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牆上屋、上樹掏鳥是咱的拿手戲呀。沒費多大功夫,抓了四只麻雀。回到教室,我把抓來的麻雀在腿上綁上鞭炮,把藥捻子破開,著的慢,點上撒開,麻雀滿屋亂飛亂撞,吸引的大家都抬起頭來看,緊跟著鞭炮一炸,一個火球猶如禮花彈一般,漫天的羽毛紛紛揚揚落下來,整個教室都是。男的喊好玩,女的一片驚呼,等安穩了,一節課也就過去了,也就學不成了。
這樣鬧了幾次後感覺沒有新意了,沒關系,咱就是瞎鬧騰的高手,有的是辦法。沒過幾天,中午,無精打采的走在上學的路上,沒成想臨近學校的時候看見條草蛇,約有拇指那麼粗細,近半米長,一身的綠條紋,反正對上學不感興趣了,索性就把這條蛇抓住盤腿坐在馬路邊上拿根小樹枝撥弄著玩兒。一個人正玩的津津有味,遠遠傳來上課鈴聲。雖說對學習不感興趣了,可是還想著怎麼攪鬧課堂呀,爬起來就往學校跑,沒跑幾步,心中一動,停下來回頭看看那條蛇,忽然有了主意,反身又跑回來抓住放進了書包。
一陣狂奔,氣喘吁吁跑進了教室,還是遲到了。這節課是政治課,教課老師是女老師,叫孫桂鳳,見我遲到罰我在門口站了15分鐘。等我進了教室坐下,暗自琢磨,你罰我站,哼,你這堂課算是別上了。想到就做到,偷偷的將蛇放出來,看著它在地上迅速的游走,我就伸手捂住嘴偷偷的樂開了。
很快被人發現後,隨著有人第一聲喊叫,頓時教室大亂,喊叫一片。有抬著腳看熱鬧的,有站在板凳上的,有爬上課桌的,女生則爭先恐後往外跑。我就坐在課桌上,啪啪的拍著課桌哈哈大笑。
有個男生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想做好事兒把蛇拿出去,沒想到抓起來一甩,真寸,正巧扔在孫桂鳳脖子里。只見她站在那里臉色臘黃,呆若木雞,舉著雙手投降一般,一動也不敢動。等著蛇從她脖子上爬走,她才一扔教鞭,雙手抓著頭發嗷的一嗓子叫出來。也沒有了老師的尊嚴了,一坐在了地上哭起來。
看她這個樣子,我是著拍著桌子哈哈大笑,並且大喊「這不是游龍戲鳳麼」。
等幾個膽大的男生合伙把蛇捉住弄出教室,平靜下來,孫桂鳳才從地上爬起來,帶著滿臉的慌張,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教室。老師都走了,這棵自然也就不用再上了。直到第二節課上課鈴響後,在老師不斷地吆喝下,那些小膽的和跑出去的女生才又懷著忐忑的心情陸續走了進來,別的班第二節課開課半天了。
事情當然不能就這樣過去,一邊上課,校長親自出馬,開始從班里一個一個的往外叫學生調查此事。雖然沒抓住真憑實據,但是也能猜個差不離是我干的。
時間不大我就被請進了校長室,校長半年前就領教過我的「鐵嘴鋼牙」,這回干脆對我不聞不問,把我趕出屋來站在太陽底下罰站。
六月的天,在太陽底下站了有一節課的時間,曬得滿頭的大汗。開始琢磨不能總這麼站著呀,得想辦法折騰折騰他們呀,眼珠子滴流咕嚕亂轉想著餿主意。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辦法,就想反正是站著,那就練練師傅教的站樁吧。這麼一想反而觸動了靈感,有了辦法了。
站在那也不四處張望了,而是凝神靜氣听著四周的動靜,當听出校長的腳步聲離我不遠了,我深吸一口氣沉在胸間,人也裝作有點站不住的樣子開始搖晃,然後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在摔倒的同時,小動作使寸勁兒用拳在胸口猛力的砸了一下。
看著我摔倒,校長自然不能不管,趕緊過來叫我並想拉我起來。本身就曬的滿頭大汗,加上自己打了那一拳,這時又是屏住呼吸,臉色也就不那麼好看。自己再裝的翻著白眼,嘴角歪斜,這一下可把校長嚇的不輕,還以為我中暑了呢。急忙招呼幾個人把我抬進屋里放在床上,掐人中、捶後背,端著水給我喂水。
躺在床上,看著他們忙活,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再就是被人掐人中按得不單是嘴唇疼,牙也疼。只好閉著眼心中暗罵,你們他媽的別掐了,再掐老子的牙都被你們掐掉了。可又不敢喊出聲來,更是憋得臉色潮紅,越發增加了大家認為我中暑的可能性。
直到放學鈴響了,幾個人還在忙活我,後來有個老師說「別在學校靠著了,不行找幾個學生來,一起幫著抬到村里的衛生所看看去吧」。
听著有人急急地走出去,後來又是腳步紛沓沖進來幾名班里的男生,我想不能真的讓他們把我抬到衛生所去,適可而止吧。就長長的出口氣,嘴里用低低的聲音烏拉幾句,看到我醒過來,一群人又趕緊過來給我灌點水,我這才裝作慢慢恢復過來,動動身子想下床。看我能動了,所有人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畢竟他們也怕我萬一真的出點啥事兒,學校擔不起責任。
這一鬧騰,不但沒查出是誰放的蛇,一群人還被我唬的不輕。校長就發下話說,這個小子整天搗蛋扒皮,以後上課都注意點,逮著他就開除。
六月中旬,都考試完了,也到了農忙季節,常言說「三秋不如一麥忙」嗎,學校放了麥假。老師都回家忙農活,學校里只剩下了我們七個資產階級(城鎮戶口)的小姐少爺,讓我們在校自學,並負責每天接收報紙、等入學通知等。
留守學校的七個人當中,只有我和齊正民是男的,剩下的張玉蓮、邱玉香、韓月梅、劉桂芳、李志美五個是女生。晚上,我們七個分成兩組,由我和齊正民各帶一組,輪流住校,看校。
這時候就一改以往男女生不說話的拿捏姿態了,整天看夠了書就嘻嘻哈哈盡情的鬧啊。我就給她們五個女生集體取個綽號,管她們叫「五朵金花」,而他們則管我叫「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