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被我一說,都耷拉腦袋不吭聲了。吆喝他們正準備走,一下子想起梁建國說鑽井隊可能剛下班這句話來了。想到既然有人在洗澡,那麼肯定有夜班飯。干脆找找廚房,看看偷點熱乎飯回去吧。把水桶交給馬秀良讓他先回去,我和梁建國去偷飯。
找到廚房,趴窗口看看里面沒人,蒸籠上熱氣騰騰的,我和梁建國毫不猶豫就進去了。掀開蒸籠一看,不單是饅頭,還熱著半盆子炒豬肝。真後悔沒帶飯盒來了,一邊往懷里揣饅頭一邊伸手抓著豬肝往嘴里填。我揣五六個饅頭後,就見梁建國還兩手抓豬肝忙著往嘴里填呢,忍不住照他踹一腳說「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趕緊拿兩饅頭走了」。
梁建國抓了四個饅頭,嘴里被豬肝塞的滿滿的,嗚嗚啦啦沖我笑著說「哥,你也別說我,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倆邊說邊笑回到了井上,進值班房一看,馬秀良還沒回來。我就想壞了,這小子肯定是看人家女的洗澡去了。扔下饅頭我就想回去把他拉回來,梁建國和壞種都說稍等會兒,說不定自己就回來了。
我們幾個啃完了偷回來的饅頭,又抽顆煙,見馬秀良還沒回來,我就坐不住了。壞種也站起來說「不會被人抓了吧,走,我陪你一起去」。
梁建國也吆喝著要去,看著他我就來氣了,喊「你他媽的老老實實給我在這呆著,要不是你,他能偷看麼?現在又不是去打架,要是打架的話你也不想想,人家那是一個隊的駐地,就咱們幾個去了,那還不是找死嗎」。
和壞種到了鑽井隊,隔老遠看人家各個板房都亮起燈來了,就感覺事兒不好。再走近點,听到吵吵嚷嚷的,知道壞了,準是馬秀良被人逮著了。我和壞種對看一眼,定定神,這回不從房子中間的縫鑽了,繞過去走大門口,正大光明的進。
進去後,看一群人把馬秀良圍在當中,他被扒的赤\果果的只穿個褲頭跪在那。有幾個小伙子手里拎著拖把桿,還在不時的抽他兩下。我和壞種裝作不知道啥事兒,分開人群走進去,對眾人說「各位大哥、師傅們,這是咋了」?
我倆這一搭話,人家看我倆也帶著氣,亂哄哄的喊「媽拉個比的,你們是不是一起的,都不是好東西,一起打」。
壞種趕緊擺擺手說「各位大哥,各位大哥,我們是一起的不錯,但是我們得知道是啥事吧。我們就是旁邊作業隊的,井上沒水了,讓他來打點水,時間長了不回去,我們找來了。這到底是為啥,讓我們明白了再打,我們也認」。
壞種說著,我過去沖著馬秀良肩膀就是一腳,將他踹個跟頭,氣呼呼的喊「媽的,你又作啥了」?
馬秀良爬起來,沒敢站起來,繼續跪在那抬眼看看我說「哥,嗯、嗯、嗯」,嗯了好幾個嗯沒說出話來。
這時,人家亂哄哄的喊「怎麼了?這他媽的就是個畜生,都是兄弟單位,打點水喝沒啥,在這看女的洗澡,還是他媽的人嗎,你們說該不該揍」。
听眾人喊,我和壞種又過去對著馬秀良踹幾腳。我抱著手喊「各位大哥、師傅們、姐姐們,你們領導有在的吧,我這兄弟年齡小不懂事兒。這種事兒該揍,但是他還小,這大冷天兒的先讓他穿上衣服好不?我是他們班長,有啥事沖我說行嗎」?
見我這麼說,在眾人的吵吵嚷嚷中過來個中年人對我說「我是隊上的指導員,這種事兒吧,純粹就是流氓行徑,本應送到派出所去,勞\教他幾年。你說你是他班長,你能主事兒嗎」?
我听這口氣,說送派出所那是嚇唬我們,只要不把事兒捅到隊上就行了。但是也不知道對方啥條件,趕緊陪著笑臉,掏出煙來遞過去,點頭哈腰的給人家點上,這才硬著頭皮說「哦,指導你好,你看吧,他還小,咱給他個改過的機會,您說怎麼辦,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照辦」。
壞種也在一邊附和著「就是,就是,指導你說,給他個機會,這事兒別給捅到我們隊上了,咱就地解決就行了」。
指導員沖我和壞種打著官腔說「這種事兒嗎,說大也不是啥大事兒,說小也不是很小。既然你倆要把人帶回去,咱們也都是兄弟單位,那好,這事兒咱就不深究了」。說著一指旁邊的四個女的說「你們問問當事人啥意見吧」。
我和壞種趕緊走到四個女的身邊,陪著笑臉拱手作揖說「姐妹們,你們看有啥意見,咱給她機會,饒了他吧」。
三個沒說話,其中一個說「饒了他?我砸死他都不解恨」。
她這一說,四周的人有騷亂起來,都喊著要打馬秀良。我一想只要是挨打那就好說了,自小練武第一步就是學的挨打,這里面騙人的東西還不少。想到這趕緊沖這女的說「姐姐,要不打我吧,他年齡小」。
這個女的一撇嘴說「打你?你算老幾呀,打你怎麼個打法」。
听這話,我低著頭四周瞅了瞅,看不遠處有一堆啤酒瓶子,過去拿兩個過來,走到這個女的身邊,照著自己腦袋乒乓兩下,瓶子碎了,我腦袋上也是鮮血直流。然後說「大姐,這樣行了吧」。
這個女的看了看我,一撇嘴說「不就開個瓢兒嗎,這也太便宜了吧」。
我還真沒想到這麼難辦,看看周圍人手中的拖把桿,我過去從一個人手中拿過一根來遞給壞種,沖他點點頭,他也點頭表示會意。我月兌掉棉襖扔在地上,把衣服一件件月兌下來,光著脊梁,背對著壞種,一弓背,兩手再抱拳沖著這個女的。壞種和我配合默契,看我這一抱拳的工夫,毫不停留掄圓了棍子,從我背上把拖把桿砸成了兩截。我也嗷的一聲,就勢直挺挺地趴到地上,那個女的可能沒想到這樣,看看趴在地上的我,皺皺眉沒吭聲轉身走了,她一走其他人也就跟著散了。
見目的達到,壞種過去沖馬秀良踹一腳罵道「還他媽的傻跪在那干啥,趕緊穿衣服,和我把土匪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