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換衣時，他媽媽打電話來催，我們忙換好下樓去餐廳吃飯。
他們已都坐在桌邊了，林賽的父親去美國，所以不在。讓老人家等的確不夠尊重，我忙道歉。
「不怪你，親愛的，」他媽媽道︰「準是林賽玩的忘了時間。」林賽就只是笑，也不反駁。大概早習慣了被媽媽罵。
我對他外祖父母點頭示歉，不太敢去看他外婆，因為怕她再暈個，也許對她，我是過敏源。
可是她卻在打量我，我能感覺得到。甚至最後林賽都不得不說︰「外婆，您要看我女朋友，明天租給您一天時間慢慢看，現在讓我們吃完飯好嗎？我都給您看得吃不下去了。」
我看了看他，他低下頭，乖乖吃飯。
「親愛的，」外婆道︰「我覺得你這個女友不錯，看來身體很好，可以給我多生幾個重孫子。」
我立時汗毛豎立，她就為看這個？
林賽正喝一口酒，立刻噴了出來，他媽媽立即道︰「林賽，太不禮貌了！」女僕忙上來幫他擦酒跡，整理餐桌。
外婆笑咪咪地看著林賽，那神情純對是逗孫子玩兒。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林賽側頭咳了半天才緩過來，他道︰「外婆，請您別給我加負分好嗎？阿蘿要是知道我娶她是為了讓她生孩子，她非嚇得連夜坐飛機回去不可。再說，我還不想那麼早要孩子，我還沒玩兒夠呢。您的心髒倒是沒事了，可我的心髒快被您嚇出病來了。外婆，我成年了，別再拿我當您的小玩具成嗎？」
我只能裝沒听見，看來他們這樣子說話有年頭了。我是外人，還是別摻和的好。
「親愛的，」外公對外婆道︰「倪小姐看來還不太習慣你們這種玩笑，我看有話還是飯後喝茶時再說吧。」
「噢，她遲早得習慣，」外婆道︰「我看見她戴著家傳鐲子了。林賽終于認真了一回，真不易。」
我下意識地往上捋了捋鐲子，但是沒用，顯然他們早已看見了。
「跟了林賽可真夠你受的，」外婆對我道︰「他可是個公子，我看你挺老實的，我得提醒你，他很會騙女孩子。」
林賽丟下刀叉開始一個人生悶氣。我暗自好笑。
「沒見過這麼拆自己台的，」他氣哼哼地道︰「你們一句話會害我所有努力付之東流。真不該同意讓你們見阿蘿。」
「听說女人有了孩子後就不容易離開男人了。」外婆又繞回老話題。林賽一副絕望的表情。我低下頭忍不住笑，這家人也太歡樂了吧？
林賽轉向我道︰「走吧。」
去哪兒？
「造個孩子，」他道︰「我得試試這法子不是嗎？」我失笑，他真被氣糊涂了吧？
「林賽，吃完你的晚餐，」他媽媽道︰「注意你的風度。」
我對他道︰「你媽媽說的對，先吃飯吧，有事飯後談。」
我幫他鋪好餐巾，將刀叉遞在他手上。
林賽勉強將這頓晚餐吃完，遠不如他中午吃的那頓手抓飯的量多。他似乎很在意家人對他的看法。這不是件壞事。
喝茶時，他媽媽問我在哪里吃的午餐，我去看林賽，林賽道︰「一家骯髒難看的小飯館，怎麼了，媽媽？您兒子不是暴發戶嗎？只得去這種地方。」
「你去我才不管，可我不想你的公主去那種地方。」她道︰「她比你高貴得多。」
林賽無聊地邊卷著我的頭發玩兒，邊懶洋洋地道︰「那有什麼辦法，誰叫她喜歡我呢？她就得認這命了。」
我喝著茶，听他們亂扯，他們跟我家不一樣，我得習慣他們這麼互相打趣。在我未修煉成精以前，我還是少開口為上。
「對了，外婆，為什麼昨天一見我女友您就暈了？她真那麼驚艷嗎？」林賽問。
外婆看看外公，外公道︰「內中有個緣故，我們這次在瓦倫西亞旅游時，遇到一個吉卜賽女人，她用她的水晶球預言了好些事，居然都一一應驗了。」
「這與阿蘿有什麼關系？」林賽問。
「其中之一就是，她說我們這次旅行途中會見到活著的先人。」他道︰「公主的外貌的確與一位先人很相似。」
太湊巧了吧？听著象神話。
「是有點不可思議，但這是真的。」外公道，這下林賽媽媽的神色也慎重起來，她看看我，好象在回憶。
我疑惑的看看林賽，可看他的神色，他顯然也不知道這件事。他去看他的母親︰「有個很長的故事是嗎？您好象從沒跟我說過。」
他母親道︰「過去很久了，我都記不清了，你從小就不喜歡听那些希奇古怪的鬼故事，誰還會跟你叨叨？」
「那還是別說了，」他馬上道︰「阿蘿可跟那些鬼什麼的沒關系。」
「不，林賽，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听。」我輕聲道。畢竟一個老人被我嚇暈。人總有好奇之心。
「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對我道︰「既然很久，記憶當然模糊不清，吉卜賽人一向愛編故事，你又何必窮根究底？听話，別理這個，一會兒我帶你出去听音樂。」
「林賽，我很好奇，」我道︰「如果你的外公外婆願意講這個故事，我也樂意听一听。」
「你從來對這些事不感興趣的，」他道︰「今天真奇怪。」
「反正也沒什麼事，」我道︰「讓我听吧。」
他示意我跟他出去，我跟隨他走到茶室外，他道︰「我預感這個故事不令人愉快，它令我不舒服，你還是放棄吧。」
「一個古老的故事，過去很久了，干嘛這麼認真？」我倒奇怪他的舉動，就當看場電影嘛。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不好，」他想了想道︰「可能因你最近總是出事，令我不安。如果涉及你的有不太好的東西，我寧可選擇避開。」
我笑︰「你太多疑了，是你的先人，跟我無關，不過踫巧長得有點象罷了，相象的人很多，未必命運都相同，林賽，我保證以後會很當心，不讓自己處于危險。」
「你能保證才叫見鬼呢。」他嘟囔了一句，看看我，道︰「好吧，但是不準記住，以後也不準再提這事。」
我舉起手道︰「我保證。」
他帶我回到屋中。那幾個長輩從容淡定。反顯出林賽緊張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