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天丞忙道︰「曉月，你上次跟我說過要一部達摩親手抄的佛經，明&慧說已經幫你打听到了，改天就想辦法弄來給你。」
天遠看看他，沒說話。
天遙道︰「曉月，做哥哥的說句越逾代皰的話，你還年輕，未經歷多少世事，出家這條路不適合你。你還是早點搬出玉佛寺，或是回家，或是外出游歷，于你身心更加有益。」
曉月低下頭。永勝上前，為她倒滿果汁。
外頭忽然有人喝︰「有人，保護主子！」我一驚。站起身來。
天丞反應最快，先沖了出去。
然後是他的吼聲︰「都放下槍，滾開！阿蘿，你出來！」
我立即明白那是誰。忙跑出去。
林賽站在外屋，盯著我，帶著憤怒。
我上前，道︰「你怎麼來了？」要拉他離開，他甩開我的手，舉起手中的玉牌，問︰「我只問你一次︰這個生辰牌是誰的？」
我沉默。這種時刻說什麼都是錯。
「我再問你，這個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他指著隨後跑出來的曉月。
我看著他道︰「這件事，我以後會同你慢慢解釋。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他冷冷道︰「你繼續和你的‘家人’待著吧。」轉身離開，天丞推開內侍，陪著他出去。
我望著他越走越遠的身影，下了決定，我對天遠道︰「對不起，老大了，我得跟他走。」天遠的臉色變了。
我追上林賽，道︰「我和你一起回家。」
「走開！」他推我︰「我不想再听你那些借口，跟你的老大在一起吧！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我趔趄了幾步，再追上他，道︰「林賽，回去我慢慢跟你說這事行嗎？」
「離我遠點兒，否則，我動手了。」他虎著臉道。
「阿蘿，你先在這兒待著，我會回去跟林賽說明這事。」天丞對我道。
以林賽的性子，就算日後能解釋得清楚，他也不會再回頭。對他來說，已經是他驕傲的底線。
我對林賽道︰「走吧，回去再說。」
手剛踫到他手臂，就被他迅速甩開，他按在我肩上，喝︰「走開！我不想再誤傷你！」
天丞忙上來按住他的手，道︰「林賽，冷靜，冷靜。」
我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想握緊他，他反射性地回縮，于是我的手跟著前送，仍然想探手抓住他，我還真不信了，我今天握不住他的手？
他另一只手一把推開天丞，順手拍在我肩上，我咬牙忍痛，左手反轉，去抓他這只手。我倆太過貼近，腿腳無法伸展，全靠手上動作擒拿與反擒拿。他人高馬大，力量又足，很快便雙手擰住了我的雙臂，他瞪著我道︰「說了，別逼我動手！」
我也怒了，哪有這麼不講理的，好歹听人說句話啊，我道︰「你敢打我？」
他一怔，手上不由一松，我趁機抽手，同時用頭去撞他下頦，想迫他放開，也希望能讓他暈片刻，將他拉走。他突然撒手後退一步，這時我听到很多人驚呼︰「不要！」于此同時，我的背心上著了他重重一記肘擊，我站立不足跪倒在地，眼前忽然黑了。
「傳令，捉住林賽，交給警察！」耳邊傳來倪天遠憤怒的聲音。
「阿蘿！」林賽叫。我抓住他的手，用力咽回到嘴邊的血，很快擦了擦嘴，扶著他站起來，道︰「走，上你的車。」說完這句話後，我不敢再開口，胸口翻涌的血氣沖沖外撞。我不知道是我扯著他還是他摟抱著我，盡力往外走。
天丞在阻止著天遠手下的圍堵，天遙在低聲勸說天遠。
終于，林賽摟著我上了他的車，天丞隨後進來，用力關門，同時吼︰「快，回家！」車啟動。
我松了口氣，張口吐出在口中含了好久的那口瘀血，咳嗽，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覺胸口的滯脹得到緩解。
天丞驚怒︰「你有咯血癥？」林賽不停地抽出面巾紙給我擦拭。
「停車！」天丞拍前座的司機椅背︰「回去，馬上！」
司機是林賽的保鏢，他回頭看了一眼林賽沒有表示，于是繼續前行。
「林賽，必須回去，」天丞急的抓住了他的衣領道︰「你知不知道這會死人的！回去，找我大哥！」
