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豐盛世,令家莊的令狐在城里開著一個小公司,做著點小買賣,大小也是一個老板,既然是做買賣,就得有個照應,就免不了經常請朋友們吃點飯。
吃了飯不要緊,回去咱就得下到公司的招待費里邊,月底算利潤稅金的時候,得把這部分費用扣除來。要想扣出來,就得用正式發票,那就是得用人家稅務部門監制的稅務發票。可是令他頭疼的是,吃完飯交款的時候,往往飯店不是說發票用完了,讓他下次來拿,就是給他一些假發票,因令狐不是專業的,假發票一時也看不出來。
可是假發票回去會計不認可,還得回來換,有時得讓你跑個三四遍,真讓人心煩。慢慢的令狐也模索著經驗了,什麼沒有發票了,其實飯店里大多時候都有發票,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給的,因為給了票他們是要交稅的,能不給就不給,能搪塞就搪塞,直至你厭煩了不要了為止。
再就是那些假發票他們也是弄來蒙混過關的,特別是他們在發票上蓋得那個章模模糊糊的,讓你看不出是什麼飯店來,這樣即使稅務部門從客戶的單位查賬查出來,他們也可以一推六二五,不認賬,讓稅務部門也沒有辦法。
弄明白了這個道理後,現在令狐再到飯店里吃飯,他第一件事就是先問人家有沒有正規的發票?有,我就在你這里就餐。沒有,咱免談,我不在你這里招待還必行?
市場經濟使人們變乖了,開闊了眼界,可是它同時卻也使人變得狡猾了起來。
話說令狐這幾年一直做著點小買賣,也沒掙多少大錢,本來一家三口兩室一廳八十多個平方的房子他住著挺舒服的,可是他愣是不滿足,愣是攀比,硬是把這房子給賣了,換成了四室二廳一百八十多個平方的大房子。
自己哪有那麼多錢?還不是從銀行貸了一半多,他就這樣辦理了按揭房地產貸款,那就按月慢慢的還吧!
待他每月還完了貸款再加上水費、電費、煤氣什麼的,家里的收入就已所剩無幾了,一家人只能咬緊牙關過簡樸的日子了,一切能省則省,能不花則不花,好像一夜之間又倒退了幾十年。想想還要再還十幾年的貸款,你說這種一望無邊的苦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呢?
「嗨,我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你看我現在生活的是個啥質量?」到現在令狐確實是後悔了,可是已生米煮成熟飯,還能咋辦?
進退維谷,上下兩難。「我這可真是蒼蠅飛進牛眼里——找累(淚)吃。」每每想起這件事來,令狐他就自嘲道。可這世上哪有賣後悔藥的呢?
可是累歸累,這不人家令狐時來運轉,這不早就反過點來了。
令狐總算是沾了市場經濟的光,他的底細大家都明白,還不是靠投機取巧偷稅漏稅發的家,這事他自己心里有數。說起來就是自己嗅覺敏銳,鑽了國家政策的漏洞,腐蝕了一部分國家干部發起來的。
其實這里頭也不是沒有學問的,要不你也去腐蝕腐蝕幾個當權的國家干部試試,看人家擺你不?當然他現在比創業的時侯輕松多了,雖然還得請客送禮,還得投機鑽營,可咱這不是家大業大了嘛!
有什麼辦不了的事情,咱在酒桌上解決。就這樣令狐總一天到晚就是吃呀喝呀,陪著相關人員打打麻將搓搓牌,要不然就是去洗洗頭發泡泡腳,然後再到歌廳里去吼上幾嗓子,唱上幾首小曲。
就這樣令狐的錢是越來越多了,他的精神生活好像也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了,再也沒有什麼突破了,我想這也應該就是他的最高品位了吧?
話說有一天晚上令狐陪著一個大客戶吃飽喝足以後,人家客戶提出再去消遣一下的時候,令狐是二話不說,領著人家就進了當地有名的翠仙樓,給人家客人開上房間了,當然他自己也不能閑著,也開上了房間。
本來這是多麼給力的事啊,可是由于興奮過度,令狐心髒病突然發作,卻猝死在了人家姑娘的身體之上,他就這麼名不正言不順的給樂死了,你說他這是丟人還是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