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衣櫃前,蘇拂衣的手放在櫃門上,心里很是沒有底,要知道,她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王妃,近幾日的接觸,南宮青璃更是對她厭惡至極,肯撥給她一個房間都已經是那個男人的極限了吧,更何況是在房間為她的生活起居準備周全!
縴細的手指又在門面上流連了一陣子,蘇拂衣猛的打開櫃門,向里面一看。
不是吧、、、一雙水眸驀然睜大,這里真的有衣服,而且不僅僅是有。偌大的櫃子里,整整齊齊的疊滿了女子的裝束---羅裙長衫、霓裳宮裝,各種顏色,各種樣式,簡直可以說是一應俱全,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這些衣裙的面料極好,是難得的雪緞或是蠶絲進行手工紡織,染色工藝更是精致無雙,其顏色靈躍淡彩,就好像是從自然中暈染上的色彩。
蘇拂衣在其中翻了翻,提出來一件月白色的月牙鳳尾羅裙,裙衫的袖口和裙角都用銀線繡著雪蓮,栩栩如生,似乎能聞到它的香氣。仔細觀摩了一下,覺得這件好不錯,便褪上的衣裳,然後將手中的羅裙拋起,一個旋身,淡雅的白色便在她身上綻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穿上以後,她才更發現了這裙子的好處。它的重量很輕,而且由于質料的緣故,裙身輕盈飄逸,走起來如同雪蓮輕搖,又好似水面漣漪,很有意境。
「這是什麼?」蘇拂衣忽然發現衣服上掛著一條不大的白色紗,應該不是衣服上的東西,拎起來看了看,原來是面紗,這面紗呈半透明狀,面紗四角同樣用細細的銀線繡著雪蓮圖案,十分好看。蘇拂衣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這是和衣服配套的面紗。
想了想,她還是將面紗覆在臉上,畢竟現在她的身份不適合讓別人看到。
蘇拂衣站在梳妝台的鏡子前,轉了一圈,只覺得鏡子里的人兒越發像是天使,心情不覺好了許多,繼而轉念一想,和不就趁著今天出去轉一圈,興許能尋到中意的兵器。
只不過,錢的問題、、、蘇拂衣又有些犯了難,眼神在屋內巡視了一圈,忽然靈光一閃,如果說,連衣裙都給她準備好了的話,那麼、、、
迅速的走到梳妝台前,蘇拂衣將上面擺放的盒子全部打開,流光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楮。
只見里面,玉石珠寶,金雀步搖,流蘇玉佩,裝滿了做工精致的匣子,好不金碧輝煌。
蘇拂衣隨手拿起一個純金雙碟垂珠簪,對著陽光看了看,金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差點晃花了她的眼,上面的蝴蝶造型抽象飄逸,雖然無形卻有神韻,自上垂下來的珍珠顆顆圓潤,泛著柔和的光芒。蘇拂衣可以肯定,這里的珠寶一定個個價值不菲。
反正她平時也用不了這麼多,這些東西,如果賣了應該能換不少錢吧。
蘇拂衣壞壞的笑了一下,又在里面翻騰了一陣子,挑出了一支通體晶瑩的玉笄,兩只素銀簪子,和其它的幾件雕刻精致的銀飾,放在了抽屜里,然後又隨手拿了幾件珠寶,納入水袖中,笑著向外走去。
————陽光清澄——————
街市上,不時的有微風吹過,平添了幾分冷清。
一襲白衣的女子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一頭墨發不扎不束,和面上的薄紗一起輕輕飛動,恍若仙子,面紗後如梨花般的臉龐若隱若現,一雙星眸璀璨,眼波流動間別有一番風情。
只不過,現在蘇拂衣的心情可並不像她看上去的那麼輕松。
抬頭無語的看了看天空,只見漫天的繁星閃耀,月色撩人。
該死的,她出來的時候還是下午兩點鐘的樣子,現在居然已經是深夜了!而且,更可氣的是,她走遍了整條街,問遍了所有的路人,居然沒找到一家兵器店或是能打造兵器的地方,怎麼,難道那些大俠的兵器都是挖墓挖出來的嗎?好歹給她一把刀也行啊!
