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出手，被人牢牢抓住了手腕，林賽惱怒地盯著我。我松了口氣。他順手抹下我的毒針指環塞進口袋。
「你一直盯著我？」我問。
「我說過有些人你不能動！」
「這個人呢？」
「垃圾一個，」他不屑的神情︰「早說何必那麼費事？一槍我就幫你料理了。」
「噢？你也想殺他？」
「因為他剛才動了我的女人！」他說著掏出手槍，對準那人的頭就是一槍，對我笑道︰「現在請你尖叫吧。」我發怔，他用力一撕我的衣服，我不得不尖叫了。
警察的詢問草草了事，顯然是受到了警告。林賽很快就被保釋。我回到了酒店。
倪天翔異常惱怒，他認為我不應該把外人牽涉進來搞大事端。我說我沒有，是林賽自己要攙和進來的。軍部指令︰我倆的行動暫停，原地等候新的命令。
「只能當自己是真度假了。」他瞪著我道。
只怕沒這麼簡單。
「有人跟蹤。」在逛街拍照購物時我道。
「你以為我沒看到嗎？」倪天翔不滿地道︰「刷你的卡！」
挨到第三天傍晚，他們先動手了。因為不明對方底細，我們沒怎麼動手，直覺告訴我這事只能與林賽有關。
果然，林賽在他奢華的別墅見了我。
他臉色陰沉。
我笑︰「你好。」
「不好！」
我問︰「你沒回國？怎麼在這兒？」
「這跟你無關，」他道，敲著桌子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走近，一桌子照片，是我跟倪天翔。
我道︰「他是我堂兄。」
「倪天遠也是你堂兄！」他怒︰「堂兄會當街擁抱親吻？你跟你大哥二哥走街上也這樣？」
「我們真的沒事，」我無奈︰「就是一起出來辦個事。」
「住在一間房里辦事？」
我皺眉︰「你能不能不用那麼齷齪的想法想別人？」
「我齷齪？」他更怒︰「還是你們做的事齷齪？」
我不高興，這是什麼話？
我道︰「信不信由你，把倪天翔放了。」
「你當這里是倪氏？」
「那你想怎麼樣？」我也火了，左說不听右說不听，他想干嘛？
「我說過，我的女人沒人能踫！」
我忽然明白，他會對倪天翔用刑！
我驚怒︰「可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女人！你听著，要是他有個什麼閃失，我決放不過你！」
我轉身就往外走，我要找到倪天翔。不能讓他這麼冤枉。
保鏢攔住了我的路。
我真火了，沒見過這麼不講理又這麼沒腦子的。我沖到他身邊，動手就打，他晃開頭，讓了幾招，捏住了我手腕，我怒目他︰「用用你的腦子！我要真跟他有什麼，你攔得住嗎？我有必要向你解釋嗎？他姓倪，倪老大在他頭上頂著，就算他想跟我怎麼著，他敢在倪氏眼皮子底下挑戰倪老大嗎？」
林賽怔住。
「放了他！」我吼︰「听見沒有？！」
他緩緩放開了手，沖保鏢做了個手勢。
在沉默中，林賽的表情變得不自然，顯然他已明白沖動造成的錯誤。而對于一個狙擊手來說，沖動是最危險的情緒。
倪天翔走進來，明顯被毆打過。我上前，他推開我，盯著林賽，滿眼殺氣。
林賽滿不在乎，笑笑，道︰「對不住，誤會你了。」
「沒有誤會，」倪天翔怒道︰「至少我沒有誤會你！你派人打我為的就是這個女人！」他指著我。
「是，」林賽含笑︰「我沒想否認，換成你，不會比我文明多少。」
「那你自己來啊，叫什麼打手保鏢？」倪天翔道︰「你要討她的歡心，還要假手他人嗎？你不怕她看不起你？」
林賽道︰「謝謝你告訴我。我知道她喜歡什麼。」
我哼了一聲，對倪天翔道︰「走吧。」
倪天翔的目光落在桌子上，他甩開我的手，走過去，拿起那些照片看。然後一把甩在林賽臉上，保鏢要上前，林賽伸手止住。
「這就是你討她喜歡的方法？」倪天翔的諷刺絲毫不加掩飾︰「這是你一貫的方法？用照片毀我，用照片讓老大知難而退？」
老大？我轉向林賽。
林賽沉默。
「怎麼回事？」我沉靜地問。倪天翔不會無故提老大，林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可以任人污蔑。
「你問他啊，」倪天翔冷笑，陰冷地笑︰「他對倪老大做了些什麼？」
我道︰「不用，你告訴我就行。」
倪天翔看著林賽，很有些鄙夷，道︰「還記得你在中國集訓時老大說要去看你的嗎？」
我道︰「是，他後來沒去。」
「他沒去，是因為有人送了他一件禮物，」倪天翔道︰「那天我就站在老大身後，我看見他打開那封郵件，看他拿出那些照片。」
照片？我隱約有些明白了。我看著林賽，我不相信他能做出這種事。他的臉痛苦地微微抽搐。
「什麼照片？」我問。
「你不是已猜到了嗎？」倪天翔指指桌上散亂的照片，道︰「跟這些一樣，只不過男主角換成了你的未婚夫而已。」
時間從來沒這樣漫長過，我的腦子象是被凍住了，怎麼也難以將這些人這些事拼湊成一個完整的事件。
「林賽，」我輕聲問他︰「天翔說的是真的嗎？」只要他說不是，我就選擇相信他。
但他沉默。
「為什麼？」我問︰「就因為老大喜歡我？」
他抬起頭︰「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嗎？你跟我在一起不快樂嗎？你不喜歡我嗎？我為什麼不能告訴你的倪老大這個事實？」
我看著他，仿佛很陌生，我不相信他是我熟悉的那個人。
「你可以說啊，你可以當著老大的面說啊，」倪天翔怒道︰「為什麼要背著阿蘿？為什麼要寄那些照片，單寄給老大？你是不是不敢當著老大的面說出你愛她，因為你知道他愛她比你愛得深？你是不是怕阿蘿面對你們倆時會選擇老大而不是你？你要是那麼堅信她也喜歡你，干嘛要寄照片？女人要是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是別人能阻攔的嗎？愛是需要這麼偷偷模模，不能見人的嗎？你還是個男人嗎？」
「好了，」我道︰「我們走，十五哥。」
我們走出了那棟豪宅，林賽一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