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昨夜里跳禁舞的舞伎死了!」
「今日知府大人帶著人去抓,老鴇說那舞伎不是她們紅花樓的,因為彩菱姑娘從來不會跳那個舞,而且昨夜她和小情郎私奔了,現在都沒找到人呢。」
「真是懸了!竟敢有人跳禁舞。昨夜去看時,雖覺得那舞與禁舞有些許差別,但也是大致差不多。還以為朝廷解禁了呢,沒想到今日知府就帶人去抓人了。」
「這要是被抓,可是誅連九族!」
客棧里喝著茶的人們又開始嘮嗑了。
白薇听著他們說誅連九族,嚇得握著杯子的手一抖,茶濺了幾滴出來。
獨孤夜熙敏銳地注意到了,但他仍面無表情地繼續喝著茶。
過了會兒,他慢慢地說道,「姐姐今日就在客棧歇息,我和宋大哥一起去茶行看看就好了。」
白薇知道他想撇下自己,不過她今日也不想出去。
「那你們路上小心。」
宋清儒也明白獨孤夜熙的意思,低著頭吃著東西不搭話。
這時只听鄰座又爆出了個猛料。
「听說過兩日南越王就要來淮州查案了。」
這一消息說出,整個客棧變得沸騰了。
獨孤夜熙和宋清儒對望一眼,然後又各自收回了目光沉思。
白薇听了心里也小有興奮,听著百姓對南越王寄望很高,他來了,這案子就破得快了吧。
她眼中的興奮全被獨孤夜熙收入了眼底,他眼皮垂下斂了銳光。
茶喝完,白薇回了院子,獨孤夜熙和宋清儒則出了客棧到了街上。
「你在懷疑她?」宋清儒問道。其實他也在懷疑。
「明日我們去牛角山。」
「去那做什麼?他們雖是匪,可是從來沒有打家劫舍過。」
「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去看看。昨夜你也看到了,連工部尚書林豹都坐在看台上。更有富商替他為一個歌伎散下千片金葉子。」
「淮州向來是銷金窘。」
「救助大旱拔的款項遲遲沒有到災民手上,這淮州城里還是一片繁華盛世的景象。」
獨孤夜熙憂心忡忡地看著街上的人們,昨日听到有百姓議論,淮州城內一律不許流民進入,衣裳濫褸者禁止入城。
現在眼楮所看到的景象都不是真實的。
林豹是左相的佷子,負責河工水利,每年向朝廷要的治理河道的銀子不下千兩,但是每年都有官員上告說河道堤崩潰爛,無法通流灌溉。而上言的官員幾乎都被左相駁回,他們有的被貶,有的被殺,自此這兩年間,竟無人再上言河道之事。
明正皇帝也出過京城巡視過一些都城,但所到之處看到的皆是太平景象,就如現在他們所看到的一樣。若不是昨日無意間听到百姓私語,他們也會誤認為這里很太平。
獨孤夜熙也明白了為什麼父皇要讓自己來查此案,呆在深宮你永遠不知道百官所言誰虛誰實。只有親身經歷,親眼所見才知天下百姓過得如何,為君者才知如何為民謀福。
獨孤夜熙神色凝重,正發著怔,突然看到段驍正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