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院子里的氣氛安靜到有些詭異,在場的二人都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耳邊偶爾吹過的風聲。
南宮青璃好看的眉微微皺起,很艱難的在塵封了許久的記憶中搜尋著眼前的身影,終于模糊的記起大婚那天,那個一襲紅衣,清靈的臉上滿是痴迷的看著他的女子,心里冉冉升起一絲厭惡。
大婚那天,就是因為她那種讓人厭惡到極點的表情,讓他還沒有踫她就轉身去別的侍妾房間睡下,也是那個表情,讓他在婚後也不屑再去見她一眼,亦是那個表情,讓他對她的事情從來都不管,任由府上的侍妾對她百般欺凌。
這樣花痴卻又軟弱的女人,是他南宮青璃最厭惡的。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蘇拂衣猛然間將臉湊到他面前,聲音帶有一絲戲謔。
南宮青璃一怔,隨即看著眼前忽然放大的俏顏,白皙的俊臉上居然忽然間浮現出一絲紅暈。
怎麼搞的?南宮青璃趕快別過臉,然後心猛然間一擊,視線又慢慢落回眼前的女子身上。
蘇拂衣已經又回到離他幾米開外的地方站立著,墨發不扎不束,柔順的散落在身上,長度及臀,半掩著惹火的身姿,臉上的表情戲謔中帶著冷漠,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審視犯人一樣,帶著不可忽視的凌厲和高高在上,但是她卻是在笑,笑的無害,笑的干淨。
這個女人,真的是蘇拂衣嗎?
鳳眸微眯,南宮青璃此時的表情讓人猜不出所以然。蘇拂衣知道他現在心里的矛盾點,卻並不出聲。
哼,瞬間,他的臉上又恢復了一副邪氣,嘴角的笑容亦是帶有幾分嘲諷。
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想來蘇拂衣更是如此吧,忽然之間開竅了,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
看著他那副表情,蘇拂衣自然是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了,無非就是什麼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不惜裝出這樣一幅樣子,想要重新獲得寵愛罷了。
不過,一向聰明睿智的四王爺竟然也會因為一貫的思維習慣而忽略了事實,一個人再怎麼改變,靈魂主導的氣息都是不會變的,現在的蘇拂衣,已經並非真正的蘇拂衣了。
「本王的王妃,本王又怎麼會不記得呢,王妃真是說笑了。」南宮青璃妖孽的笑了一下,鳳眸里再次恢復一貫的深邃,看向蘇拂衣的目光充滿了一股說不明的情感。
既然她想要獲得寵愛,那他就給她這個機會,憑她這張臉,想要gou引他並不困難不是嗎?那麼接下來,蘇拂衣,你想要用什麼樣的方法來gou引我呢?南宮青璃這樣想著,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絲期待,畢竟這樣的她,看上去真的很容易勾起男人的**。
「切、、、」蘇拂衣不屑的砸了砸嘴,南宮青璃的心思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個男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真的以為所有的女子都要圍著他轉嗎?要不是現在實力還不夠,她絕對會讓這個男人一輩子銘記,永遠不要招惹她這樣看上去很‘無害’的女人。
「那麼,王爺,不知今日駕臨有何貴干?」蘇拂衣一臉平靜的回道。
「本王自然是听說王妃醒來了,心里十分掛念,特意來看看你。」南宮青璃邪笑著說道,迷人的鳳眸越發如同一泓深泉。
蘇拂衣心里一陣惡寒,這個男人還真會說話,明明與她連面都見不上幾個,而且,他一進來時見她的表情,明顯就是沒有想起來她,一個連記都記不起來的人,居然還會說關心她,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真的以為這話對現在的她會受用嗎?
