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跑了,我一邊示意梁建國和一枝花去扶沙大蛤蟆,一邊撿起一個西紅柿在手中握把爛了,滿手髒兮兮的拉過艷玲糊了她一臉,並小聲告訴她「趕緊哭,罵小梁」。艷玲也是領會快,捂著臉蹲在地上就嚎上了,可惜的是裝的不像,怎麼听怎麼是在笑。我就蹲在她一邊大聲吆喝「媽的,這個小梁也不看好你,讓你挨打,都他媽的富海這家伙惹得事兒,回頭讓她好好請你一噸」。我在吆喝著打著掩護,也好在把沙大蛤蟆扶起來後,在當時的情景下他沒能听出來。
再看沙大蛤蟆滿臉的沮喪,滾的滿身是泥,滿臉的西紅柿皮、黃瓜汁,活像戲台上大花臉,腦袋上也是黃瓜瓤子、西紅柿皮狼狽不堪。看他這樣子我就忍不住笑,好歹給憋住了說「富海,這回不迷茫了吧,你看你惹得事兒吧,自己挨揍咱先不說了,你讓人家艷玲跟著你挨打,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時候的沙大蛤蟆嘴皮子也不溜了,見艷玲在哭,先顧不上自己了,走到艷玲身邊想說點啥,但是站在那半天也說不出話來。總抬頭瞅我,意思是讓我幫忙說幾句。
一枝花和艷玲一直在我身後,知道她沒挨打,就知道是我搗鬼,站那沒吭聲,扭過頭去朝一邊偷偷地笑。梁建國這個傻小子,當時忙著打架,事後忙著扶沙大蛤蟆,真不清楚艷玲挨沒挨打,見艷玲在蹲著哭,就趕緊跑上去哄勸,這也正好幫忙掩蓋了艷玲那不咋樣的演技。
見沙大蛤蟆看我向我求援,我知道該我出場了。就過去拉起艷玲來,把她和梁建國推到一邊。然後轉過身來一拉臉,對沙大蛤蟆說「富海呀,你看你鬧得什麼事兒吧。你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了,上輩子沒見過女人咋的?好好出來吃頓飯,你看被你弄得,這都叫什麼事兒呀。你也不看看那幫丫頭片子啥人,你不是典型的狗不咬使棍兒戳嗎,你是不是該向人家艷玲陪個禮表示一下呀」。
艷玲呢,則趁機一回頭向梁建國一吐舌頭眉開眼笑的扮個鬼臉,又指指我,梁建國也明白了。沖過來一把揪住沙大蛤蟆喊「你他媽的個大蛤蟆,自己惹事兒挨打不說,我們幫你也就算了,你自己看把我老婆打的,你說怎麼辦吧」。
我趕緊攔在兩人中間吼道「別吵了,吵什麼吵,大街上讓人看著不笑話嗎」?分開他倆,然後對沙大蛤蟆說「富海呀,別迷茫了,清醒點吧。走,趕緊找個地方洗把臉,然後好好請人家艷紅吃點好的賠禮吧」。
沙大蛤蟆也反應過來了,趕緊付了吃燒烤的賬。一張苦瓜臉上再強堆上他那憨笑,對梁建國說「小梁,咱都一個隊上的,你別怪我啊,听李隊的,咱們換個地方吃飯去」。
一行人在沙大蛤蟆推推搡搡真情的邀請下走進了附近的飯店。
坐在飯店,我拿著菜單看都沒看,對服務員說「你們這有沒有這時節的特色菜呀,來盤辣炒田雞,今天我就想吃個蛤蟆腿」。
山大蛤蟆咧著嘴說「李隊,哥,怎不帶這麼說人啊」。
我把菜單遞給一枝花,扭頭看看艷玲,說「艷玲,我說啥了,我怎麼好像听著有人自認是蛤蟆呀」。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沙大蛤蟆「嘿嘿」傻笑著低下頭不吭聲了。梁建國和一枝花是一點不客氣呀,恨恨的點了一桌菜。等著菜上的差不多了,我沖一枝花一笑說︰「花兒呀,這頓飯還行吧」?
一枝花那臉上笑得真就像盛開的花兒一樣,一邊往嘴里填著一邊說「行,從來都沒見富海這麼大方過,一會兒的功夫請了兩頓」。
我倆這邊一說,沙大蛤蟆那邊苦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咧著嘴說「行了吧你倆,賺了便宜吧就別說啥了。我這是為了給人家艷玲賠禮請的,又不是請你倆,你倆沾人家艷玲的光了」。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我倆沒那麼大的臉,是吧,憲華」?說著拍拍一枝花肩膀繼續說「有這便宜事兒,趕緊借用飯店的電話,給你家小文打個電話,讓她一起過來沾沾光吧」。
「好咧」。一枝花起身就跑去打電話。他是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就見一枝花滿臉失色,說話都說不順溜了,沖我叫「哥,快、快、醫院,老壞出事兒了」。
一听這話,我也沒再細問,騰地一下站起來,推開椅子就往外跑。一枝花、梁建國緊跟其後,然後是艷玲、沙大蛤蟆,幾個人沖出飯店。
一邊走一邊問憲華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說不清楚,只是說「嫂子也在那,叫你快去」。一路上恨不得肋生雙翼一下就飛過去,腳下用力,只覺兩耳生風到了醫院。
就見老婆站在醫院門口,見到我慌里慌張地迎上來說「你死哪去了,快去看看付哥,也許你能勸勸他」。說著轉身就往里跑。
穿過急診部,不用她帶路,我也看見了,看見後面空地上站這一群人,在那嘁嘁喳喳的說著啥,抬頭看看樓頂,壞種失魂落魄的站在上邊。沖過去分開人群到了樓下,看到娘們和胡兆祥已經先我們來了。在那來回轉悠,搓著手沒辦法。一見我來,兩個人就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沖過來說「你可來了,土匪,就看你的了」。
到了這里,我反而不急了。口袋里掏出煙了點上一顆,問是怎麼回事。幾個人亂紛紛的說了半天我才听明白。
原來,壞種兩口子吃完晚飯,壞種拖著差半月就要臨盆的宋雅卿出來散步。不知不覺就走遠了,宋雅卿說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壞種就拉著她讓她堅持一下往回走。到了路口兩人橫穿馬路時,身後一輛大卡一聲長鳴。嚇得宋雅卿緊走兩步往路邊躲,誰想右後方一輛吉普拐彎,從背後將宋雅卿撞到,並從胸前斜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