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時，在老大的懷里。他坐在我身後，將我抱在胸前，一只手的手腕放在我唇邊，我的口中腥咸。
我吃驚，想推開他才發現全身都無法動彈。
「別動，」他在我耳邊低低道︰「不要浪費我的血。」
熱熱的血不停地流入口中，又被我咽入月復內。我止不住流下淚來，我最不想他做的就是這件事。
他終于放開了我，將我輕輕放回床上，叫進內侍，給他包扎傷口。我看著他，無奈而難過。
他不發一言地走了。
第二天，第三天，他持續前來做同樣的事。
第四天，他過來時，我求他不要再這樣做，他給我的壓力太大了。
我近乎懇求地對他道︰「老大，別再這樣了。」
「怎樣？」他說話歸說話，手上卻不停下來，掀開被子抱起我往外走。
「我不想再當吸血鬼了。」
他笑了︰「你就算想要也沒有了，我還得給自己留條命呢。」
「那你要帶我去哪兒？」
「讓你見識見識靈石的威力，」他道。
「我不想見。」
「知足吧，許多人想見還見不著呢。」
「我寧可成植物人。」
「除了你，沒人這麼想，別那麼自私行嗎？」
「這麼活著不如死了，免得麻煩人。」
「那等你活過來後就知恩報恩吧，不是更好？」
他將我放進車里，隨後自己也上了車。
「我覺得好多了，不去行嗎？」
「是呀，我的血和能量在支撐著你呢，但也支撐不了幾天。戰場都過來了，還怕看病？」
「我听說被靈石救治過的人，跟掌靈石的人會有靈犀。」
「不好嗎？如果我有什麼病痛，你就能及時來保護我救助我了，這不是你一直放在口上的終身職責嗎？」
「老大，我不是開玩笑。」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他的表情絕不象是玩笑。
我不由申吟，我寧可他開玩笑。
「哪兒不舒服？」他緊張︰「不會又是哪兒內出血吧？」
我想一頭撞死在豆腐上。
「老大，別對我這麼好成嗎？求求你了。」
他苦笑︰「真奇怪，居然有人求我這個。看來世道真是變了，喜虐的不少呢。」
我自作孽。
「你害怕什麼？」他奇怪地看著我︰「你不是堅信你愛的是林賽嗎？」
我咳嗽。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他道︰「你休息會兒吧。」
他擦去我唇邊的血。我緊緊閉著眼，不去看他的表情。
他將我帶到九伯住處。天遙在那兒等著。
我們進了溫泉池。天遙從後扶住我，我的眼楮被熱氣燻得很痛。
老大用布遮住了我的眼。
我覺得渾身越來越熱，象放在滾水里燙，我痛的忍不住叫出來。
「阿蘿，」天遙在身後道︰「不舒服嗎？」
「好熱，不，是好燙，你沒覺得嗎？」
「天遠正在為你治療，你忍一忍。」他道。
我咬住唇。等他治療完，會不會發現我全身的皮都燙掉了，只剩一堆肉和骨頭？
我還是沒支持住暈了過去。
我慢慢醒轉過來是因為有人在灌我水。
「阿蘿，你怎麼樣？」老大渾身**的，神色緊張。
不知道，我沒有感覺，好象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我第一次用這麼大能量幫人治療，」他額頭上流下來的不知是水還是汗︰「九伯提醒過我可能有危險。你——還行嗎？」
這麼說，我是小白鼠了。我不知道行不行，至少活著，但全身都沒知覺。
他托起我的手，拍了拍，還是沒知覺。
「要不，今天先到這兒，讓她休息兩天再看？」天遙也遲疑不決的口氣。
天遠要解開手腕上的繃帶，我急道︰「不要。」
天遙按住他的手，道︰「老大，沒用，你血再多也只能維持一時。先過了今晚再看。」
他抱起我，將我放到外屋的榻上，天遠隨後進來，蓋上薄毯。
天遙看著他，問︰「怎麼辦？今晚那個酒會很重要，我替代不了你。」
天遠看著我，猶豫中夾雜著痛苦。
我道︰「老大，你去吧，你已經盡力了，我做鬼後一定不來找你的。」
他笑，又收住，帶著憂慮。
天遙笑道︰「行了行了，你就別再勾&引他了，還嫌他不夠心碎的啊？」
我勾&引老大？天地良心，我最不願勾&引的男人就是他。
「你去吧，今晚我給你當差，我守著她，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我會及時通知你。」天遙道。
天遠看我半天，轉身走了。天遙在他身後叫︰「晚上別走神，爺爺也去呢。」
天遠頭也不回地揮揮手。
我道︰「老大心理素質超強，你就多余說這一句。」
「超強嗎？前兩天開會文件都拿錯了，你呀，也不知道在這上面是真不開竅呢還是很自私，從來不知道為別人著想。」
「天遙，你不能欺負我，」我道︰「工作歸工作，感情歸感情，貓鼬剛去世的那陣子我也很難過，可是我仍然在訓練和出任務。要是分心，我早死一百回了。」
「你強！」他嘆︰「我老大怎麼看上你的？事事都要壓人一頭。結果怎樣呢？還不是可憐兮兮地躺在這里要別人救？」
我頓時泄氣，他說的對。
「關心則亂，」他道︰「你沒出差錯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感情沒到那個地步，一個是你根本沒有心。」
林賽也說過我沒有心。難怪我會動手術。
他听了不免笑︰「天，你居然能這樣對等著比，我服了你了，難怪老大都被你打敗了。現在有知覺了嗎？」他拍拍我的手。還是一樣。
我郁悶無比，這才真的是植物人呢。
「要不要我私下幫你把林賽叫過來？」他逗我。
不要，他來一看到我不能動，肯定高興死了，準定會報平日的一箭之仇大虐我一通。
他笑得彎下腰，道︰「這才叫小人之心呢。林賽那小子雖然不招倪氏喜歡，不過他的能力和腦子倒是得倪氏肯定的，他要不是跟老大對著干，也許倪氏能把他當朋友。以我看來，他對女人是很有騎士精神的，特別是你。」
我可不想看到他難過的樣子。讓他去操心他的公司吧。
剛說到這兒，永利報名進來，遞上電話給天遙，天搖听了一下捂上送話口，問我︰「說曹操曹操到，林賽的，要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