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雪衣氣憤難當,狠狠地盯了一眼祁封越,心里暗罵他蠢貨。
那邊,打斗正酣,邵修城布在寧紅衣身旁的是邵國最精稅的暗衛,何況一出手就是六個,百招後,鳳四就處在下風。
「鳳四公子,你可以把燈扔到池里,這樣,你可以多應付三百招。」寧紅衣尋了個視覺好的扶欄坐下。
蹺著二郎腿,支著肘,興味盎然地看著眼前的打斗。
鳳四聞言,朗聲笑道︰「多謝寧公子一番美意。鳳某人許久未動筋骨,今晚正好練練身手。」
明顯地激將法,偏生,他無意就犯。
就這樣一手提著燈,一手應付著暗衛,雖被幾個暗衛逼得連連後退,但他輕功絕佳,絲毫不顯得狼狽。反而,在這樣的夜色中,一席墨綠的寬袍穿行于樓台亭榭間,竟是道不出的恣意瀟灑。
又是百余招。
寧紅衣今世雖棄武,但前世卻是個一等一的好手,打斗到這,勝敗自然能瞧出。
「我要燈,完好無損。」寧紅衣負著手命令暗衛,臉上帶著自信笑,一眼也不看身旁氣急敗壞的寧雪衣。
可是,令所有人意外地是,在最後那一刻,鳳四突然右手擊向左手的燈,意圖一掌擊碎時,幾個暗衛本能地護向那盞燈,誰知鳳四詭異一笑,將燈輕輕一送,那花燈直直地飛向了寧紅衣,他笑得竟是那般豪放,「既然寧公子如此喜歡,那鳳四就借花獻佛,算是初會之禮。」
雖然這燈是以這種方式到她的手中,但她依然輕笑出聲,縴指一轉宮燈上的圓頭,琉璃轉動。
透明的紗罩中美人象活了一般水袖翻飛,如九天仙女入凡塵。
寧雪衣氣得滿臉通紅,眸中赤紅,恨不得上前一把就把花燈砸碎。
她自小也是任性慣了,自顧不得身份,更顧不得犯忌,竟月兌口罵道︰「你從小就這樣,先是搶走了爹,讓府里的人都圍著你轉。現在你又要搶這個飛天琉璃彩燈,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是故意的。你跟你丫頭的娘一樣的賤,只會搶別人的東西。賤人!」
鳳四靠在一邊的廊柱上,勾起一抹彎翹的月牙弧,不陰不陽地看著寧紅衣。
他半倚半靠,恣意盎然,似乎對這場口水戰爭很有觀摩的興趣。
祁封越此時也看出不對勁,在小太監的拉扯下,偷偷地撥腿開溜。
寧紅衣將圓頭一按,燈停止轉動,她笑得眉飛色舞,道︰「鳳四公子,多謝贈燈,五姐,這燈你喜歡便送與你!」
語罷,將燈往寧雪衣懷里一塞。
寧紅衣寬大的紅袖輕輕一掃,象是掃盡污垢一般,笑︰「這燈,與我無緣,得來也無趣。五姐,這可不是飛天琉璃彩燈,而是嫦娥奔月。五姐可別學嫦娥去偷靈丹,這月宮雖好,怎耐太冷清。」
語罷,投向遠處漫不經心的那人,道︰「鳳四公子,八年前,紅衣曾贈一句豎子無謀予你,今日紅衣再贈你一句︰匹夫之勇!」
語罷,寬袍如行雲流水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涼涼一聲,「寧紅衣,鳳某今日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