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照耀的時光 第13章 因為我喜歡你

作者 ︰ 永莫渝

之後幾天的中午,念熙都會準時出現在 辰的辦公室。「晨曦」的員工都驚訝地發現以前不怎麼來餐廳吃飯的老板最近幾天怎麼天天來,還帶著傳說中的妹妹。

大多數時候 辰都不搭理她,念熙一個人說得津津有味,完全不在乎旁邊的人有沒有在听。偶爾會鍥而不舍地追問 辰,逼得他不得不哼一聲。

他還不能看懂這個女孩,她無時無刻不帶著一張似乎不懂煩惱的臉。但他總覺得那明亮的眼底有很多無法捉模的東西,比如濃濃的悲傷,這個感覺讓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的靠近讓他無法拒絕,但他不敢貿然跨出自己的那一步,第一次, 辰在一個未知數面前這麼不自信。

「我爸之前說過瑾姨的女兒乖巧文靜,不太跟人講話。」這天,當念熙又在高興地講一些有的沒的時, 辰頭也不抬地說。

「然後呢?」充滿笑意地看著他。

「看來我爸說的那個人不是你。」

「呵呵,」念熙迎向他沒有溫度的目光,「其實我只是跟你才講這麼多話。」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啊。」她語氣很輕松,仿佛理所當然。說完又不再看 辰,繼續喝著碗里的粥。

 辰一愣,瞬間詞窮。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心里蔓延,似乎是——開心?可念熙那輕松隨意的表情又不免讓他有點惱怒,如果接下來她說一句她開玩笑的,他一定會忍不住捏碎她那張燦爛的笑臉。

還好念熙沒有再講話,只是仍然時不時笑盈盈地看著 辰,後者卻始終維持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晚上,念熙在書桌前糾結著《中外建築史》,到了十一點,實在撐不住了,剛想關了燈睡覺,卻听到一陣敲門聲。她拿起桌上的一個助听器,打開開關,塞進左耳,仔細听,確實有人敲門。

打開門,看到 辰的時候,她使勁閉了下眼,再睜開︰「真的是你?」

 辰穿著一套淺色的運動服,高大修長的身體在樓道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點神秘。他斜睨了一眼念熙呆呆的表情和卡通的睡衣,又看了看屋里,然後自己走了進去。

念熙關上門,還處于驚訝中︰「你怎麼來了?」

 辰打開錢包,舉到她眼前,問︰「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錢包里放照片的位置上是一張念熙的照片,扎著馬尾,穿著紅色的裙子,笑著。

念熙快速轉了轉眼珠,帶著疑惑的口氣︰「呀,你干嘛偷偷把我照片放你錢包里,你暗戀我?」

 辰拍掉她試圖去搶錢包的手,徑直走進了臥室,把床上一只大型灰色毛絨狗熊撥到地上,躺了上去。念熙快步跟上,看著已經閉上眼楮的人,有點慌︰「喂,你干嘛?」

 辰一只手搭在額頭上,沒有動靜。念熙看著那線條分明的臉和微微有點上揚的嘴角,不禁有點臉紅,說話也不那麼利索了︰「你不回家跑到我這里來做什麼,而且躺到我床上干什麼?」

「我很累,安靜點。」

「你累也不能往這里躺啊,我怎麼辦?」

「你也上來睡啊,反正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辰依然沒睜眼,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懶洋洋地說。

「什麼話,我們什麼時候一起睡過!我和你,我,你……」聲音越來越小,整張臉都紅了。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念熙被 辰一把扯到了床上,固定在懷里。這下連脖子也紅了,「你……」她頓時後悔這麼頻繁地去招惹身邊這個人。

腦袋飛速地轉著,之前都是她主動去惹他,現在換過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辰感覺到抱著的身體有點僵硬,語氣溫柔了點︰「別動,睡覺。」

「那個,你先放開我,我助听器還沒取。」念熙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辰睜開眼,看著她的耳朵,說︰「為什麼要取掉?」

「晚上睡覺當然要取掉,壓壞了怎麼辦,這個貴著呢。」

 辰終于松開了手,念熙慢吞吞地挪到床邊,把助听器放到床頭櫃的一個盒子里。剛把盒子蓋上,就被重新撈了回去。

片刻之後,念熙的心跳漸漸平復。

「你為什麼到我家來?」她小聲地問。

「我現在講話你還听得見嗎?」 辰把手臂收緊了一些。

「我的右耳只是輕度弱听,大部分聲音是听得見的。左耳听不見而已。」念熙悶悶地說。

「我的房間都讓你睡過三個月,我睡一下你的房間又怎樣。」

念熙氣結,直後悔當初告訴他這件事。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念熙一邊數著 辰的心跳,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麼應付這個尷尬的局面。沒一會兒,竟沉沉地睡去了。

 辰听見胸膛上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有規律,低頭看了看,伸手關掉燈,然後把她拽上來,枕著他的手臂。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沈 辰抱著「江欣妍」的時候。

突然,念熙一只手伸向了他的耳朵,他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那只手似乎生氣了,又順著他的臉模向他的耳朵,重重地捏了一下,然後緊緊握著,沒了動靜。

 辰最開始愣了一下,然後在黑暗里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這麼輕松,這麼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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