不過,南宮青璃居然沒有追問溫雅的事,還真是有點讓她吃驚,又或者,這個男人對沒一個女人都是抱著這種心情,失去了興趣或者發現了更吸引他的女子便會丟棄原來的‘寵’妾。
真惡心,蘇拂衣眼底閃動著鄙夷,卻因為是低著頭,樹蔭遮掩了她的表情,並未讓南宮青璃看到。
「拜王爺所賜,拂衣現在可謂是‘月兌胎換骨’、‘怡然自得’。」蘇拂衣淺笑道。
听了這話,南宮青璃嘴角的笑意凝結,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蘇拂衣很樂意的看著他一副發作不出的表情。月兌胎換骨,說的就是他,堂堂的四王爺,將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打得遍體鱗傷,差點去見閻王;怡然自得,說的就是差點要了她的命後,就將她扔在這個破落的小院,不管不顧,繼續和其他女人翻雲覆雨。
這話中的玄機,他怎麼會听不懂?
「王妃好一張巧嘴。」南宮青璃語氣冰冷道,蘇拂衣,她居然敢諷刺他?而且還是說話綿里藏針,態度好的要命,讓他挑不出一點毛病的諷刺。
「再巧的嘴自然也比不過王爺,且不說王爺的這副‘傾國傾城’的臉蛋,就是那張像是沾了蜜糖的嘴,就能俘獲大批美人。」蘇拂衣又是態度恭敬的回道。
這一句話,讓南宮青璃另一半臉也黑了下來,她是在說奉承他的話嗎?蘇拂衣再白痴,難道會分不清‘傾國傾城’是形容男人還是形容女人的?他的嘴像沾了蜜糖,豈不是在暗諷他只是個會甜言蜜語的浪子?
「好,很好,王妃嫁進王府這麼久,本王還不知道王妃居然這麼會‘說話’。」
南宮青璃不愧是清雲的四王爺,這樣的情況下依然是脾氣收放自如,很快便一臉平靜,只不過聲音有些冷冰冰。
「王爺,未曾相識怎相知,我于你本來就不曾真正相識,不相知也實屬正常。」蘇拂衣抬眼,晶瑩的眸子里映出了他的影子。
未曾相識怎相知!
南宮青璃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蘇拂衣,心里默默的念叨著這句話,未曾相識怎相知,這句話很熟悉啊。
「溫雅的手腕折了是你做的吧?」過了一會,南宮青璃忽然問道。
蘇拂衣睫毛輕輕顫了顫,心里暗笑道,終于說出了主題是吧?她早就料到,南宮青璃一定會問她這個問題的。
溫雅的手的確是她弄斷的,而她也早就猜到溫雅當晚便會在南宮青璃枕邊吹風,所以用了很奇特的手法折斷了溫雅的手腕,讓溫雅正好在向南宮青璃告狀的時候,傷口自動恢復,不留下任何痕跡,但是、、、
「我何時折斷過雅側妃的手腕了?」蘇拂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語氣悠閑自在,仿佛根本就沒把這個當回事。
「哼,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你休想瞞過本王,本王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但是溫雅不是你能輕易動得了的。」南宮青璃的語氣里有著濃重的警告意味「若是你想要住好一點的地方,本王可以給你安排,有什麼需要本王也能滿足你,但是里雅兒遠一點,否則休怪本王不客氣。」
不客氣?他要怎麼不客氣?蘇拂衣輕輕的笑了一下,不過,他要給她安排住處,她自然是不會反對,畢竟她現在並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人,就姑且先住在這王府里,等待時機。
至于溫雅嗎、、、「王爺,我還是勸你先去看看你的雅側妃,說不定她不小心踫到了哪里,手腕又折了呢。」
現在她懶得和南宮青璃再糾纏下去了,浪費時間,不值得。
而南宮青璃見她這樣的態度,心里有些驚異,卻覺得蘇拂衣最後的那句話很奇怪,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蘇拂衣,轉身就要離去。
「對了,王爺,別忘了我的房間。」蘇拂衣又提醒道。
南宮青璃身子一怔,然後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