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老大沒來，來的是我家老二，倪天泉。我才知道林賽的消息來自哪里。
「家里臨時有點急事，老大不來了，他讓我過來看看你，說你有什麼需要的話，跟我說。」
「你都抽來保護他了，看來他真的面臨危險了。」我郁悶。倪天泉是軍方的，等閑用不著他來保鏢。
「你剛知道？」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老大一個月前遭炸彈，要不是聖天子百靈呵護，你以為現在還見得到他？」
我直接從凳子上蹦起來。
「誰干的？」我咬牙。
倪老大好歹是我們這一輩的領頭羊，攻擊他就是與整個倪氏為敵，誰能坐視？
「自殺式炸彈，你說還會有誰？」
「老大怎麼樣？」
「還好，脖子上被彈片劃了一下，差兩公分就是大動脈，三名警察殉職，兩個內侍為掩護老大所傷，幸而發現得早，他們也沒傷到要害，只是百姓傷亡不少。」
「誰也不會白死！」我盯著他慢慢告訴他。
「你第一個給我沉住氣，」他道︰「老大特別叮囑不準告訴你，干好你該干的事，就是你的任務。家里出了不少事，你們的集訓不再延長，他們將先于你回國。倪月蘿，我知道中國&軍方對你印象不錯，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是否會挽留你繼續任教。」
我道︰「我會回去，家是最重要的。」
他看看我，道︰「听這話，象是懂事了點兒啊，你可要想想清楚，就你現在這狀況，回去老大肯定會加倍訓你，如今這兒是世外桃源。」
「我回去！」我道。
「嗯，」他道︰「那你準備準備吧。我在家等你。」
「代我向老大問好。」我道。
「別，最好讓他忘記你，」他指著我道︰「要不就讓林賽忘記你，你已經夠讓人煩的了。你要不是姓倪，我早滅了你了。」
「我做錯了什麼？」我心平氣和︰「我沒招惹老大，也沒招惹林賽，是他們來招惹我的。你知道我不在乎他們是否喜歡我。」
「別，」他道︰「你最好還是招惹一個吧，省得另一個惦記。」他自己說著都忍不住笑。看看表，道︰「我得走了。你自己注意兒，我怕有人會找你麻煩，他們好象盯上王室成員了。」
我的心一寒，王室成員，婦孺是最沒抵御力的，而他們對有抵御力的倪氏成員來說，是同生共死。
「沒有選擇，沒有退路，」他冷冷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我的血都慢慢冷上來，從腳到頭。
離開營地的那天，鄭虎帶著兵列隊，我久久敬禮。周劍曾私下問過我會否留下，我說我要回國。等我的家人安寧了，我會接受他的邀請。
沒有人來機場接我，我獨自歸隊。
回到自己的宿舍，我洗澡換衣，收拾了一下。去向我老大報告。
他仍然沒有好臉色，道︰「倪老大，你的護身佛有嚴令︰你回來後要先去見他。你先去執行命令，然後回來，該怎麼做自己知道。去吧！」
「回來！穿便裝去，你現在不象我的士兵，別丟我的人！」
我敬禮，轉身離開他辦公室。
我開車拿著軍官證，直接開進那個層層加護的院子。
本來他們下了我槍，但等倪老大的大內侍之一永勝出來接我時，又將槍還給了我，我放好槍。跟他進去找倪老大。
倪老大右頸還貼著一塊巴掌大的繃帶，我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我發現我不能見老大受傷，他的傷就象一條鞭子，抽在我的臉上，讓我看見自己的無能。保護不了自己領袖，是軍人的恥辱！
「怎麼，想站著跟我說話？」他頭也不抬地問，帶著笑意。
我立正，敬禮。他抬頭，詫異︰「你沒穿軍裝啊，敬的什麼禮？這樣子看著挺怪的，行了，別站軍姿了，坐下吧。我看完這個再跟你說話。」
「報告，我想回基地。」我道︰「如果您沒什麼事的話。」
他意外地看著我，問︰「你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阿蘿，你沒事吧？」他丟下筆，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我面前。
「阿蘿？」他試探著問︰「你想什麼？」
「我會讓傷你的人付出代價！」我緩緩告訴他︰「我會讓所有傷倪氏的人付出代價！我會讓所有傷我國民的人付出代價！我啟誓！」
他臉上的笑慢慢消失，停了一會兒，他道︰「我相信你做的到。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好吧，那你去吧。」他閃過一絲黯然。
「保重，老大！」我再敬禮。轉身，永勝正端了一個餐盤進來，看見我一怔，詫異地叫︰「公主！」又轉向倪老大，不解地叫︰「主子？」老大揮揮手，道︰「讓她走！她有她應該待的地方！她是軍人！」永勝讓開身子，盡管疑惑，但絕對服從。我對他低低道︰「好好保護你的主子，其他的事交給警察和軍人！」他點頭。我出房，忽然覺得我穿錯了衣服。
我老大仍在吼叫，同以前沒什麼區別，我已經可以做到听而不聞。我照常訓練，不，我訓練得更狠。
「中國有句話叫君辱臣死，」倪天泉渾身上下殺氣騰騰︰「君不僅僅是王室中人，不僅僅是政府官員，君也是百姓，是民眾，無論誰受到傷害，作為軍人，都應該站在他們前面，保護他們，這就是軍人的職責！我不跟你們廢話，所有的新聞你們也都看了，所有的目標資料也都發給你們了。我還是那句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兩人一組，分散離境，定點清除！」
「報告！」
「說！」
「底線！」
「底線︰盡量不傷害平民！對目標︰殺無赦！我不要什麼上新聞好看，也不要提醒我會產生什麼國際影響，更不要跟我匯報說你們做不到，我只要結果！結果就是目的！听清楚了嗎？」
「是！」
「好，出擊！」他吼叫。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宿舍收拾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