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照耀的時光 第10章 林家

作者 ︰ 永莫渝

第二天早上到公司的時候,韓天睿已經等在辦公室了。 辰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桌上的文件袋,走過去打開。越看神色越凝重。

首先是葉文的資料,他知道葉文曾經是A大的教授、全國有名的外科醫生,也是葉懷瑾的父親,沈一森的導師。原來葉文和林奇之從小一塊兒長大,兩人關系很好。後來葉文從A大醫學院畢業後就留在新仁醫院工作,林奇之早幾年前就開始做生意。那會兒正踫上全國饑荒年,林奇之生意虧本,生計都很成問題,林太太卻剛好生下一對兒女,全家陷入了窘境。林奇之計劃要到外地去,想著先把孩子寄托給親友,林太太起初死活不同意,最後說不管怎樣要把兒子帶在身邊。于是,林奇之把女兒托給了葉文,葉文百感交集地接下了這個出生不久連名字都還沒起的女孩。

林奇之帶著林太太和兒子去了海南,便和C市再沒了聯系。大概半年以後,葉文到處詢問無果,而葉太太早已把小女孩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兩人商量後決定把女孩取名為葉懷瑜,並上了戶口。林奇之一家人再回到C市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年以後了,他在海南創辦林氏企業,一步步壯大起來,但畢竟想念自己的家鄉,所以決定把事業遷回C市。

葉文和林奇之,兩個年近半百的人,再相見時已沒了兒時的親密。林奇之夫婦覺得很是愧對葉懷瑜,卻無從彌補。葉文和太太把葉懷瑜教育得很好,她那會兒在C市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舞蹈演員,在市文工團工作。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見到林奇之雖然尷尬但並無任何埋怨。

此後,林家和葉家之間往來還算頻繁,逢年過節都在互相走動。沒多久,葉懷瑜就轉到了Y市文工團,並和團里的一個名叫葉楊的男舞蹈演員結了婚。兩人卻是結婚十多年後才生了一個女兒,就是葉念熙。葉念熙兩歲那年,葉楊一家人和另外兩名同事同駕一輛車回C市,車在高速公路上沖到了護欄外面。四個大人全部遇難,只有葉念熙活了下來。

後來葉念熙和葉文一起生活,直到四年後葉文去世。接著又是三年多以後被葉懷瑾收養。再然後葉念熙就在子輝中學上初中和高中,畢業後很自然地上了A大,念的建築系。大學卻只上了半年就去了德國,直到前幾天回來。

 辰拿起一張照片,是念熙初中時在校舞蹈隊拍的,他此刻看的卻是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女生——那是江欣妍,吳覓發給他的照片中的女人。雖然模樣稚女敕了點,但還是一眼能認出來。

很好, 辰嘴角勾勒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葉念熙和「真的江欣妍」看來關系不錯,那天晚上,她為什麼要去「謎語」?為什麼又不告而別?現在回來卻只字不提,仿佛完全不記得。

他又看了看葉懷瑾的幾頁資料,她的過去簡單得多。在子輝念完高中後,去了德國學醫,和她一起去的是一個叫于非的男生,七年後兩人一起回了C市。沒過多久她就收養了念熙,好像她和于非是準備結婚的,卻在兩年後分手了。再過了兩年就開始了和沈一森的交往。

 辰抿了一下嘴唇,他曾經還以為念熙是葉懷瑾和前夫所生,原來葉懷瑾在沈一森之前也只是有過一個男朋友而已。

「辰,葉念熙在初中之前似乎沒有上過學,我沒找到任何她的學籍資料。還有,她在葉文死後和葉懷瑾收養她之前的那幾年呆在一個叫成義縣的地方,不知道是誰在照顧她。我可以再去打听一下。」韓天睿說。

「暫時不用了,以後再說。」 辰說。他知道成義縣,是一個離C市差不多車程三小時的小縣城,他以前還去過幾次。

「還有一件事,車禍之後,葉念熙除了耳朵暫時失聰外,好像還患了自閉癥。我只在醫院找到很少的記錄,估計是由國外的醫生治療的,大部分資料都嚴格保密了。我猜她沒上學也是這個病的原因。」

手指驀地收緊,臉也沉了下去,他想起前一天晚飯時听葉懷瑾說過一個叫Gavin的人,還提到讓念熙去確診,難道還真的有自閉癥?隨即又狠狠地否決,她那樣子哪一點像?

韓天睿見他沉默,繼續說︰「前兩年葉念熙去德國,雖然學校里對她的安排是交換生,但有點奇怪。」

「這中間葉懷瑾好像托了不少關系,如果只是純粹的交換生,那兩年多也太久了。A大以前還沒有和國外的學校合作過這麼久的交換生項目。」

「我知道了,睿,謝謝你。」眼里寫滿了深思。

「辰哥,你太偏心了。我幫你做事的時候你什麼時候說過謝謝啊。」杜進听說韓天睿回來了,火速地趕來,推開門就听見 辰在感謝他,非常不滿。剛要繼續抱怨就看到了桌上的幾張資料。好奇地拿起來,越看越興奮。

突然一聲驚呼︰「天吶,辰哥,葉懷瑜和林子誠居然是龍鳳胎!」

「你想吼得整棟樓的人都听見嗎。」韓天睿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杜進沉浸在巨大的發現里,也沒功夫和韓天睿斗嘴。自言自語道︰「念熙妹妹原來不是沈夫人生的啊,我就說這個媽也太年輕了。哇,辰哥,這麼說來林老爺子不就是念熙妹妹的親外公嗎?天,那對恐怖的母女,一個是你妹妹的親小姨,一個是親表姐!」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杜進喃喃地念著,癱倒在 辰平時坐的椅子上。

另外兩個人都習慣了忽略他,韓天睿說︰「辰,林氏企業的老員工幾乎都知道葉念熙和林家的關系。因為葉懷瑜生前經常去看望林奇之,也帶葉念熙去過。但葉懷瑜和林家兄妹的關系只能算一般,尤其是林子瑤。」

「怎麼說?」杜進歡騰起來。

「好像林子瑤以前喜歡過葉楊,就是葉懷瑜他老公。不過這只是听個別林氏的老員工說的,不知道是否真實。」

「太勁爆了,姐妹愛上同一個男人,妹妹失戀,心灰意冷,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杜進想到林子瑤和她那很少听聞的老公錢海,覺得又同情又開心。

 辰不語,葉念熙和林家有這樣的關系確實讓他很意外。他想到晚宴那天,林家母女對她那不友善的態度,想來也可能就是林子瑤對葉懷瑜有怨恨。

秘書的敲門聲傳來,杜進一副很不滿足的樣子,跟著 辰和韓天睿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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