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之前,念熙都是上午去設計院幫向立明,下午去「真心超市」。日子好像也沒多難過,她還挺忙碌充實的。
她總是能感覺到 辰在自己身邊,有時候駐足回頭,卻什麼都沒有。比如晚上,她總感覺自己模到了他耳朵,還有他的體溫,那麼真實,睜開眼的時候,仍然是什麼都沒有。
她想好了借口,給Gavin打電話咨詢了一下,還好那個精明的小老頭被她唬住了,還耐心地跟她分析她這位「朋友」的情況。念熙確實擔心自己又得什麼莫名其妙的病,她對自己那一年多的情況大部分是有些印象的,她也害怕不能控制自己。
該死的沈 辰,如果她再生病,一定是因為他。想想心里又很生氣,明明是他的錯,他還那樣凶她。還有鐘毅,她不能接受他那樣講鐘毅。
這一次,她一定不要去主動理他。
開學的那天,又是先開班會,曹老師好像比以前胖了一點點,不過新年剛來,大家好像都會豐腴一些。
念熙只看著那個年輕美麗的女人嘴巴在動著,可她什麼都沒听到。就是這樣,這段時間她都老是出神。想著昨天和 辰回天辰花園,和葉懷瑾視頻通話,那個男人居然摟著她的肩在葉懷瑾面前笑地那麼真誠。念熙可沒他那表演功底,葉懷瑾擔心地問她是不是哪不舒服,她立刻勉強地喜笑顏開。
等念熙回過神來的時候,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葉念熙,不走嗎?」向立明見她還呆呆地坐著。
「哦,」她環顧一下,機械地背起包,突然清醒,「怎麼沒有課表?」
向立明失笑地看著她︰「剛剛听什麼去了,都沒課了哪來的課表?」
他見她還是疑惑繼續說︰「大四下學期開始都是實踐課,如果是在外面,都不用來學校的。」
念熙明白過來,是的,裴語今天沒來就是因為已經開始實習了。不願跟著學校老師干的人都早已聯系好了做項目的單位,只有她,什麼都還沒做。
「你是要去‘晨曦’嗎?」向立明問。
「不知道,過兩天再說吧,你呢?」
「還是設計院吧,我想跟著曹教授。這不新宿舍的事還沒完全結束。」
念熙點頭,覺得很不真實。校園生活,就這樣——完了嗎?同學們可能早就過夠了,迫不及待地想飛出去,可是對她來說,大學才上了不到一年。好遺憾啊,她錯過了太多事。
第二天下午,念熙在家熬粥,她覺得自己的技術真的好了很多,只是沒人幫她品嘗,也無從對比。
「葉念熙,你有毛病嗎?別跟我說曹老師說的都是真的。」裴語憤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她猜到她會給她打電話,沒想到這麼快,事情是中午才敲定的。
「是真的。」念熙把擴音器關到最小。
「你在講笑話嗎,你腦子進水了嗎?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嗎?!」裴語又急又氣,她覺得念熙是在感情中受了刺激,一時沖動。
念熙無奈地笑笑,中午向立明也在,听到她跟曹教授的對話之後,也是差不多的反應,只是沒像裴語這樣怒吼。
她昨天晚上想了想,然後今天上午去跟曹教授申請要下工地。那慈祥的老人也被驚到了,明顯不理解,說她想繼續呆在設計院的話,可以做其它項目。念熙堅持要參加新宿舍的建造。其實不是一時沖動,她早就有這個想法,自己的經驗太少了,設計不是光畫畫圖紙,在電腦上拉拉線條就可以的,她是真的很想去鍛煉一下。
曹教授還是覺得這學建築的女生下工地是去胡鬧,無奈念熙軟磨硬泡,最後只得答應讓她先去試幾天。
「我只是想去鍛煉一下。」念熙平靜地說。
「要鍛煉也是設計啊,你說你一學建築的去跟人家土木的擠個什麼勁兒,別人削尖了腦袋想往咱們這擠,你倒好,還去主動申請下工地!」
裴語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氣勢,念熙只得安撫她,她最後恨恨地丟下一句等著看念熙灰頭土臉地哀嚎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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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也在設計院,只是和之前樓層不同。念熙很是忐忑,這將會是跟之前完全不同的一番體驗,她應該可以的吧。
只有五個人在,看起來年齡都不小。一個人是已經工作了好幾年的,算是帶頭人,其他都是研究生。悲劇的是,都是男生,念熙苦笑一下,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
沒一會兒,之前一塊兒設計的幾個師兄走了進來,令念熙驚喜的是向立明也來了。建築設計的要跟土木的進行詳細交流,這是必要程序。
開完會之後,幾個師兄相繼離開,向立明卻不動。
「你怎麼不走?」念熙很奇怪,本來費用預算是不需要今天來說的,他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她都不知道他跟來干嘛的。
「不是還沒開始嗎?咱們得好好努力啊。」向立明滿臉笑意地看著她。
「你是說——」
「對的,我正好也從來沒下過工地,想來學習一下,就跟曹教授申請了。」
「你確定,你想好了嗎?」
「葉念熙,你那什麼表情,你都能來,我這個大男人還不能來麼,論體力我可比你好。」他皺眉看她一眼。
念熙其實是高興的,有個熟悉的人總是好的,她不至于覺得那麼孤單。
「你知道嗎,設計院要被收購了。」向立明突然嚴肅了。
「什麼,真的嗎?」
「我也是昨天才听說,所以我原本要做的幾個項目都先暫停了,好像已經談了很久了,最終定下來也就這幾天的事。」
「那曹教授他們——」
「人員應該不會變,听說設計院的管理層和內部結構都保持原樣,也不知道是哪個公司,居然不動聲色地做了這麼大一件事,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念熙就更是不知道了,她只听說A大建築設計院歷史悠久,業務龐大,資金雄厚,沒想到也會被其它公司收購。