我按住了他的手，道︰「沒事，死不了人，我有數，休息幾天就好了。」
「你有數？」他瞪著我︰「你不是初發？」
我點點頭，對他道︰「不能回去，不然又是不了之局。」
「行了，別廢話了！」他煩躁︰「都他媽什麼亂勁兒。」掏出手機，撥號。
林賽讓我靠在他肩上，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示意他噤聲。
天丞對著叫︰「九哥，是我，天丞，我馬上帶阿蘿去你那兒，備好血漿，不是我。行了，就這樣。」
粗暴地掛了機，看見我們，馬上指著林賽道︰「放平她，墊高她的頭，照顧病人你懂不懂？」
他的手機響，他正要罵人，一听之下馬上變換了臉色，道︰「明&慧？不，不，沒事，我正跟林賽做事呢，明天可能不能去送你了，我讓人送你登機，等我這陣子忙完了我就去找你——阿蘿？噢，她，她沒事，不怪她，更不怪你，別自責了，他們都好好的，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走長途呢。」萬分溫柔地掛上電話。
林賽哼了一聲。讓我躺下，枕在他腿上。
天丞看著我道︰「要不要叫六爺爺？我看你——」
「不要，」我忙道︰「不要再搞大了，病整不死人，倪氏這樣搞非死人不可。」
天丞接著冷哼︰「你不是倪氏？人還沒嫁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你可真有良心。」拍拍前座司機︰「去皇家聖心醫院！快！」
司機回頭，林賽道︰「听他的。」
天丞對我道︰「你能不能別咳了，看著都煩！」
我願意嗎？它自己要咳我有什麼辦法？
「你別說話了，」林賽道︰「一開口就流血，算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還不是你干的？」天丞一拳就打在他肩上，林賽痛得直咧嘴︰「你想她死是不是？我真後悔幫著你跟我大哥翻臉，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該一早站在大哥那邊。我雖然討厭這個女人，但她是我妹妹，我不想她死，不想她這樣，你懂不懂？混蛋！」
他又要打，我忙叫︰「天丞！」他的手定在空中，半晌，重重哼了一聲，放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林賽又氣又急︰「你們誰跟我說清楚？！」
「懶得跟你說！」天丞白了他一眼。
我正要開口，天丞馬上道︰「閉嘴，你不想吐成木乃伊的話，就老實待著。」
林賽道︰「行了，我不問了，你們都閉嘴吧！」他一臉的煩躁加焦急。
醫院見了我們就過來推車掛血漿，天丞問︰「倪天渭呢？」
一個護士小聲告訴他︰「他馬上就過來，說讓你們稍等一下。」
天丞罵了句粗口。
護士將我推進病房，換了衣服後，天渭才走進來。
天丞道︰「怎麼才來？」
天渭白了他一眼︰「我沒老婆孩子嗎？從飯桌上給你叫出來，你還抱怨？」天丞頓時啞口。
看看我，不由笑了︰「又是你？你是看上我了還是愛上這家醫院了？三天兩頭就過來轉一圈，閑著發慌是不是？老大呢？沒跟你來？」
我沖他使眼色，他道︰「我看到了，你旁邊這個人想用他眼光殺死我，可我也幫不了你，這個治標不治本，老大不在，你且得在這兒住著呢。」
林賽道︰「你需要什麼？藥還是儀器，只要世上有的，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給你弄來。」
天渭沖著他笑道︰「你就是那個有錢的中東王子？長得不錯，也挺慷慨的，藥跟儀器這兒都有，我需要能量，你要能把能量輸進她體內，就可以帶她走了，也省了我的麻煩。」
林賽看來想沖上去揍他了，天丞忙上前攔住。
天渭的笑變得很冷︰「我不是嚇唬你，她這樣子再過兩個小時準定休克，就算救得回來，也得在床上躺三五個月，血液流失會造成內髒器官的衰竭，你看來也是受過教育的，不會不明白這點吧？你既然這麼有錢，那你自己想辦法吧。」轉身重重帶上門走了。
天丞連推帶搡地將林賽推出病房。我累得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