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太陽的人 二十三、相 親(二)

作者 ︰ 迎接太陽的人

堂姐沒頭沒腦的受了婆婆一頓搶白,還不能回嘴,等婆婆數落完了,就找宋雅晴問事情的經過。

宋雅晴正因為我這一鬧騰獨自在屋里委屈呢,見嫂子過問,就抽抽涕涕的把事情經過描述一番,並委屈的說「嫂子,我也沒說他啥呀,誰知道他為啥發那麼大脾氣呀」。堂姐听明白了,知道她小姑子對我的印象不壞,就想撮合這樁親事。

堂姐對宋雅晴講述了我中學怎麼被開回家的事兒,以及怎麼在社會上胡混,收酒瓶子、干建築、下磚窯、賣冰糕、販小菜等等說了一遍,唯獨不知道我是怎麼學了一身的武術,(其實就是我父母也只知道我會,在哪、跟誰學的也不知道。)並且勸宋雅晴說「他就那狗脾氣,不是沖你,你那話正好說到他穴上了,他能不急嗎。再說了,听你這意思也不是多麼煩他,只不過一句話鬧點誤會罷了。這樣吧,咱南坡里那塊地的棉花柴還沒拔,這馬上過完年開春了,你哥躺在醫院里,我也沒幾天就要生了干不了,家里也沒個勞力,過完十五你就開學又走了。你看人家誰家沒把地弄好呀,過完年馬上八、九了,咱老百姓講話不是說九九八十一,家里做飯坡里吃麼。轉眼地里就該收拾了,咱家誰能下地?過幾天他回來,我讓他過來幫著干活,你倆再拉拉,話說開了就行了」。

宋雅晴听堂姐的一番話,也就點頭答應了。堂姐見宋雅卿答應了,就跑我家這邊和我父母說好了,給我做了個套兒,安排好了干活、相親的日程了。

初八我回的家,為相親的事兒被父親訓了半天,窩了一肚子火,淨想著是媒婆跑我家說的了,就沒想到是堂姐過來說的。挨了父親一頓訓,一個人躲在屋里,琢磨著過幾天怎麼收拾媒婆呢。在家待了兩天,被父親看的緊沒能出門,就在家憋了兩天。

初十早上還沒吃完飯,堂姐就來了,看見我也沒說話,虎著個臉沖過來照我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說︰「你能,你真能,你能的能底下多了四個點。你就作吧,老大不小的了怎麼就不長個大人心眼呢?你都多大了,連個媳婦都說不上,等著嬸子養你老哇?你看看你去我家鬧得,全村人都知道我有你這麼個流氓兄弟了,你不要臉還不叫我們要臉啊?不是自家人說自家人好,我家他小姑哪點不好了,哪點配不上你?值得你在我家又摔又砸的,就事論事我家他小姑沒說錯,本來就是說知識就是力量麼,又不是說你。誰也沒有瞧不起你,誰也不知道你被學校開除了,你說你發那麼大火為啥?……」

低著頭沒敢回嘴,一直等堂姐數落完了,自己把那天的事兒在腦子里過一遍,也覺得那天鬧得有點過火了。就站起來嘻皮笑臉的說「姐,我錯了還不行,我給你拜年,給你磕頭還不行麼」。說著就裝腔作勢的要下跪,這一鬧把一屋子的人又都給鬧笑了,我也就見好就收站起身來。

堂姐就說「老二呀,今天過來串個門也沒想到能踫上你,不過既然遇到了,還得找你幫忙呀」。

我就兩手啪啪一打袖子一下腰說「萬死不辭」。氣的堂姐又是笑著拍了後背一巴掌。

堂姐一說讓我去她家幫著拔棉花柴,我就蹦高了,歪著腦袋連連說「不去,不去,你小姑子牛,大學生麼,有知識呀,剛才你不也說有知識就有力量嗎,這點小活兒還用的著我嗎」。

父親拿著小板凳在地上敲了敲說話了︰「還反了你了,大過年的想挨揍是吧,你姐讓你干點活兒你還那麼多毛病。不去是吧,你給我滾,該滾到哪就滾到哪,以後也不用進這個家了」。一看父親生氣了,我就嘟著嘴不吭聲了。

跟著堂姐走,路上听堂姐和我說那天的事兒。听著听著,我就樂了,我得感謝她婆婆呀,要不我這小老百姓哪輩子才能和**他老人家扯上關系呀,她是真給我面子呀。

一路上堂姐給我說了不少蘭子的事兒,說我不對,讓我等會兒見了她多說幾句好話,不管怎樣,先了結了我父母的一塊心病。這些我都答應,就是說死也不去她家,她只好把我先領到地里,讓我在地里等著,然後回家去叫蘭子。

在地里等了沒多大會兒蘭子就來了,老遠就羞羞答答的打招呼說「你來了」。人家先開口了,咱不能不說話呀。不過,這時候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坐那也沒抬頭就說「我想不來呢,你嫂子厲害呀,差點沒把我耳朵給揪下來,給揪著耳朵揪來的」說著沖她歪歪頭繼續說「你看看,耳朵都給她揪豁了,就差那一點就掉下來了」。她看著我,手背捂著嘴偷偷的笑。

低著頭偷眼看她,看她那樣子沒生我氣,我又覺得渾身輕松了,就一改口氣嬉笑著說「再說了,不是還心疼我小媳婦麼,怕你累著」。她一沉臉兒裝作生氣的樣子說「誰是你小媳婦,趕緊干活兒」。說著扔過一個夾子(就是一根木棍上瓖上一根鋼筋與木棍成V型),自己先彎腰去拔開了。

說真心話,我真不會干這活兒,就坐在地上點顆煙,拿著夾子在手里掂量著說「還是那話,本少爺不會干這活兒,你先給示範一下」。

坐在那看她拔了幾棵,看她不算很吃力,也沒看出有什麼技巧,也就覺得沒啥難得。把煙一扔就站起來,一副不屑的口氣說「喲,咱不是大學生嗎,力量都跑哪去了,怎麼連棵棉花柴都拔不動啊,看我的」。

站起身來,拿著夾子照葫蘆畫瓢去拔,沒想到不知道是使力不對還是力量過大沒拔出根來,一連拔了十幾棵全部半腰斷了,不禁站那愣了。

她听我說話再看我站那的樣子可能真生氣了,說︰「你還有完沒完了,又沒人強求你干,不會干就一邊呆著去,真是個少爺,你干的那活兒別人還得干二遍」。說著過來拔我弄斷的根,費好大勁兒才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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