緊緊的擁著她,輕聲的哄著。
說了好一陣兒,她才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說是默契好呢還是說感情深呢?
安靜下來的他們誰都沒有提當初的事情,仿佛那件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其實說到底,那本來就是一場子虛烏有的鬧劇罷了。
第二天的時候,柯佩就收拾了東西回了他們的家了。
肥貓看見柯佩回來了,先是一愣,然後人出來了,一臉奴像的跑過來趴著柯佩的褲腳,像柯佩獻媚。
柯佩放下手里的行李,俯身去抱肥貓。
其實柯佩也沒有拿什麼東西。
以前好好的時候,秦倦都舍不得讓柯佩做什麼,現在有了小寶寶,秦倦怎麼會舍得呢?
柯佩沒有問秦倦怎麼知道自己在這里,因為她不想知道秦倦是因為別人的告密才找到自己的,反倒是更加的希望,是因為秦倦忍不住對自己的思念,從來都不曾放棄過尋找自己,才會找到自己的。而秦倦自然也沒有傻到自己去告訴柯佩自己和趙雅靜認識,而證件事情都是在趙雅靜的操縱之下進行的。
兩個人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間的信任與包容,理解。
何必在哪里猜測呢?
這樣大家都落得輕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難得糊涂!!!
話說,在柯佩走後,肥貓也是離家出走了,只是這家伙不久就回來了。秦倦說是肥貓難以割舍對他的感情,柯佩促狹他說,得了吧你,那家伙八成是在外面餓得受不了了的才回來的。
但真是原因究竟是什麼,沒有誰追究過,因為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了,神都變得微乎其微了。
很多年以後,秦倦才問起,柯佩當年為什麼不留下只言片語就走了。柯佩說了那件事情。秦倦听了,笑的前俯後仰的。那一刻,秦倦看見了,一個女人,自己最愛的那個女人的醋意是那樣的濃,甚至是無理取鬧了。可是秦倦還是很開心,因為她懂得了吃醋,也就是說她已經是完完全全的愛上了自己。難道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好一段時間,秦倦都在問柯佩,佩佩,你說我們會不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呢?
柯佩總是淡淡的笑著,可是那一對明眸中的清亮卻出賣了一切。那就是她的答案,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知道天荒地老。
這無疑是最最美好的事情——和自己最愛的愛自己的人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