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和西城也乖乖的排了隊,隨著隊伍逶迤前進。
只听見那守城的軍官叫著,「過去,你,下一個……」一聲聲,不絕入耳。
西城又看一眼金蟬那裝束,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金蟬听見,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閉上嘴,無視她。
「媽呀,這麼丑的姑娘?」那軍官掩面後退了一步,表示嫌惡。
金蟬驚愕,完全沒有按照我的套路來嘛,難道真有這麼丑?她伸長了脖子靠向那軍官,「軍爺,您辛苦啊!」
莫西城听得都想吐,都怪那個孝格郡主,對妓院好奇,拉了一起進去,她竟將這令人作嘔的腔調學了來。
「你別過來,再來,我對你不客氣了啊……」
西城忙說,「各位大爺,對不起,我這佷女一生下來就是個丑姑娘,將自己爹娘都給嚇著了。本是打算扔了的,我這做叔叔的,看了也是條生命,怪可憐的,就撿了養大,本想著女大十八變來著,誰知道,都三十變了,卻是越來越丑了,到現在都嫁不出去。這不,老漢著急啊,就托了數個媒婆給找個婆家,終于在城外找到一個,婆家要先帶著佷女去先給看看,要是一般姑娘,哪里這般拋頭露面,她長得丑,也就無所謂了。軍爺,要是您不嫌棄,可以帶回去做個小的,老漢半文彩禮都不要……」
「呸呸呸,娶個這樣的婆娘,老子會短命的,老子可消受不起。哼,誰娶她啊?除非是個傻子。」
「哎呀呀,你怎麼知道啊?」莫西城故作驚訝,隨即又靠近那軍官,小聲說,「我還沒有告訴佷女,那人,卻是一個傻子。」
「不錯了,配的上她。」
那軍官撇撇嘴,說,「好了,別在這礙我眼,我今天還要吃飯呢,別讓我吐,快走吧,祝願你嫁出去,就不會再來來回回地進城出城,影響我胃口了。」
「軍爺,奴家覺得你長得好帥哦……」
「咦,」那軍官咧著嘴,「快走快走……」
金蟬撇了一下嘴,還想惡心一下那軍官,無奈被莫西城牽了手,拉著走了。
出了城,金蟬爆發了,「你不按規矩辦事,說好的方案,你居然改了。」
「你那套不實用的,我的才有效。」
莫西城又得意,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邊走,邊將那個胡子揭了去,好癢癢啊,他不停地抓,只抓出數道紅印。
金蟬就是覺得遺憾,白想了一路,那莫西城路上說的好好地,到地就變卦了,敢情這一路上都是在敷衍我,拿我當猴耍了,無恥,卑鄙。
「不要在心里偷偷罵我,就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了,你那點花花腸子,撅撅,我就知道你拉什麼樣的屎。」
很粗俗,又很形象。
金蟬竟是一時驚愕,語塞,他平時在府里雖是桀驁不馴,然而講話也還是文明的,不曾想,出了府,就本性暴露了,這麼粗俗的話都當著一個女孩子的面講得出來?
「行了,我們的目的達到就好,過程不重要,」莫西城伸手攬了她肩膀,一雙美目俯瞰她,「今晚我們恐怕要露宿山林了,要麼找一處民居,借宿,只是,誰敢留我們呢?」
金蟬卻是不在意,「這段時間,除了坐牢,基本都是露宿山林,有什麼稀罕?」
這話,莫西城听得,鼻子酸酸的,即使他,這個年紀,也未曾露宿山林,而她一個女孩子,卻是……
「早知道就買些布了。」
「做什麼?」
「露營啊,搭帳篷啊,總比外面遭露水的好。」
「那好,你等著,我回城里買去。」
說著,莫西城放開她,就要走,金蟬一把扯著他胳膊,「我只是說說而已,不必了,辦正事要緊,我可不能要你去冒險。」
「那怎麼行?」
「當然不行……」
半空里飛下這句話來,二人均是大驚,立即警惕的四下里看看,卻是沒有發現人影,這人功夫何等了得,竟是西城都沒有擦覺。
「那位高人在此,請現身一見。」
莫西城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對方是敵是友,尚不知道,不敢貿然透露姓名。
突然,二人正上方有一白影閃了一下,衣袂飄飄,勝似仙子下凡,然而這下凡的不是女子,而是白衣男子,背對著二人,看不到面目,只是右手的一把折扇,背到了背後。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西城試探地問,伸了頭,試圖看他相貌,而那金蟬也會意地看向另一側,但是,不論怎樣,卻是看不到那人樣貌。
「我姓白,你們叫我白大哥就好了。」
莫非是一身白衣,猶如仙子的錦毛鼠白玉堂?西城疑惑,但是,他和白玉堂是打過照面的,白少俠拿的是劍,而非折扇,而且這聲音也不是他,那麼武林中還有誰是姓白,又一身白衣的?
金蟬也是疑惑,穿的一身白衣,就說姓白啊,那西城可是要姓藍,我豈不是要姓花了?真是可笑。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那白衣男子見二人都不吭聲,又說,「莫大俠,何公子,二位不必驚慌,白某絕非歹意。只是正好在京城包大人的大堂上,有見過二位,恰今兒,又看見二位,覺得我等必是有緣,故一路跟蹤,出了城。」
金蟬二人听得是脊背發涼,竟然是一路跟蹤,而他們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真是太可怕了,幸好此人不是惡人,不然,簡直是不敢想下去。西城看金蟬,她那美麗的眸子里,寫滿了恐慌,而自己又何嘗不是,這麼多年的武功,竟是被一路跟蹤,居然沒有發現,犯了武者最大的忌諱,警覺。
「下次走路要留心才是,」那白衣又說,然後,讓二人詫異的是,他竟緩緩地轉過了身子。
二人呆著,好美貌的一張臉,俊逸若仙,美輪美奐,這還是男人嗎?除了那個狗皇帝,會有這樣的美貌,其他男子,誰還有?大將軍美貌,剛毅挺拔;展護衛美貌,卻也是稜角分明,也絕非美麗的像個女子;西城美貌,但是,太冷了,幾乎沒有表情,絕對不是這般情形。
這張臉有些眼熟,二人心里思忖,哪里見過呢?
金蟬不由地看向了莫西城,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直看得莫西城心理慌得像長了草一樣的,終于是忍不住,問,「你看我干嘛?」
「嗯,」她還是望著他,在望著那白衣,為什麼我覺得他兩個的眼楮長得有點像的,還有鼻子,不同的是嘴巴,白衣嘴巴稍大一些,西城小一點,難道,是西城的哥哥?兩人眉宇間,似有那麼一些神似,卻是,仔細看時,又沒有了,若隱若現的感覺。
白衣,他到底是誰?
究竟是敵是友?
金蟬和西城,一直疑惑,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