一想到這里,蘇拂衣就覺得憋氣,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就是你有錢,卻沒有東西可買。而她現在就是出于這種痛苦的環境下。
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月光將蘇拂衣的影子拉的好長。
「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快把紫迷叫出來,還能死的痛快些!」
在走近一個小巷子的時候,一個粗狂的男音忽然響起,伴隨著‘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傳入蘇拂衣的耳朵。
听聲音很明顯的,一火人再搶另一個人的東西,而且,另一方已經漸漸不敵了,連兵器踫撞的聲音都顯得微弱。
「休想,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將紫迷交給你的。」另一個虛弱的聲音堅定的回道,听上去已經有些氣若游絲。
俗話說的好,好奇害死貓,蘇拂衣自然是懂這個道理的,因此,她在小小的停留了一下後,便要轉身離開,但是,就是這一個小小的停留,壞了事。
「什麼人?」那個粗狂的男音警覺的吼道,聲音絕對大于九十分貝,震的蘇拂衣耳朵嗡嗡直響,然後黑影一閃,只見那人已經走到了巷子口,一襲黑衣堪比夜色,他的身後,同樣是一襲黑衣的幾個殺手模樣的人還在和中間的青衫男子周xuan。
「過路人。」蘇拂衣抱著手臂,語氣清涼。她可不想攙和進什麼江湖事件,畢竟現在她的生活也是一團糟。
「過路人?」為首的黑衣男子眼楮一眯,冰冷的目光在蘇拂衣身上掃了一圈,見只是一個看上去柔弱的女子,便放松了些警惕,然後催促道「過路人就快點走。」
蘇拂衣听了這話,轉身便要離開,忽然‘咚’的一聲,黑暗的巷子里一道粉紅色的光芒刺進了她的眼,腦袋里忽然靈光一閃,蘇拂衣鬼使神差的轉過頭,雖然有些暗,但是她還是看清了月光下靜靜的躺在青衫男子懷里的水晶匣子中,那把依舊閃動著粉紅色光芒的彎刀。
那彎刀很美,就好像是三月盛開的桃花,刀身彎曲的弧度優美飄逸,好像正在跳舞的女子柔軟的腰肢輕輕彎下,刀面光滑,刀把上印著幾片抽象的桃花瓣,下面拴著粉紅色的流蘇,居然根根晶瑩,好像是透明的一般,出了流蘇,上面還有一串銀鈴鐺,在一片粉紅中獨佔風騷,綻出月光一樣的銀白。
這應該就是他們嘴里說的紫迷了把,不知道為什麼,它好像對她有著一種魔力一樣,讓她挪不動腳步。
「女人,你怎麼還不走?」為首的黑衣男子又催促了一下。
只見蘇拂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星眸閃動,輕輕道「這就走了,讓我送你走吧。」
「什麼?」黑衣男子看著眼前如月光一樣迷人的女子,心里隱隱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送他走,送他走,難道是、、、
「噗嗤、、、」皮肉破裂的聲音伴著濃濃的血腥味響起,黑衣人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插在胸前的自己的刀,又艱難的抬頭看了一眼蘇拂衣,然後‘砰’的一聲倒地。
其它的幾名黑衣男子見此,立刻舉刀上前,排成一陣向蘇拂衣攻來,蘇拂衣拔起插在死了的黑衣男胸口上的刀,輕輕一躍,開始在幾名黑衣男子間周xuan。
「姑娘,你快逃吧,這些人是血宮的人,你打不過的。」倚在牆角的青衫男子看著蘇拂衣這麼一個弱女子被那些殺手包圍,不禁著急的出聲。
世人皆知,血宮培養出來的殺手,想要殺的人從未失手過,那為首的男子被殺只不過是他沒有防備而已,現在她一個女子對付這麼多殺手,怎麼應付過來?
「閉嘴,別給我添亂。」蘇拂衣眉頭一皺,沒好氣道,她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在旁邊說話,這男子,是嫌自己不夠煩嗎?
「額、、、」青衫男子無語,自己說的是好話好不好。
剛想再說什麼,一抬眼,他便見一抹白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近身搏擊在殺手之間,而那些殺手,此時竟然只剩下了一半不到,怎麼可能?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卻又見蘇拂衣詭異的繞到一名殺手的身後,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是怎麼回事,那殺手便應聲倒地,胸口上的血窟窿流血不止。
一個,兩個、、、蘇拂衣心里輕松的數著數,好像自己殺的並不是人,這幾天積攢下來的不爽在此刻都被她發泄在了這些殺手身上,所以她下手一招比一招狠,恨不得現在有個火箭彈一口氣把這些人都炸個稀巴爛!
又是一個利落的手法,最後一名黑衣殺手倒地。
青衫男子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只覺得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那女子並沒有用內力,卻頃刻間便解決了血宮這麼多的一級殺手,怎麼可能?不用內力可以將招式發揮到這種水平,就連他的主子也未必能做得到。
「哎?怎麼沒有了,我還沒殺夠呢!」女子的一襲白衣上浸染了滴滴鮮血,在月光下魅惑妖嬈,而她的神情,是明顯的意猶未盡。
青衫男子聞言不禁緊緊的抱著自己,眼角不住的抽搐,她說她還沒殺夠嗎?該不會把他也給殺了吧、、、
一抬眼,卻見蘇拂衣神情怪異的盯著他,青衫男子不禁冷冷的打了個激靈。
蘇拂衣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滿身傷痕的男子,如果不救治,他恐怕會有生命危險,目光又落在他懷里的紫迷上,蘇拂衣一雙星眸隱隱閃動。
只見她忽然蹲,手伸向男子的懷里,嚇的他緊緊的閉上了眼楮。
蘇拂衣用力的一抽,水晶匣子便落入她手,青衫男子猛然睜眼,眼里滿是著急,卻奈何此時力氣用盡,再也說不出話來。
拿到匣子,蘇拂衣轉身便離去,在離男子幾步之遙的地方,伸手拋出一個東西,然後語氣不容商量道「這兵器我很中意,瓶子里是上好的金瘡藥,你應該還有涂藥的力氣吧。」
青衫男子看著女子漸行漸遠的身影,又拾起掉在他附近的白玉瓶,一臉的無奈,這下怎麼辦,主子一定饒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